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原來是公主殿下啊?”綠綺抱著太監(jiān)送來的公主服驚訝無比。“您怎么沒說過呢?”
“當(dāng)公主也不是什么好事,沒什么可說的。”
“怎么會?當(dāng)公主還不是好事?您看這個公主服多精致啊!還有這支金鳳步搖,連梅婕妤當(dāng)時(shí)都沒有吶。”
“你還敢提梅婕妤,被人聽到該掌你的嘴了。”
綠綺吐吐舌頭,不敢再說話。伺候我穿好衣服。
“皇后有沒有說什么時(shí)候行冊封禮?”
“還沒有,只是說要公主換好衣服等候消息就是了。”
“凝曦公主,皇后娘娘請您到玉乾殿去一趟。”門外一個小太監(jiān)說。
“是要在那里舉辦冊封禮嗎?”
“這奴才就不知道了,娘娘說請您務(wù)必好好打扮,一切依公主服制妝扮就是了。”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訴皇后娘娘我一會兒就到。”
“是。”
“綠綺,我們快些梳妝,不能讓皇上皇后久等。”
“公主天生麗質(zhì),只要簡單裝飾便可艷冠群芳了。”
“就你嘴甜。我也不喜歡過分修飾,不過那支金鳳步搖要戴上,畢竟是皇上賞賜的。”
“是。”綠綺幫我裝飾好,我倆便匆匆趕往玉乾殿。
玉乾殿是丹陽宮最大的宮室,修的最是奢華富貴,一般輕易是不用的,今日用來給我行冊封禮似乎有點(diǎn)過于隆重了。
“凝曦。你怎么來了?”快到玉乾殿門口時(shí)遇到了宇文兩兄弟。
“是皇后娘娘讓我來的。”
“凝曦姐姐,你今天的打扮跟往常很不一樣,似乎華麗了很多。這樣也顯得氣質(zhì)高貴起來。”宇文承乾笑著說,他在這方面比他哥哥要敏銳的多。
聽宇文承乾這么說,宇文承基也仔細(xì)打量起我來,“嗯,跟以前是不一樣。這只金鳳好眼熟,似乎見誰用過。”
“大哥連這個也沒認(rèn)出來?鄭國公家的兒媳婦妍惠公主也有一支嘛。咦?這樣說起來,曦姐姐的衣飾似乎和妍惠公主有些像。”
“不對啊,凝曦,你這身打扮是公主的服制,你怎么敢……”宇文承基瞪大了眼睛看著我。
“凝曦姑娘可是貨真價(jià)實(shí)的公主,自然是要穿公主服制。”綠綺在一旁得意的說。
“什么?”對面的兩個人眼睛瞪得都快要爆開了。
“阿澤,你不要這么驚訝。我本來早就想告訴你,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時(shí)機(jī)。希望你不要生氣。”
“合適的時(shí)機(jī)?現(xiàn)在就是最不合適的時(shí)機(jī)!你跟我走!”宇文承基拉著我就要走。
“你干什么?皇后還在玉乾殿等著我吶,喂!你放手啊!”我拼命想掙脫開宇文承基的手,可他抓得很牢,我根本甩不開。
“宇文公子,你這是要干什么?打劫公主嗎?”綠綺完全沒有搞清楚狀況,傻呵呵笑著湊上來。
“大哥!”還是承乾攔住了宇文承基。“你別沖動。你難道真的打算就這樣帶著她出丹陽宮?”
宇文承基沒答話,扯著我繼續(xù)走。
承乾有些生氣了,扯著宇文承基的衣服拖住了我們倆,“你還真是瘋了?玉乾殿里所有人都等著吶,你敢?guī)~出丹陽宮一步,皇上定會誅了宇文家九族的!”
“承乾,這是怎么回事?”聽宇文承乾說的嚴(yán)重,我漸漸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可我也不能看著她……”
“公主殿下,原來您在這,皇后娘娘讓我請您趕緊進(jìn)去吶!兩位公子也在,那就別耽誤了,一起進(jìn)去吧。”一個宮女突然出現(xiàn)打斷了宇文承基的話,一把拉上我要走。
“不行,她不能去!”宇文承基又把我拉了回來。
“怎么?宇文公子是要違抗皇后懿旨嗎?”那宮女是一只伺候在皇后身邊的,也算有些地位,登時(shí)翻了臉。
我暫時(shí)還不想再得罪皇后,便對宇文承基說:“你也太緊張了,不會有什么事的,皇上在吶,你們不是也去嗎?沒事的。”
“你不知道,那玉乾殿……”
“好了,好了。走吧。”我跟著那宮女進(jìn)了玉乾殿。里面的景象嚇了我一跳。
我以為只有皇上皇后在,沒想到里面竟是個規(guī)模不小的宴會,我一進(jìn)去,所有人都停了箸看向了我。
“兒臣給父皇、母后請安。”
“凝曦,你怎么來了?”隋煬帝見到我似乎有些驚訝。啊咧?不是你們讓我來的嗎?這時(shí)候又問我。
“父皇,不是……”
“什么父皇?未奉召前來,還不快點(diǎn)出去!”隋煬帝竟然有些生氣。
“慢著!”突然一個渾厚的男聲說道。我側(cè)目一看嚇了一跳,右手客席首位上站起一個少數(shù)民族打扮的壯漢。
“皇上剛才還說宮中沒有成年待嫁的公主,那這位怎么說?”
