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故人

未等干爹說話，干娘已經道：“破兒，只怕這事得過幾天再說，兩天后族長的兒子阿不坎和阿春雪將要舉行婚禮，這是族內的大事，族人都很高興，等過了婚禮，再和族長說明，一起去救阿不干。”

蕭破還要再說話，干爹道：“你干娘說的對，等過了婚禮，族人們才好一齊出發，救出阿不干那孩子。阿不干是我族中小輩里最好的獵手，我們一定會努力救他出來。”

蕭破雖然急于救出阿不干，但事情這樣也只好聽干爹干娘的。

“秋靈，秋靈－－－－－－”外面傳來女孩的聲音，阿秋靈跑出去，原來是那日一起在河里洗澡的伙伴們。

阿秋靈道：“你們來啦，快進我家來－－－－－－”

阿春梅道：“不了，來看看那人醒來沒。”

阿秋靈道：“醒了呢，我家正吃飯，你們一起進來吃不。”一縱姑娘搖搖頭，“那我們走啦，要去族長家幫忙呢？你要去不？”

阿秋靈轉頭看看家里，道：“你們等我，我去喊哥哥一起去。”

“蕭破哥哥，你要跟我們一起去嗎？”阿秋靈呼閃著眼睛問話，蕭破正想說不去，干娘已經道：“破兒，和他們去玩玩吧，離天黑還早呢。”

蕭破點頭應了，阿秋靈過來拉住他手，向外面走去。

出門后一眾女孩看見他穿的衣服，都笑成一團，原來他穿的女孩衣服。蕭破臉上通紅，阿春梅過來拉住他道，走先去我家，把我弟弟的衣服拿給你穿。

姑娘們一路說笑著，蕭破經過剛才窘況，實在不好意思岔話，只得低頭走在后面。

一會換過衣服，眾人又向一間大房子走去。正是族長阿鐵達的房子所在，與別處房子相比，這間房子顯得寬敞高大許多。族長的兄弟阿倫是個出名的商人，行走于中原與邊塞買賣商品，家中十分富裕。

進了家，一個漢子笑呵呵在院子里招呼著人裝扮屋子，“來，這里掛上紅布，那里也掛上紅布－－－－－－”

蕭破聽著那人聲音熟悉，只一下子想不起來，看見姑娘門進門，那中年漢子招呼道：“孩子們，你們來啦，真麻煩你們了。”

阿春梅領頭道：“阿倫大叔，沒有麻煩呢，我們要去做些什么，你快說說。”

阿倫道：“去房間里幫著扎花兒吧！”

阿春梅領著姑娘們去了，唯蕭破怔立在那里看著阿倫，阿倫見了這個孩子，卻不認識，道：“孩子，你是－－－－－－”族中的孩子他都見過，只這孩子從來沒見過，于是他問出來。

聽見阿春梅喊的聲音，蕭破想起眼前這人，他居住在綠州時，阿倫行商經過，每年都要在他家客棧息腳兩三次。

“阿倫大叔，你不記得我啦！”

阿倫看著蕭破，這孩子有些面熟，但他真想不起來，蕭破道：“我，我是龍門客棧的小店主呀！”

聽見這話，阿倫終于記起，記得那次離開龍門客棧，他半年后才轉回，轉回時客棧中空無一人，他不知道發生什么事情，曾到處打聽過蕭浪一家，但沒有人知道，后來他便留下兩人繼續打點客棧。

“小店主，真是你嗎，都長這么大了。”阿倫已經把蕭破抱起來。阿秋靈走了幾步不見蕭破跟著，回頭看時正看見阿倫大叔把他抱起。

“阿倫大叔，你認識哥哥嗎？”阿秋靈很疑惑問道。

阿倫拍拍秋靈的頭，道：“恩，我好高興，好高興，走秋靈，跟我們去那邊坐。”阿倫的心中有好多疑問，一定要好好問問蕭破。

那邊的姑娘們開始叫喚阿秋靈，阿秋靈對著蕭破道：“蕭破哥哥，你跟阿倫大叔去，我要去扎花了。”又回頭和阿倫說聲，阿秋靈已經跑去和姑娘們一起。

阿倫拉蕭破去院中桌前坐了，叫人倒茶水過來，這才和蕭破拉開話匣子。二人碎碎說了一個多時辰，阿倫才搞清楚事情的經過，知道蕭浪過世，阿倫眼中泛淚，聽到蕭破拜在吐蕃國師門下學藝時，又為他高興，但問起蕭破怎么來到這里時，蕭破只道：“這個有點復雜，我過兩天再和阿倫大叔說吧！”

阿倫點點頭，道：“小店主想什么時候說就什么時候說，既然來了，可要在我家中好好玩兩天，我那侄兒阿不坎明天婚禮呢。你還記得他不，以前跟我去過你家。”

