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云熙一行人走了一陣,護衛甲突然皺了皺眉,道:“王妃,有人似乎一直在跟著我們。”
這是個麻煩事。如若那人跟上他們,找到他們的藏身之處,后果非常嚴重。
張云熙道:“能甩掉嗎?”
護衛甲:“不太確定。這人非常謹慎,身法非常靈活,嗅覺似乎也異常敏感。”
張云熙聽明白了,總之一句話,這人很難搞。
被這么一個難搞的人跟著,不是件讓人安心的事。張云熙想了想:“引出他,殺了他。”
這個似乎有些難度,因為那人非常謹慎。但是權衡利弊,這卻是目前最好的法子。
要引出這人,還得頗費些力氣。
“前面有一個花樓,要不我們..”
張云熙沉聲道:“好。”
于是一眾人大搖大擺上了青樓。張云熙早已脫下了那身太監服,并將之燒掉了。也正是因為她的怪異舉動,才讓后面跟著的人因為焦急而微微露出了些破綻。那人害怕跟丟,隨意地看了下出口,便急急地跟了進去。
里面脂粉氣息濃重,到處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們,以及色令智昏的嫖客們,這些人扭來扭去,********,吵鬧不堪,哪里還有張云熙幾人的身影?
這人猶自不甘心,四下里搜尋著。
某一處有泌人涼風灌進來,這人一看,是后墻跟一扇被打開的窗子,與一排排緊閉的門窗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人緩步移至窗前,謹慎地往下面看了看。借著燈光,他能看見下面是一塊平地,距離窗子約摸有六七丈的高度,這個高度,對他來說,是安全的沒有任何問題的。于是,他縱身往下跳------
心中突然升起了莫名的恐懼。不知是不是錯覺,他感到這看起來明明只有六七丈的高度似乎遠不止六七丈。似乎窗子在無限上升,平地在無限下陷,距離在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無限拉長。他跳出去,跳在了一個永遠沒有盡頭的虛空里。
“咚!”一聲巨響,這人摔落地上,氣絕身亡,臉上布滿驚怖和不解。
張云熙看了看樓下的情況,頭一揚:“走。”
睿王府。
一段有關宋赦與宋逸的秘密會談已接近尾聲。
宋逸站起身來,再一次感謝:“這件事情就有勞六弟了。”
長相偏陰柔的宋赦微微一笑:“五哥不用這么客氣。想當年我和母妃住在冷宮里,有一次我冷得直哭,母妃緊緊抱著我。我還記得當年她流著淚請求要一床被子的情形。在那么艱難的情況下,是蕪嬪娘娘一直在暗中接濟我們。娘娘和五哥的恩情,赦永不敢忘。在我心中,蕪嬪娘娘就跟我的親娘一般。所以五哥放心,我無論如何也會盡力促成此事的。”
宋逸拍了拍宋赦的手臂:“六弟,這些年你過得不容易..不過好在都過去了。”
宋赦:“我們都不容易。五哥的事我也聽說了些..對,都過去了,只要我們兄弟合心,將來一定會飛黃騰達的。”
宋逸:“那保重。”
宋赦:“五哥,我今天好像看到了潁王妃。”
宋逸豁然回頭:“她?是在皇宮里嗎?救賢妃?”
宋逸點頭:“我派了人跟著她,應該很快就會有她的消息了。”
宋逸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太危險了!宋旭怎么能讓她冒這么大的風險?!宋旭!”
宋赦了然地望著他:“聽說她很有些神異。這事她出面自然是最為穩妥的..”
宋逸的心思全在張云熙已來了宿城這件事上,對宋赦的勸慰恍若未聞,招呼也來不及打一聲,就匆匆趕出去了。
張云熙沒有想到,在如今這種情勢下,在宿城,她竟然看到了宋逸。
雖然宋逸微微易了點容,但是張云熙不得不說,易得好差勁!
兩人相遇的地方,是在一家青樓。兩人的身份,皆是嫖客。
張云熙不想理他,轉身出了門。宋逸一路緊跟,在一條小巷子里,堵住了她。
“你怎么來了宿城?”宋逸開門見山。
張云熙好笑地挑了挑眉:“你不也是嗎?”
“那不一樣!”宋逸逼近跟前,“你知不知道秦湘靈和宋冗早就設好了局想讓你鉆?當初你拒婚于宋冗,后又得罪秦湘靈,他們兩個都恨死你了你還來?”
“我來不來是我自個兒的事,子歸王你似乎管得太多了一點。”張云熙撣了撣宋逸肩膀上的灰,示意他讓開。
宋逸卻不讓,道:“靜靜,你回去,這里真的很危險。”
張云熙:“第一,我的名字叫做張云熙,很遺憾你一定是叫錯人了。第二,有一句話不知子歸王聽過沒有,叫好狗不擋路。”
說著,用力一撞,從宋逸身邊擠出去。
不料,宋逸卻抓住她不放。
“云熙,我知道你還在恨我,可是有一句話我必須要讓你知道,我愛你,我沒有放棄過你,從來都沒有!”
不知為何,張云熙覺得特別諷刺,鼻子亦有些酸:“你都娶了傅萱了你還說沒放棄過我?宋逸,你當我是傻子嗎?”
“我沒有!”
“我懶得跟你說,放手,知道嗎?”
宋逸不但不放,反而欺身上前,將她整個兒死死摟在懷里。
“云熙,你再等等我..”
這回張云熙是徹底地火了:“你他娘的當自己是什么?你覺得我離了你就活不了了是嗎?你覺得我被你睡了就只得死心踏地地跟著你了是嗎?我告訴你,我張云熙一樣有人要!而且那人還比你好一千倍!”
宋逸顫了顫。
“他什么都比你好。他比你高大比你威猛比你有力,戰斗力不知比你強了幾個檔次了。我真替傅萱感到難過,一輩子的幸福就毀在你身上了,她應該都沒幾次感覺到舒服吧?”張云熙知道這話說得很殘忍,可是她就是忍不住要這樣說,能多傷他一分她就覺得心里好受一分。
她感覺出宋逸的憤怒已到了極限的邊緣,也是,世上任何一個男人都忍不了別人說他在房事上不行,她等待著他的怒火,等待著看他憤怒抓狂的樣子。
可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