黃昏,臨安城新安街的一處宅院內。
幾個商人打扮的人此刻都圍在一間屋子里低聲討論著什么。
門外,幾名同樣打扮的人來回走著,將整個屋子守得一絲不漏。
屋內,一個領頭模樣的人問道:“這些天讓你們調查的人情形如何?”
話音剛落,底下的人都爭先恐后地埋怨起來。
一個說:“別提了,本來臨安城內尚存的幾股勢力都被楚衛靖一舉剿滅,就是還僥幸存活的也一點都不敢抬頭。”
另一個人附和道:“是啊,是啊。楚衛靖明明才來江南半年,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不管是我們之前在江南的經營還是別的舊臣們的勢力都被洗劫一空。”
其余人也都紛紛附和。
領頭模樣的人眼中閃過狠厲的殺意。
這個楚衛靖,還真是小瞧他了。
“這些人恐怕被嚇破了膽子,都不敢和咱們合作了。”一個猶豫的聲音響起,卻被領頭人冷厲的目光掃了過來將所有話全都堵在了嘴里。
“這些人能聯絡的聯絡,不肯的就將他們的藏身之處泄露給官府他們。”領頭人冷冷地道。
“這樣他們會不會把我們說出去?”一人擔心地問道。
“不會,他們沒有證據。我們是丞相府的人,沒人敢輕易去惹。”領頭人肯定地道。
楚衛靖的狠厲他是知道的,既然拉不過來那些人,那就讓那些人成為他們試探楚衛靖能耐的磨刀石吧。
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刻,就先讓那些人去擾亂一下臨安官府那些人的視線吧。
可是正在商量事情的他們沒有想到,慕容灝帶領的人正在往這兒趕呢。
饒是他們有再大的野心,也難敵慕容灝的鐵血和殺意。
一個不留,是慕容灝此行的目的,他絕不能讓赫連曜平安回到京城。
而除掉他手中最大的底牌,就是慕容灝的第一步。
在屋內人毫無察覺之下,慕容灝帶著暗衛悄然潛入,干掉守門的暗衛,并迅速控制了這座小院兒的內外。
慕容灝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抬腳狠狠踹開了房門。
屋內的一眾暗衛此刻才驚覺事情不對,但等他們反應過來時,所有人脖子上都被架上了利刃。
“你們是什么人?”領頭人癱倒在座位上問道。
他沒想到自己在這個看不清面容的年輕公子下竟然毫無還手之力。
“主子,看來屬下的軟骨散又有長進了啊。”木五驚喜地道,語氣中滿是得意和囂張。
領頭人勉強撐直了身體,滿眼恨意和不甘地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對我下藥?”
木五涼涼地笑著,他探頭望著領頭人不甘的臉龐,道:“知道,不就是赫連曜的人嗎?你要不是,我們還不會動呢。”
“你們竟敢得罪丞相府的人,快把我們放了,將來一定會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啊!”
吵鬧的聲音戛然而止,領頭人身體軟了下去。
“真是太吵了。”木五不耐煩地道。
這時,其他人才反應過來想要咬破嘴里的要鬧自盡,卻被慕容灝手下的暗衛們一個個都給敲暈了,還渾身上下將他們身上藏的毒藥全部都搜了出來,一點不留。
要說赫連曜手下的暗衛戰斗力并不比慕容灝的手下差,可他們太自大,以為在這臨安城內只要報出赫連丞相府的名號就沒人敢惹。
但遺憾的是他們碰上了慕容灝,這也就注定了他們徹徹底底的失敗。
“全部帶回暗牢。”慕容灝冷冷下令道。
暗衛們配合默契,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就將所有被抓之人包裹好,藏在了馬車的暗格里。
一行馬車有條不紊地往城門駛去,領頭的馬夫掏出一塊牌子,城門守衛上前略略做樣子檢查了一下,就揮手放行。
靜遠山莊是臨安最大的商家,每日這樣的商隊往來不在少數,所以守衛們也都習慣了,檢查的并不仔細。
馬車駛出城門,慢慢向靜遠山莊而去。
“主子,這些暗衛恐怕不太好審啊?”木五故作為難地道。
慕容灝瞟了他一眼,木五不敢故弄玄虛,請示道:“主子,要不要試試屬下新研制的藥?必定讓他們乖乖吐露所有實情。”
木五狗腿狀望著慕容灝,希望他能答應,畢竟這么好的試藥人,可不好找啊。
“不行,為保穩妥,全部使用小姐用過的法子審問。”慕容灝拒絕道。
他確實不太相信木五的手段,還是覺得在華平筠惜用過的法子更好一些。
木五的臉迅速從期待變成失落狀,只是他了解自家主子,既然已經決定就絕不會更改。
所以,木五也只能自己心塞著了。
“不過,我答應你。等審問完了,所有人都歸你,隨你怎么折騰。”慕容灝道。
就讓這些人發揮他們最大的作用吧,反正結果都逃不過一個死字。
“主子,小院兒傳來消息,捉住阿松了。”木一進來稟報道。
慕容灝松了一口氣,至此,赫連曜來江南所帶的全部暗衛無一逃脫。
“同樣帶來暗牢,抹去小院兒內所有痕跡。”
他倒要看看,滅掉了赫連曜手中最大的底牌,他還能有什么其他動作?
其實,雖然他和赫連曜二人同為皇族血脈,但詭異的是他這個當朝皇子可比赫連曜這個南朝余孽生活的困難的多。
但現在,他卻感謝這些苦難的經歷。正因為有這些,他在對上赫連曜的時候絕不會失敗。
對于滅掉赫連曜,慕容灝的擔心從來不會在這件事可能會失敗上。
而是秦毅又來了臨安。
所以他肯定如果成功滅掉赫連康以及赫連曜所有在江南的勢力,那就等于徹底將靜遠山莊的勢力曝光于皇上面前。
到那時,他離回京的日子就不遠了。
江南的安逸生活終究是奢望,他還是逃脫不了京城的波云詭譎。
或許曾經他還希望能永遠留在如詩如畫的江南,了此一生,但遇上筠惜,他不再是一個人,他要保護他愛的人。
所以只要能保護筠惜,無論什么,他都愿意做。
而滅掉南朝最后的勢力,就是他展示給父皇的他的實力。
這樣,他才能真正在京城立足,成為名符其實的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