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血靈經
淵太清搖頭輕笑,“快去見你娘吧,蕭破就交我看管了,爹會好好照顧他的。”穆蘭輕移腳步走開,轉起靈動的眼睛盯住蕭破,“破木頭,你在我爹爹這里呆著,可千萬不要到處亂跑喲,我得空了就來陪你。”
蕭破揮手而別,穆蘭裙影閃動,很快消失在湖水邊上。
淵太清見女兒離開,這才引了蕭破沿湖而走,走近絕壁后,拾階而上,進入山洞中。
蕭破在外面看時,只看得見洞口,以為洞小,這時進入洞內,才發現極為寬敞,洞內更有岔道,分別通向不同的石室,原來這里面是被改造過的,做成了一隔隔的房間。
洞中不見火把,不時的縫隙里有天光照下,竟被墻腳地上布置的銅鏡反射,照得處處雪亮。二人走了一會,進入一間石室,蕭破靜耳細聽,竟有滴水的聲音傳來,正不知為何時,轉眼看見一處洞頂垂下些鐘乳樣的石頭,如倒掛的螺旋一般,而滴水的聲音正是從螺旋尖上滴下的水聲。
“蕭破,你過來這里!”
蕭破聞聲轉去,淵太清坐在一張石床前,指著石床,示意他躺下。
蕭破躺上石床,只覺石床上隱隱有寒意傳來,那種寒意卻是十分奇怪,沒讓人覺得冰冷,反倒一片輕爽。
淵太清伸手號上他的脈門,細細道:“穆蘭自小在谷中長大,不知曉外面的風波險惡,我不知道你和她是什么關系,但我看得出穆蘭對你有些另類情愫,我不多問你們的事情,但你要答應我,不能欺負我家穆蘭。”
蕭破心尖兒突突直跳,奮力點頭,“叔叔,我,我不會的,我不會欺負穆蘭,永遠不會。”
“但愿你能說到做到。”靜了一會,淵太清眉頭皺起,“我剛才看你,就覺得你傷勢不輕,沒想到還真是。”
蕭破疑惑:“叔叔,我受的傷不是都快好全了嗎?”
淵太清道:“你的外傷好治,我說的卻是你的內傷。”
蕭破不解,也沒敢亂問,淵太清頓了一頓,又道:“若我沒有猜錯,你練過兩門內功,一門內功真氣柔韌,應該是瑜伽奇勁,另外一門內功真氣暴躁,我卻猜不出。”
蕭破略一思索,還是說了出來,“那是北極天磁功。”
淵太清臉色變了變,“這是昆侖劍宗的內功,專修體外真氣,你是昆侖劍宗的弟子?”
蕭破搖頭,“不是,是一位前輩傳授給我的。”
淵太清也不問他是誰傳授,只繼續道:“這兩門內功本來一內一外,互不干涉,但不知怎的,竟會反噬你的經脈,唯一的解釋就是,你調用真氣太甚,又加之外體流血過多,這才岔氣傷了經脈。”
蕭破聽著,隱隱覺得自己的身上出了大變故,而且是十分嚴重的變故,難怪自己受傷之后一直提不起真氣來。
“叔叔,那會有什么影響?”這是蕭破最關心的問題,他自己想不到,還不如直接問出來。
淵太清道:“嚴重點的話,你以后再無法修煉經脈,更不可能打通任督步入先天境界。”
這話猶如晴天霹雷,蕭破腦中轟然,若是這樣,那他以后如何增強實力,返回中原救母親。淚水不受控制的流下眼角,蕭破能聽到自己粗重的呼吸,更似這世界突然只剩下他一人,在孤獨空曠里沉入無盡的深淵。
不知道什么時候,淵太清站在了石室的走道里,他長長嘆氣,似乎在為某種抉擇而苦思。
蕭破一人躺在石床上,閉著眼,表面看似平靜,內心卻早已翻騰怒號起來,要不是穆蘭的爹爹就在附近,他定然要放聲大哭。
靜靜的石室里更靜,只有鐘乳石上滴下的水滴依在響著聲音。
滴答的聲音每次響起,都敲痛著蕭破的心。
淵太清又嘆了口氣,走回石室,輕輕道:“孩子,我仔細想過,要治好你的經脈之傷,唯有一個辦法?”
蕭破坐起身來,急急問道:“什么?”
淵太清道,“修煉血靈經!”
從來沒聽說過這么一本經書,蕭破不解為何修煉能治好自己。
淵太清道:“血靈經是大波羅門的三大秘經之一,專講調息經脈的醫理,可修出回元真氣,此真氣一旦修煉而成,就能洗換經脈,溝通周身氣血,可以治好你的經脈之傷。”
蕭破聽他說得神秘,很是期待,又問道:“那還有什么別的用處沒?”
