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眼神再毒辣,怎可以以一張字據,就讓自己以自由做抵押?!
她可不干。
“王爺,我若以自由做代價,豈不是傻?若不立字據,則本就被你所控,或殺死或送進宮,若立下字據,王爺你便攥著我的自由限制我的行動,”寧瓷安冷笑一聲,“到頭來,我豈不是被王爺控制得死死的?”
這段知離倒想的美。
哪知,段知離聽到寧瓷安這么一說,剛背過身便又轉過頭朝她看去,看著那張因怒氣染紅了的越加俏麗的臉,
他忽然腦中一閃,鬼使神差得改了口。
“若不以自由為代價,便以你兩年的時間為代價,這兩年內,你必須在我王府。”
段知離忽然覺得,將這樣一個生動且似乎懂點仵作之法的女子放在王府,也不錯,何況,她還是玉虛道長口中的五福之女。
他也想看看,這五福之女在兩年之內,能給王府帶來什么。
兩年?在王府?
聽到這句話,寧瓷安心中越發覺得好笑,這段知離要她在王府兩年做什么?麟王府一不缺丫鬟,二更不缺侍妾!
想必麟王這等毒辣眼光,也絕對不會看上她做侍妾!
“不知王爺要我留在王府兩年做什么?何況,我如今還是將軍府的丫鬟杏仁,顧少爺可是記得清楚的很,丫鬟杏仁留在王府看病!明日定會來尋!”
段知離又笑了,只不過帶著嘲諷,
“你自己知道你是不是杏仁,”說完,他頓了頓,“我要你做王府女官。”
此時外面是沒有風的,窗子即便開的直挺挺,屋子里也是有些悶熱,但寧瓷安聽著段知離說這話時,卻覺得一陣陰風從自己的后脖處吹進來,整個人便都是涼颼颼的。
女官?!
這禹都里還是不少人曾見過她的容顏,不提其他人,相府中柳菡兒,柳相,燕夫人,以及靈玉等一些丫鬟小廝,都見過她,若為女官,怕是免不了會有一些場合會見到他們,到時候豈不是露陷給自己小命添堵么?
再者,古書里寫的女官可是思維敏捷,算計高超,手段十分厲害之人,她寧瓷安剔骨絕技是不錯,但應付活人,卻自覺不樂意。
整天面對陰謀詭計,她怕早晚她會瘋,何況,不僅是陰謀詭計,還得面對這么個處處限制住她的男人。
但……
“成交!”
但此時先應承下來,他日總是有機會逃跑的!若此時惹毛了這段知離,保不準他一刀咔嚓了自己或是將她交到相府,那一切又是回到原點。
寧愿不斷往前勇闖,也絕不后退回到原點!
再者,就算不跑,也就兩年,彈指之間便是過了,她如今這身子現在才十四,兩年后十六,還是花樣年華,若按照現代來說,十六歲也還未成年!
算算,也不吃虧,為了今后的自由,兩年在這麟王身邊忍辱負重,也是值了!
寧瓷安心中不斷告訴著自己這些,以防止她立馬反悔。
段知離本該是心情愉悅的,但看到寧瓷安一副便秘忍耐皺眉模樣,愉悅的心情瞬間降到零點,摸了摸的臉,臉色風云劇變,一下又是黑了。
寧瓷安察覺到周圍的氣氛不對勁,才是朝著段知離看去。
看著那極致俊美的男人一雙幽黑的眼眸正如利箭一般盯著自己時,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紅腫的下巴,沒說話。
段知離身子一轉,走到這屋子里擺設的書岸前,取下紙筆,
“磨墨。”
森冷的聲音如鬼魅一般,帶著濃濃的不悅。
寧瓷安摸著下巴幾步過去,二話不說,開始磨墨。
接著,就看到段知離洋洋灑灑寫下幾行字,將紙往旁邊一放,讓寧瓷安看,此時的麟王,怕是早忘了,寧瓷安是個農女出身,哪能識字,下意識得以為她能識字了。
而她認真得看了兩遍,確定——
一個字都看不懂。
上面的文字,像是古代的繁體字,可又不像是繁體字,倒像是甲骨文與繁體字的那種結合,反正簡而言之,一個字都看不懂。
她皺眉,若是這樣的話,那這段知離使詐,寫了什么她不知道的條約,她都不知道,日后才說,豈不是虧了?!
“有何異議?”
異議可大了。
“王爺,您似乎高估了我,這字,看不懂。”
寧瓷安老老實實回答,還顯得一臉誠懇。
段知離皺眉,像是忽然想起她的出身,于是,將寧瓷安的誠懇,當成了傻憨。
“誠不可欺,如本王所言,兩年,女官。”
“若王爺毀約或是騙了我,那該如何?”
“……你想如何?”
“若是王爺毀約或騙了我,這字據立馬作廢,并撰寫兩份,王爺一份,我一份。”
寧瓷安在后面補充,這樣的話,她去找其他識字的人驗證,若這紙上有段知離私自添加的東西,那便作廢。
段知離沒多說,低著頭,面無表情又寫了一份。
寧瓷安仔細辨別兩份文書,確定無差別后,豪爽的一咬牙,咬破手指,按了個手印上去,豪爽完了,才是感覺拇指上刺骨的疼。
段知離看著紙上這浸濕了紙的紅色,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來,接著,視線朝旁邊書岸上的紅印泥看去。
寧瓷安順著看去時,臉色一下也是黑了。
而段知離看著寧瓷安黑著臉卻小心翼翼得收起那紙的時候,臉上的古怪都未曾消失。
說這寧元寶聰明,的確如此,但若說這寧元寶傻,卻也不假。
她人都留在王府了,不管這紙上字是否有效,他若是想做什么,或不做什么,憑她一個無權無勢的女子,又能有什么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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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時分,禹都又發生一件大事,自相府失蹤的五福女,被人發現在皇宮附近的一處弄堂里被人毒害,雖沒死,臉上卻毀容一半。
經相府丞相確認,的確是那五福女。
皇帝大怒,二皇子替相府求情,相府才免了滅頂之災,可老皇帝卻依舊罷了丞相一年俸祿。
在王府的寧瓷安聽到這消息的時候,正在王府段知離劃給她的獨立小院的二樓,從窗外看去,恰好看到這禹都大片房屋林林總總。
不免感慨,
成商麟王,只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