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雨就這么留在了若夢樓,他自己在柴房睡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天還不亮就起床擔水劈柴。等到日上三竿,千色才揉著眼睛從樓上下來,李凌雨已經悠閑的捧著她的茶壺茶杯坐在門口的曬太陽了。
千色大怒,幾步上前,一把奪下自己心愛的雨過天青荷花茶具,大聲道:“誰讓你用老娘的茶具啦?”
李凌雨不緊不慢的說:“你說我孤身來投靠你,今天的活兒也干完了,連口水都不能喝嗎?”
千色氣不過怒道:“那你也不能拿我的茶具喝水!”
李凌雨攤手:“那我用誰的?那個小姑娘阿蒲的?”
說的千色也一時愣住了,隨即她攏了攏頭發:“好了,我本來就說今日帶你去買點被褥和生活用品。你等等我,我去梳洗一下就來。”
李凌雨又圓又亮的眼睛閃了閃:“好的,千色。”
于是上午時分,千色就帶著李凌雨出門采購去了。兩人乘著馬車直奔東華門外大街,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小販和商鋪。這條街分東街和西街,東街賣的東西都是些很便宜的東西的,平日里腳夫或者農民都去那里買東西。西街卻是賣一些高端商品的地方,
千色毫不猶豫帶著李凌雨直奔東街而去,然后挽起袖子蹲在攤位上開始和小販搞價錢,看的李凌雨一愣一愣的。千色跟人砍價特別有特點,別人砍價攔腰砍,她砍價照著腳脖子砍,砍完再一點一點往上加價錢。
賣東西的商販有些對她的小氣嗤之以鼻,看著穿著還行,可小氣的恨不得把一文錢掰成兩半給,吝嗇鬼,令人鄙視。有些人大概看在她貌美如花又笑容可親的份兒上,最后還是把東西便宜的賣給她了。不一會兒,千色買到了李凌雨所有的生活必需品,帶著一臉神清氣爽從東街逛到了西街。
到了西街,李凌雨再一次大開眼界,西街的東西那就叫沒有最貴只有更貴,可這個時候千色就不在乎了。她信步走進一家胭脂水粉鋪子,招呼掌柜的說:“我說劉掌柜,你家有螺子黛了嗎?”
劉掌柜一看到千色,笑的眼睛都陷進肉中去了,一疊聲的說:“有有!我專門給千色姑娘留的。”轉身,掌柜從內堂拿出三個小小的精致的檀木盒子:“這次一共才來了五個螺子黛,還有一個有些破損,我專門給姑娘留了三個完好無缺的。”
千色頓時笑了,小小的酒窩出現在她的臉頰之上:“好的,劉掌柜,老價錢,六兩。”
劉掌柜連連點頭:“千色姑娘一想出手豪闊大方,女中豪杰。”
李凌雨覺得這劉老板拍馬屁拍的太過了,不過六兩銀子,是貴點,但也不至于夸到“女中豪杰”這地步吧!可當千色拿出錢的時候,李凌雨就呆了,六兩黃金!黃金!
按照當時的購買力,一兩黃金大概等同于現在的四千到五千塊,對于一個隨隨便便就花幾萬塊買眉筆的女人,李凌雨能做出的表情只有目瞪口呆。
千色倒是沒注意李凌雨的態度,她把東西往李凌雨手中一遞,繼續在周圍的店鋪中隨意逛著買著。那些胭脂水粉,珠釵瓷器,李凌雨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頭一次知道這些東西簡直已經貴的沒天理了,捧在手中覺得心驚膽寒,生怕不小心摔壞了。
終于千色采購的差不多了,李凌雨忍不住問她:“千色,你剛才干嘛要那么死命的講價錢,現在怎么就這么大方了呢?”
千色微微一笑,懶洋洋的道:“太簡單了,剛才是給你買的。現在是給我自己買的。”
李凌雨一大滴汗:“你用不用對人和對己差別這么大?”千色斜了他一眼:“我的錢都是我自己掙得,我干嘛不讓自己活得好一點?你還沒給我做什么貢獻,我干嘛對你那么好?有錢,就是這么任性。”
李凌雨一想好像也是這么個道理,轉念一想就覺得不對:“我的逐鹿劍不是給了你嗎?”
千色略帶不屑道:“拉倒吧你,逐鹿劍是換你留在這里的機會,我已經給你了,誰告訴你我要對你很好呢?其實吧,你當初要是不要求留在若夢樓,賣掉逐鹿劍,一輩子也是衣食無憂的。”
李凌雨黯然搖搖頭:“那我的終身大事還不是解決不了?”千色嗤之以鼻:“切!”
千色清清喉嚨,一本正經的對李凌雨說:“對了,既然你現在吃我的喝我的,就要明白一件事情。你現在是我的人,必須按照我說的做,首先的規矩是,稱呼我千色姐,不管你年紀如何,在這若夢樓我就是老大。第二,我叫你干什么你不許違抗,是你求我收留你,當人家的家奴就不能違背主子的意思,你知道了嗎?”
李凌雨一雙明亮的眼睛眨了眨,他就聽懂一句,自己是她的人了,這女人貌似真的挺霸道。他還是笑著點點頭:“明白了,千色。”
“叫千色姐!”
“千色。”
千色扶額,李凌雨唇邊掛著一抹頑皮而狡黠的笑容:“稱呼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很尊重你就行了。”
千色翻了他個大白眼,扭身走了。哼!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