“你可知道我一生的醫術從何而來,”淵太清幽幽而言,似對蕭破說話,也似感嘆自身境遇,“血靈經是醫道圣經,所修煉的回元真氣不僅可以提升武功修為,更能幫人治愈疾病,凡身有傷勢和疾病者,只要運出真氣在他體內走過幾圈,就能裹走病痛滋生氣機,然后再配合藥品治療,就能除傷去病。”
蕭破聽了,喜不自甚,想不到世間竟有這樣的功法秘籍,而更讓他高興的是,似乎淵太清正要教他血靈經。
果然,淵太清問道,“蕭破,你可愿意修習血靈經。”
蕭破毫不猶豫的點頭,“一切聽叔叔的,這樣既能治好我的傷勢,更能憑此真氣救治病人。我蕭破真是三生有幸,必然永世不忘叔叔的大恩。”他說話里爬起身來,就要拜謝。
淵太清伸手扶他手肘,蕭破頓覺一股綿和之力傳來,硬是拜不下去。
淵太清神色平靜,卻又有幾分憐惜之情,“這個不急,你先養好外傷,我過幾日收你為徒,傳你血靈經,到時候再拜。”
蕭破似乎發現他的神色不對,但說不出來哪里不對,依言站起后,淵太清又把他扶上石床,這才細細幫他檢視傷口。
身上的衣物全部退去,蕭破不敢反抗,只閉了眼睛,甚覺羞愧,這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赤身躶體,可為了治病需要,他只能任由淵太清施為。
淵太清手勁輕柔,檢視傷口過程中不時輕按傷口,問蕭破痛與不痛,蕭破把切身感受說了。
檢視完畢,這才叫蕭破穿好衣褲。淵太清揮揮袖子,站起身來,“你在這里等我,我去取藥來幫你治傷口。”
淵太清出去之后,蕭破一人在石室中無聊,想起那張石床的奇異,就翻開床墊查看,雙手撫上石床,那種淡淡的溫良舒爽順著手掌傳上手臂,非常舒服。蕭破意想,要是夏天躺在這床上該有多舒服啊。
正在他意想天開情不自禁時,腳步聲響,蕭破趕緊放下床墊坐好。淵太清已經出現在石室門口,身后還跟了一個青衣少女。
少女眼眸靈動,容貌清秀,雖比不上穆蘭美麗,卻也算得上國色天香。
少女把手里的木盒交給淵太清,靜靜退了出去。期間沒說一句話,也沒看蕭破一眼,蕭破很覺怪異,卻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
淵太清命他再次退了衣褲躺好,這才打開木盒,取出大大小小的藥瓶,在他身上涂抹,涂抹的大多是些藥泥,蕭破感覺有絲絲的涼意。可奇怪的是藥泥不僅涂抹在傷口處,就連沒有傷口的地方也涂抹上。
蕭破心中疑惑,可又不好開口問,好在只過了幾十息時間,就結束了。
抹好藥泥,淵太清伸指輕點蕭破胸口幾處穴道,之后手掌輕抵膻中穴,緩緩注入真氣。
真氣入體,蕭破初時覺得胸中窒塞,可沒過多久,就全身舒暢起來,淵太清的真氣就如石床的溫涼舒爽一般,進入到蕭破的每一條經脈里,走過全身,接著倏忽一下,又從胸口的膻中穴離開。
蕭破看時,淵太清已經抽開手掌,負手立在了床邊。
“我給你敷了藥,你的外傷不礙事了,再過三五日就能痊愈。你躺著休息一會,藥泥沒干之前不要亂動。”淵太清背對蕭破,聲音平淡許多,再不似先前的那種和睦言語。
蕭破答應一聲,淵太清就走出了石室,“一會吃飯時,我叫清兒給你送來。”
石室中又只剩下蕭破一人,環眼四顧,入眼處都是冷冷的石壁,不時聽見有水滴落地的聲音。蕭破苦于全身涂滿藥泥,無法動彈,又轉眼四處看了看,就閉上眼睛,看來只得睡上一覺了,不然如何度過這漫長的時間。
睡一覺醒來時,蕭破睜開眼睛一轉頭,就看見了先時的那個少女,少女淡漠的臉籠沒有任何表情,放下新送來的食盒提走原來的食盒就離開。
“你------!”蕭破說了一聲,苦于不知道對方的名字,沒有再說下去。
少女轉了轉頭,也沒看他,輕輕道:“你醒了,我去告訴師傅。”她的話語就如她的人一樣,冷漠中不帶一絲感情。
蕭破“喔”了一聲,這才想起自己身無一物,登時臉紅過耳。少女很快出了石室,只留蕭破獨處尷尬里。
可蕭破的想法顯然多余了,他低頭一看自己,發現身上有一層灰黑的殼,從脖子開始,整個身體都被包在灰殼里,這是什么,蕭破疑惑,他用力一掙,輕輕的脆響傳出,灰殼一片片碎裂脫落,全數掉在了床上。
蕭破一下跳起來,被剛才自己的詭異嚇到了。
他一跳起來,發現整個人赤身躶體,看見床頭有套青色衣服,慌忙拿來穿起。穿好衣服,蕭破才緩過神來,仔細掀開衣褲看了一遍,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口全部消失,再一摸后腰的箭傷處,也是光滑無痕,想來也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