“使節(jié)誤會了,這位并不是公主。”
“哦?可我看她穿衣打扮可都是公主的規(guī)格,尤其是發(fā)上的那支金鳳步搖,更是皇后嫡出公主才有的。這姑娘入宮又稱‘父皇、母后的’,皇上不要以為我是外邦就不知道你們宮中的規(guī)矩。”
“朕不是這個意思,朕……”
“那皇上就是看不起我們建寧烏蠻國了?”那漢子砰一聲放下手里的酒杯,“我蠻王仰慕貴國風(fēng)俗文化已久,特意派微臣前來求娶公主,沒想到皇上竟處處欺瞞,我烏蠻國雖不及你朝國力強(qiáng)盛,但也不能受你這奇恥大辱。就算我答應(yīng),我國中的幾萬勇士也不能答應(yīng)!”
這家伙這一通的慷慨陳詞聽得我是一愣一愣的,什么烏蠻國、求取的,求取真經(jīng)嗎?走錯地兒的吧?二師兄。想到這我差點(diǎn)笑出來,但笑容立刻僵在了臉上,我的腦子終于抓到了重點(diǎn),想起宇文承基說的那些話,明白了為什么他知道我是公主之后拼命攔著我不讓我進(jìn)殿,尼瑪!原來是烏蠻國正在玉乾殿商量娶我回去的事!我還真是蠢,自己撞了進(jìn)來。
“使節(jié)息怒,皇上不是這個意思。皇上的這位公主一直養(yǎng)在宮外,最近才接回宮中,皇上是怕她不懂規(guī)矩,嫁給蠻王有些失禮。”蕭皇后說道。
“皇后娘娘這么說就是承認(rèn)這位是公主了?我們?yōu)跣U國本就不是什么禮儀之國,不在乎這些。”
我瞪了皇后一眼,我就知道她讓皇上恢復(fù)我的公主身份是有陰謀的,只是她算的也太準(zhǔn)了,料定了烏蠻國會求親嗎?只要我嫁到了建寧,她就真是眼不見心不煩了。
“這位姑娘剛從宮外接回,還沒有行冊封禮,身份也還沒有查明,所以還算不得是位公主。”隋煬帝還在拼命維護(hù)我。
“皇上不必再解釋了,這姑娘的容貌和皇后娘娘就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嫡親公主的身份不用懷疑。還請皇上挑選吉日,將公主嫁與我蠻王!”那使臣單膝跪下說道。
“慢著!”宇文承基突然站了出來。
“你是什么人?也想阻擾我蠻王娶公主不成?”
宇文承基看也不看那使臣一眼,徑自走到我身邊,跪下對隋煬帝說:“臣有事稟奏。”
“你不要上來添亂。朕在和使臣商量重要的事。”隋煬帝有些不耐煩。
“臣要稟奏的這件事就和公主有關(guān)。”
“哦?你說。”
“是,烏蠻國求娶公主自然是要適齡的待嫁公主,但這位公主已經(jīng)與微臣立下婚約,已是有夫之婦!”
納尼?宇文承基這句話震驚全場,連和他“立下婚約”的當(dāng)事人,我,都嚇了一大跳。
“宇文承基,你說什么?你和公主已經(jīng)訂下婚約?”隋煬帝的眉毛都快飛到頭發(fā)里了。
“是,微臣一直以為凝曦只是庶民,也是今日才知道她貴為公主,所以一直沒將此事稟奏皇上知道,還請皇上恕罪。”
“宇文承基你胡說些什么?”蕭皇后厲聲喝道。
“好!哈哈哈哈。”隋煬帝竟然大笑起來,但看到一旁烏蠻國使臣的臉立刻收起笑容,“咳,咳。使臣,這樣朕就沒有辦法了。在我朝,男女只要立下婚約就是夫妻了,是不能再嫁他人的。”
“你說你們立下婚約了,那可有證據(jù)?”
“當(dāng)然有!”宇文承基從懷里拿出一只香囊,“這里面有公主送我的一只壓發(fā)銀蝶,公主的右手腕上還戴著我送她的天河玉手釧,不信使臣可以眼看。這兩樣可是我們的定情信物。”宇文承基說罷,使了個眼色給我,我明白他是想通過這種辦法救我。便忙抬起手腕,露出李世民送我的那只鐲子。
“你看,就是這只。”
那使臣還是有些不罷休,“這隨便兩樣?xùn)|西也能算有婚約?你們的婚書呢?”
“婚書這種東西自然是放在家里的,使臣要是想看,我派人去拿就是了。”
“這件事我也可以作證,我哥哥是與公主訂下了婚約的。”宇文承乾也上前說道。
“不必了。”隋煬帝發(fā)話了。“使臣,朕之前說朕沒有適齡未嫁公主是沒有騙你的。這樣吧,朕在皇親中幫你們蠻王挑選一位美貌大方的郡主如何?”
“皇上,郡主豈能有公主尊貴?”
“可你也看到了,朕最后一個女兒也已經(jīng)許配給別人了,實(shí)在是沒有了。”
“只是立下婚約,還沒有成婚,只要皇上下詔解除婚約就是了。”
“你!你不要太過分了。”宇文承基有些生氣。這使臣未免也太胡攪蠻纏。
“沒有成婚?使臣的意思是只要公主沒有正式嫁人,你就會堅(jiān)持求娶了?”
“是。”
“那好,那就請使者在丹陽宮多住一日,明天朕就下嫁公主,到時(shí)可要請使臣喝杯喜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