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合芙直接忽略了獬豸的話,對方亦辰說:“方亦辰,等會拿到錢你負責采辦一些蠻夷之地沒有的貨物。王爺,你幫我挑一挑駱駝吧,這個我可不會看。獬豸,你負責貼榜招工,能吃苦耐勞,有武功底子的優先,月錢給一百個銅板吧。”
“一百個銅板?”羽山尖叫的跳起來。
難道是少了?落合芙趕忙補充:“不夠的話再加一百個銅板。”
“芙兒,從人伢子那里買人也就三百個銅板,你是在雇人還是在送錢?”羽山一點沒有小孩子不能頂撞大人的自覺,芙兒芙兒叫的可順口了。
“那要多少錢?”落合芙從來不曾接觸過交易,連集市都沒有逛過,怎么會知道這些。
“一般人給三十個銅板就可以了,我們是要去蠻夷之地,那里可能會馬賊出沒,比較危險,又是沙漠,稍不留神就會渴死。那就給六十個銅板吧,如果出現意外受傷,根據傷勢補償一點銀錢,如果死亡,就給他的家人發一些豐厚的撫恤金。”羽山說的有條有理。
這讓落合芙大吃一驚,自己是撿到寶了哇!羽山笑笑年紀卻是個做商人的料子,多家歷練,以后肯定是個大人物。
“好,就按羽山說的辦。”落合芙笑著摸了摸羽山的頭,這孩子真是乖巧。
上官風月、獬豸和方亦辰相互對視一眼,有一種信息都在互相交流著,這個羽山將是最大的障礙。三人從未有過的默契,站到一個陣營里。
事情辦的還算順利,沒過多久簡易的商隊就駐扎在客棧的后面,落合芙也沒有去看。
離黃昏還有些時間,落合芙看不慣羽山和羽馨穿的破舊的衣服,拉著他們去逛衣裳鋪子,每個人都從頭到腳買兩套新衣服。她還想給上官風月他們扯幾件衣裳,都被拒絕了。
上官風月嘆氣說到:“去蠻夷行商,本王想去,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本王必須馬上趕回京都,日子短一點,可以借口本王在青樓,可是讓皇兄發現本王久久不在府中,那肯定會懷疑是本王把你帶走的。”
“哦,這樣啊!”落合芙轉過臉探究的眼光看著獬豸:“你呢?為什么不要我買的衣裳?”
“我怎么能穿人類的衣裳?我可是......”獬豸還沒把話說完,就被落合芙捂住了嘴巴,她湊在它耳邊提醒著:“你別亂說,現在有外人在呢。”相必它身上的那層白衣就是它的毛發幻化而成的。
“獬哥哥為什么不穿人類的衣裳?”羽馨好奇地問。
“呃......獬豸只是開玩笑罷了,不管它,咱們就買咱們的。”落合芙打著哈哈,本來想問方亦辰為什么不要的,一看他那高傲的樣子,就沒問。
結果從衣裳鋪子出來,大伙都高高興興的,就方亦辰的臉黑的跟鍋底似的。不問也是得罪,落合芙真不知道該咋辦。
他們沿街還買了很多東西,羽山能想到的他們都買了,像裝水的水袋、防馬賊的鋒利匕首和走在沙漠里不會感覺沙子燙腳的草鞋。
“羽山,這次出行兇險,我想......”落合芙終究沒有把話說全,羽山這么聰明,肯定能明白她的意思。
“芙兒,你想悔婚?”羽山興高采烈的小臉被陰郁代替:“我知道我不會武功,只會給你拖后腿,可是我想去,我不跟你走,我還能去哪里啊?”
“羽山。”落合芙彎下腰仰頭看著他:“我想暫時把你和妹妹寄托給這里的村民,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羽馨想想,萬一羽馨有個好歹,你爹娘泉下有知,也不會瞑目的。”落合芙是真心的為他著想,希望他你玩那個想的明白才好啊!
“爹娘......”羽山迷茫的看著落合芙,是啊!怎么能為了不離開落合芙,置妹妹的生死不顧呢!羽山瞳孔里水汪汪的晶體就快要掉下來了:“芙兒,你會嫁給別人嗎?”說著他瞟了瞟站在他身邊的幾個優秀的男人,他年紀還小,這些人每個都比他強,難保落合芙不會動心。
旁邊的幾人心里說不出的郁悶,這個陰險的家伙,臨走前還不忘要個承諾,這個家伙長大了還得了啊!
“呃......”落合芙支支吾吾的回答:“我不會的,這趟征途兩個月就能有一個來回,你跟羽馨就在這里等我們,我們會回來看你的。”
果然,落合芙一看到羽山泫然欲泣的樣子就心軟了。他們幾個不是不知道落合芙的心最容易軟,可是大家都是大人了,像個小孩子一樣的做法真是做不出來。
不過,總算是甩掉羽山了。眾人的心里說不出的暢快。
羽山心里暗暗的說,等我長大了,看誰跟我爭!哼!哼!哼!
