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如今她不僅是麟王要追殺的,還是這成商國上下眼中的金元寶。
“咦,這還有一張,是顧將軍家又丟了丫鬟的告示,那丫鬟叫杏仁,顧少爺說誰若找到杏仁,賞金千兩。”
寧瓷安剛要離開的身影,差點打個趔趄。
怎么杏仁又丟了!難不成那天顧念初急急忙忙還真的是去找杏仁的!
那天離開麟王府,出去觀禮,是意外,身上根本沒什么銀兩,還是用一個首飾在街道上的小販那里兌換的,她可不敢去當鋪,一查便能查出來。
如今三天已過,身上快沒錢了,要找點活賺點錢了。
走在這充斥著陰郁的禹都街道,寧瓷安身上也滿是陰郁,她的一手解剖勘察的絕活,也只能在衙門里有用處。
如今離不開禹都,就算離開了,身上也要銀錢,現在皇城里都在破福女被殺一案,應該……或許,衙門里,是缺法醫,不,仵作的吧?
寧瓷安目的明確,直接來到禹都衙門處,外面站著的人這幾日都是面帶青色,卻是肅然不已。
剛巧,她看見衙門外面張貼了一張告示,快速掃了一眼,立刻眼冒紅光。
“什么人?!衙門重地豈是隨便可以來的?走走走!”
“大哥,小的看到衙門在招仵作,小的不才,正是仵作!”
寧瓷安信心滿滿,眼冒紅光,那衙門守門的用懷疑的目光掃了一眼她那小身板,仵作可都是三大五促的糙漢子,哪有這么細皮嫩肉的,見了尸體不嚇得屁滾尿流?!
“去去去,哪里來的毛孩子,仵作豈是你這種細皮嫩肉的人干的。”
“大哥,小的真是仵作,衙門許久未曾招到仵作,何不讓小的試一試呢!”
寧瓷安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又想起這男尊女卑的世界,順帶著對長相柔弱的人也如此歧視嘛!她偏生不服氣!
那守門的幾個見了,見這小子面目堅定,對視幾眼,想著這幾日大人的確是頭疼的很,衙門里上一任老仵作又告老還鄉了。
“拿著這東西,從衙門后門進去,那里有幾個等待審核的仵作,午時一起接受大人的考核。”
一個守門人拿了一張字條給寧瓷安,便驅趕他去衙門后門。
寧瓷安拿過后,就順著衙門后門方向過去,在一處弄堂里面,剛進去,就又撞到一個人。
“哎呦——!”
熟悉的聲音回蕩在耳邊,寧瓷安幾乎就是一瞬間想起這聲音主人,就是那一日的玉虛道長,不過這一日,那聲音里帶了點醉意。
不作他想,寧瓷安忽的一個跳起,扯過這玉虛道長的頭發,啪嗒一下把他壓在身下,這弄堂根本沒人來,先不說他怎么會出現在這,她猛地將他雙手放在身后,將他扣在身下,就是一頓揍。
一連串野蠻的動作,那玉虛道長根本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寧瓷安劈頭蓋臉揍了一頓。
“哎呦,哪家姑娘如此野蠻!”
被寧瓷安揍了幾下后,那玉虛道長才是反應過來,作勢要反手將寧瓷安拿下,卻被她狠狠一腳踩住。
“你個胡扯老道,裝神弄鬼!狗屁福女,你怎么自己不變性去做福女?!讓老皇帝延年益壽,讓自己富貴百年?!呸!今日我不把你揍得鼻青臉腫娘都認不得,我就不叫寧瓷安!”
寧瓷安正在氣頭上,若不是這狗屁道士,她即便穿越了,也不會這樣擔憂自己的小命!
“別打了,別打了,再打就殘了,你個小姑娘怎的這么蠻橫!”
寧瓷安自穿越來的氣,全撒到了這玉虛道長身上,從沒這么爽快過,“你一言胡扯,就將別人的小命搭進去,不打你我打誰?!”
她坐在那有些微醺的道長身上,氣喘吁吁憤怒指責,下面的那人聽了,默然一瞬,卻是低低的笑了,最后似乎嘆了口氣,嘀咕了句什么,
“你說什么?!”
寧瓷安沒聽見,擰著這玉虛道長的耳朵追問。
“哎呦,別扯我的耳朵了,再扯就要沒了。”
“沒了最好,你這種臭道士就該目不明耳不靈。”
那玉虛道長又笑了,最后一用力,翻身而上,整個人就已經站了起來,站在寧瓷安對面,寧瓷安堪堪往后退了兩步,險些站不穩,怒視面前有些鼻青臉腫,眼帶桃花的男人。
見面前一身青袍的少年怒目瞪視自己,玉虛又笑了,那模樣,全然不像什么云游四海的得道高人,反倒像是登徒子。
“既躲不過,何不勇敢直面?這本該就是你應渡的劫。”
他打了個哈欠,見寧瓷安又要上來揍自己,趕緊后退一步,卻已經在弄堂口,離開寧瓷安三米之處,
“該有的命,兜兜轉轉還是會回來,放心好了,我不會告訴別人你在這兒的。”
寧瓷安皺眉,還想追問這人到底什么意思,衙門后門恰巧開了,見他站在外面,手里又捏著一張紙,
“來考仵作的?”
寧瓷安又看了看弄堂口,此時哪里有那個玉虛道長,便點了點頭。
那有些黑壯的小廝便帶著她進去了,一進去,才看到里面等了好幾個男人,都是三大五促的壯碩漢子,見他一個瘦弱的少年進來都投來鄙夷的目光。
寧瓷安挺了挺胸膛,這開膛解剖的活,可不是屠夫做的,長得三大五粗就能做好。
午時的時候,有人就將他們帶到了衙門停放尸體的地方,口鼻處即便圍了面巾還是止不住的一股尸臭撲面而來。
“你是女人么?手上戴這么個玩意兒?”
寧瓷安排在最后,有人看到他手腕上帶了個玉環,有些嗤之以鼻。
“哦,小時候娘怕我被人拐走,戴的玉環,長大后便摘不下來了。”
寧瓷安面不改色,心中將那麟王罵了個千百回。
“這是前幾日被刺殺的五福女,皇上命我等挑選最好的仵作,好好探查一番,你們看看這尸體有什么不妥之處。”
有人將他們幾個待考核的仵作領到一具尸體面前,那尸體還穿著大紅嫁衣,在這陰風陣陣的停尸房里,怎么看怎么詭異。
白布一撩,就看到那尸體一顆頭與身體斷裂開來,被擺放在那,頭被切割得鋒利而利索。
寧瓷安一看這傷口,就想起那一日小白狼被割了頭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