蕭破想起那個大哥哥，道：“記得呀，他都要結婚啦，只怕不記得我啦。”

阿倫道：“我這就去喊他來。”說著欲要起身，蕭破道：“他肯定很忙呢，以后再見吧。”

“阿倫大叔，這里要怎么弄。”那邊有人喊話，阿倫道：“小店主，你坐會，或者到處轉轉，我去那邊看下，沒有我，他們弄不好呢。”阿倫走后，蕭破獨自坐著，幼小的心中第一次覺出世事無常，人生多變。

院中有棵高大的樹木，蕭破喊不來什么名字，只覺得樹上葉片火紅，掛著些紅綢緞子，映著為婚禮忙碌的人們，顯得無比迷人。

一只小手搭上蕭破肩頭，是阿秋靈。“哥哥，要回家去了嗎，太陽都落山了，馬上就會天黑呢。”

蕭破起身，道：“那我們走吧！我先去和阿倫大叔說一聲！”阿淪還在那邊忙著，蕭破走去，道：“阿倫大叔，我要走啦！”

阿倫回頭，道：“小店主，你要到哪里，晚上就住這里吧！”蕭破道：“我現在住阿秋靈家，他是我的妹妹呢。”阿倫想起蕭破說過認阿童山夫婦做干爹干娘的事，道：“恩，那你明天早點過來。”

回到家，蕭破把今天遇見阿倫的事情說過，干爹干娘都是滿臉的笑意，道：“原來破兒早就認識阿倫，那以后可以讓他帶你往中原做生意。”

聽了這話，蕭破這才想起，等救了阿不干后，他完全可以跟阿倫的商隊一起回到噶拉什古城，自己出來這么多天，雨兒和師傅肯定很擔心了。

蕭破沒把心中所想說出來，他知道，干爹干娘定然不想他這么快離開。從兩人的眼中，他看得出來，他們十分希望自己一直留在這里。

夜幕很快蓋下，屋中亮起油燈，油燈一直亮到很晚，婦人才站起身來，伸伸腰，熬到現在，他終于做好了給蕭破的衣服。

兩個孩子早已經去睡覺，只有丈夫還陪著他，阿童山也在油燈下做著弓箭。

婦人把做好的衣服展開，放在面前，問道：“他爹，好看嗎？”

阿童山點點頭，沒說什么話，過一會才放下手上的活計，道：“阿云，我想這孩子要不了多久就會離開，他是吐蕃國師的徒弟，身份高貴的很，怎么會愿意窩在這大山里。”

婦人臉上帶些遺憾，“他爹，別說喪氣的話，我看破兒不是個無情無意的孩子，既然認我們做爹娘，斷不會那么絕情，你我只管好好待他，到他要走時，我們苦苦留他，不定他會留下來，而且就算最后他真要離開，回到噶拉什古城也會記掛我們，這孩子氣宇不凡，日后必然成就大事，我們哪里會老時沒人孝敬。”

“阿云說的對，天晚啦，去睡吧，明天叫秋靈帶他去好好玩樂。我們也該去族長家幫忙了。

第二天一醒，蕭破就聞到那淡淡的花香，睜開眼，床邊桌上那棵花兒比昨天看見時開得更燦。

“哥哥，你醒了嗎？娘做了新衣服，我拿來給你穿。”阿秋靈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很快起身，蕭破穿好衣服，道：“秋靈，你進來吧！”

阿秋靈走進，把衣服遞給他，轉過身去，道：“哥哥，你穿起來，我閉著眼睛沒看你呢。”

如今蕭破也才十二，阿秋靈十歲，還算是孩子，本不知那許多的男女避嫌。蕭破雖覺不好意思，但把她當作妹子，也就把衣服換了。

“你轉過來吧，我穿好啦，看看好看不。”

阿秋靈轉身，拍手叫道：“哥哥穿著真好看，比族中的所有男孩子都好看呢。”

蕭破臉上緋紅，這還是第一次有女孩子夸自己好看，轉開頭去，看見那盆花，岔開話題問道：“秋靈，這是什么花，很香呢！”

阿秋靈聽問，過來抱起花盆，道：“這是水靈花呢，只有大山深處才長，很少見的，爹去打獵時專門給我帶來的。你也喜歡嗎，這顆先送給你，等下次爹爹去打獵，我叫他再找些來。”說著已經把花盆推在蕭破面前。

蕭破沒有接下，道：“你都叫我哥哥，你的花兒就是我的，不用再送給我啦，我又不知道養花，就怕被我養死掉。”

阿秋靈轉著眼珠，道：“那好吧，我替你養著。”依據把花放好，阿秋靈道：“爹娘都到族長家幫忙去了，我們小孩沒事，哥哥，我帶你出去玩好不。今天阿天龍他們要在河那邊摔交比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