月色陰暗,有幾朵云遮住了月光的愛撫,農家小院被一層霧氣遮掩著,斑駁搖曳的樹蔭打在青磚蓋成的墻壁上,露出點點星光。
“羽山,早就說過讓你趕緊回去,再在這里呆著,我就生氣了。”落合芙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不算漆黑的房間映襯著她絕妙的身姿。其實她也舍不得羽山,可是羽山這樣粘著不走,明日萬一羽山堅持跟著去怎么辦?
在屋子外面靠著門口坐著的身影微微動了一下:“芙兒,讓為夫守候你最后一夜吧!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相見。”
羽山自稱自己是她的夫君平時沒少說,今日這話說出口,聽在落合芙心里卻是更加依依不舍。
落合芙也睡不好覺,想起要離開羽山羽馨這兩個半大點的孩子,想起上官風月對她曖昧的話語,她怎能輕易拿得起,放得下。墨色的瞳孔悄無聲息的就充盈了水霧。她真想好好的抱住羽山狠狠的哭,哭個肝腸寸斷,才好抒發心中的離別之痛。可是她不能,那樣做只會讓羽山更不愿意和她分開。
“那好吧,我也不管你了,我睡了。”落合芙直挺挺的躺下,逼著自己入眠,不爭氣的淚水還是在枕巾上擴大范圍。
“咚”的一聲,門突然被打開,一個聲音狼狽的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落合芙睡的不是很沉,一受驚訝就坐了起來,下床點燈劃了火折子查看。
只見羽山尷尬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尷尬的說:“沒事,我不小心......睡著了。”,被落合芙覺得小孩子氣,他恨不得立刻找個縫鉆進去。
“唉......”落合芙嘆了口氣,心中莫名的心疼,也許是失憶以來一只沒有親人在身邊的緣故,她是及其看重羽山的。曾經懷疑過他的背叛,差點還害死他,她的心里充滿了愧疚,現在羽馨都不對她似從前那么親近了。
羽山咬了咬牙,想著自己以后怎么說也要成為落合芙的夫君,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讓她小看了去,他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讓自己沒有落淚:“芙兒,我......回房去睡,不會再打擾你了。”
他一說完,轉身就走,轉眼的瞬間,滾滾熱淚涌了出來,止也止不住。想想他活這么大,爹娘去世的時候都沒這么哭過,現在倒為了一個女人哭。
落合芙來不及挽留,伸出去的手連羽山的衣袖都沒有碰到。她豐潤的唇張了張,說不出話來。我這是怎么了?為了個素不相識的孩子也會哭?她摸了摸眼角的淚,訝異的問著自己,迷茫的躺回床上。
羽山走了,她的心莫名其妙的被抽空了似的,沒有辦法再入眠,最后竟然抱了床棉被,著了魔似的起床走向羽山的房間。
“誰?”羽山聽到門的吱呀聲,頓時警惕了起來。
“是我。”過了半響,才傳來落合芙的聲音。
羽山驚喜的從床上跳下來,就穿了件中衣,別的都來不及穿,“芙兒,你怎么來了?”
“我自己睡不著,想今夜宿你屋里。”落合芙不禁有些懊惱,我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本來當過皇上的女人,又當過王妃本就是一個女人不恥的事情了,如今自己跑到羽山的屋子里,還抱著棉被,這要是讓人看見了指不定說什么閑話。
“嗯,好!過來坐。”羽山迎上來,摸著夜色看清楚落合芙也只身著中衣,玲瓏的曲線俏生生的立在那里,頓時紅透了小臉,想撇開眼睛不看卻怎么也移不開。
落合芙也不多說,把棉被擱在他的床上,坐下說:“我知道羽山舍不得我,我同樣也舍不得你,就打算今夜到這里來跟你說說話。”她一向不喜做出點什么出格的事,今天卻坦然的來了,心里沒有絲毫的羞恥。
只是說說話嗎?羽山以為落合芙是想暗示他點什么,如果是為了讓他放心自己會嫁給她,提前生米煮成熟飯也不是不可能。難道落合芙是默認愿意當他的媳婦了?羽山暗自狂喜,按捺住心中所想,挨著落合芙坐下:“芙兒,我真的舍不得你走。”
落合芙看他的眼睛明顯的紅腫,肯定是不久之前哭過,落合芙輕聲安慰著:“也不知道為什么,總是覺得很想疼愛你,像親弟弟一樣照顧你,或許是我們有緣吧!”落合芙說這話就把棉被鋪好,自己鉆了進去。
“親弟弟”三個字著實把羽山打擊了一番。親弟弟?在她眼里還是把他當成弟弟?羽山的臉色變得慘白,被朦朧的月色一遮掩,也沒讓落合芙瞧見。
“芙兒,你真的會嫁給我嗎?”羽山迅速的爬上床,進了自己的被窩,側著身子問她。他是第一次這么嚴肅的看著她,恍惚間好像真是個男子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