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瓷安心里雖是對靈玉略有愧疚,可她也不是圣母,管的了別人的姓名,更何況,她現(xiàn)在可是無權(quán)無勢,自己都管不了呢!
只為靈玉心中默默祈禱兩下,但愿她的劫難早點過去。
調(diào)整了一下心情,面對如此陰陽怪氣的麟王,寧瓷安的臉色,自然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嘴角一撇,比他更陰陽怪氣。
“皇宮的人若是知道此時皇上馬上要迎娶的五福女竟然是被麟王關(guān)押在麟王府的話,不知又是會如何了?”
氣勢上不能輸,即便寧瓷安心里清楚的很,若此時這麟王此時對她下殺手將她就地正法弄死,瞞天過海不會有人知道。
皇帝只會怪罪相府沒有好好看守能替他續(xù)命保命的五福女,由此將罪名扔到丞相頭上,相府因此或許滿門都是會惹來殺身之禍。
畢竟,不管這丞相曾經(jīng)為皇帝做了多少事,伴君如伴虎,只有朝一日不得帝王滿意,其下場都是凄慘的,何況是這等保皇帝命大事上出了疏忽。
此刻,相府如臨大敵人人自危,是絕對的。
“皇帝又怎會知道?就憑你?”
段知離的手一動,寧瓷安的座椅便是自動朝他的方向移過去,而停下的一瞬,她的下巴也被他的手輕輕挑起。
她看到了他眸中邪佞與殘酷,捏著寧瓷安下巴的手只需再稍稍用力,寧瓷安的下巴,便是廢了。
“所以說,皇帝自然不會知道,只要王爺您能放了我。”
寧瓷安的臉上,笑容綻放明媚,卻是絲毫不敢動一下腦袋,心里想的卻是,沒錯,要是他對她不利的話,拼個你死我活哪怕最后要進(jìn)監(jiān)獄,哦不,是進(jìn)宮,她都要想方設(shè)法放皇宮的人知道。
當(dāng)然,若是段知離能選擇雙贏,放了她,他好她也好的話,那是最好了。
段知離沒說話,只用那雙眼睛無表情得盯著寧瓷安,像是要看出洞來。
“王爺,您別看我了,您再怎么看,也看不出朵花來,”寧瓷安決定擺事實講道理,決定以理服人,改變策略,“王爺,我若是不進(jìn)宮,皇上就不能以五福女之福續(xù)命,讓若皇上仙逝了,王爺您不久可以登高位了么?如此一來,王爺只要放了我,就能獲利,何樂而不為呢?”
寧瓷安皺著眉,一臉認(rèn)真為麟王好的模樣。
段知離還是不說話。
寧瓷安再接再厲,
“王爺放了我,我心中自當(dāng)感激王爺,日后在外也會惦記著王爺?shù)暮冒。 睂幋砂舱f的時候,還特意將手放在胸口,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礙于下巴被掐著,臉只能保持滑稽得端著的姿態(tài)。
段知離繼續(xù)沉默,手上的力道也未曾松懈,寧瓷安感覺此時下巴應(yīng)該紅腫一片了。
“王爺,您放了我吧,對大家都好,我保證日后不會打擾您的生活,并離開禹都,走得遠(yuǎn)遠(yuǎn)地,永遠(yuǎn)不回來!”
段知離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動了一下。
寧瓷安還在繼續(xù)天花亂墜得說,這個時候哪顧得上面子,小命最重要!
“王爺,您如果放了我,我定感激涕零,不,這樣不夠,我可以和王爺約法三章,來讓王爺安心,日后絕對不出現(xiàn)擾亂王爺大事!”
段知離的神色明顯一變,右眼往上一挑。
寧瓷安見了,心中一喜,便知道這下有戲,剛想順著剛才那句話繼續(xù)天花亂墜,就聽段知離不冷不熱得開口問道。
“如何約法三章?如何保證?你有什么東西可做抵押?”
姜還是老的辣,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好歹寧瓷安是新來的,怎么比得過這古人的智慧,她一聽這話,明顯就是愣了。
她……
“五福之女?福氣?笑話,本王從不信這些。”段知離不等寧瓷安開口,便是無情嗤笑,像是想到什么,又在后面加了一句,“你真以為自己是五福之女?”
“……”
寧瓷安也閉了嘴,沒再說話,感受著段知離身上無故傳來的一陣怒火,這火氣來的有些莫名其妙。
“天底下,便沒有福與晦一說,一切只是眾人強加與妄斷罷了,哼,五福女?”段知離的手狠狠一甩,寧瓷安整個人從椅子上甩了出去,差點沒站穩(wěn)趴地上。
還好她及時穩(wěn)住了下巴,否則,此時下巴便是要脫臼了。
她不明白剛才還算和氣的段知離,怎么現(xiàn)在火氣如此之大,這房間里一下十分壓抑,她再有討巧求活心思,此時情緒也完全沉淀冷靜了下來。
從這人稱鬼王的手里,想要妄圖幾句話保住小命,實在是有些想的太簡單。
但她寧瓷安的確也不是個待人宰割的小羔羊。
不過,此時還是少說為妙,此時火上澆油換來的可能就是腦袋和那小白狼一樣,從身子上斷開了。
段知離見寧瓷安不反駁,不知怎么的,心中那本就是積攢很久的怨怒之氣越加深重,整個臉色便是黑沉了。
‘啪——!’
寧瓷安站在不遠(yuǎn)處,用可憐的目光看著那直接被拍碎了的桌子,四分五裂的木頭,似乎還是上好木料,絕對的好家具……
麟王一記冷刀朝寧瓷安剮來,帶著殺戮之氣,眼眸都有些血腥色。
寧瓷安整個神色也是肅然。
接著,就聽段知離森冷的聲音,在這空寂壓抑的房間里出聲,
“立字為據(jù)。”
立字為據(jù)?什么意思?什么字,什么據(jù)?
寧瓷安眨巴兩下眼睛,既是不解,又是變相的拒絕。
當(dāng)初學(xué)法醫(yī)時,前幾年是在學(xué)臨床醫(yī)學(xué),后面卻是接觸法學(xué),法和醫(yī)相結(jié)合,她自然懂得,做什么事,不要留下證據(jù),任何證據(jù)都可能成為他日呈堂供證,并留下把柄。
“你立下字據(jù),以你自由做抵押,本王便替你瞞天過海,不進(jìn)宮。”
段知離轉(zhuǎn)過臉,黑色挺直的背背對著他,坐在那兒,氣勢剛猛中又是冷酷,
可寧瓷安總覺得,還帶了一些些十分難以發(fā)現(xiàn)的人情味。
更覺得,這麟王眼睛毒辣,一眼便是看出她視作最寶貴的東西,就是那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