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舜華確實是專門來蹲李殷殷的。

這人這回倒是沒搞什么彎彎繞繞的東西，開門見山：“你應該也能看出來，秦書筠于心神一塊先天不足，若心神不穩(wěn)，并非沒有被擅長這方面控制的妖鉆空子的可能。”

李殷殷歪頭看著他：“所以呢？”

趕在葉舜華開口之前，她繼續(xù)：“論玩弄人心，無人能出九尾之右。我對折騰小孩沒興趣，祝紅鯉為人師表，也不會做這種低級的事情。”

葉舜華愣了愣，失笑：“我并沒有在懷疑你們，我說的，是那些覬覦這里的亂妖。畢竟說不準誰就會來找死。”

自然，也有那種確實自以為能憑此得李殷殷青眼的，不過這跟找死也沒什么區(qū)別。

這點李殷殷其實也知道，沒提出來，不過是因為覺得，有可能會利用秦書筠的亂妖不足為懼。

依她看來，若是大妖，多半不懈用這樣的手段。

至于會用這類下作手段的妖怪，就算不慎叫他們得手，李殷殷也有把握保下秦書筠——堂堂九尾，若連這等事情都要成為她瞻前顧后的理由，那她不如收拾收拾直接滾進動物園里頭混飯吃，省得抹了“先天靈獸”的臉面。

但顯然，葉舜華看上去，更希望能“萬無一失”。

也就是，排除一切秦書筠受刺激的可能。

這種心情，李殷殷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畢竟人類總是脆弱的。

她看著葉舜華，問道：“你好像很關心秦書筠的事情，也是故交？還是說你跟葉槿也有關系”

葉舜華一愣，剛想開口，便聽李殷殷又道：“算了，不管你們什么關系，這里是學校。”

“學校就是學習的地方，大家都是來上學的，這點你應該比我明白。”

所以不管葉槿是不是葉舜華家里的晚輩，也不管葉舜華跟秦書筠又是什么關系，人類修士的事情，妖的事情，都跟學生沒有關系。

她說：“至于秦書筠，可能因為我不是人，所以并不很能理解你們人類修士的想法。”

“秦書筠確實先天不足，按你們的思路，就是不去刺激她，在大部分時候順著她的意來，或許只要你們投入的心力夠多，她也并不是就不能這樣過好一生。”

“可秦書筠真的就這么經不起刺激嗎？”

她看著葉舜華，不閃不避——事實上，葉舜華表情也尚且平和。

以至于李殷殷的聲音也放緩了一點，像是嘆息：“你知道嗎？秦書筠喜歡晉明徴，卻連該怎么爭取晉明徴的喜歡都不知道，她認為我是她的威脅，可哪怕興師問罪，也不知道要擺出最有利于自己的條件，不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我只不過是說了兩句，她自己都倒戈了……或許她也不是不想變好，可有些孩子就是這樣，比較笨，因為身邊所有人都只希望她健康快樂，所以她自己也不知道，該不該奮力去拼。”

葉舜華就這么耐心地等她說完，而后開口：“但你說的，也只是你對秦書筠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