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趣的小城。”艾勒下了馬,其他人也跟著下馬步行。
“一林,我們快點找個旅館把東西放好了好逛街啊。”香麥說著眼睛還在琳瑯滿目的商品上流轉。
藍旬對著一林使眼色。
一林會意一下,沖著幾乎要脫離隊伍的艾勒喊叫著。“艾勒,你沒見過的東西還多著呢,我們先住下來,一會兒再逛。”
“噓……小聲點,讓別人知道我什么也沒見過很難看的。”艾勒急忙湊到一林旁,用手捂著一林的嘴,一下又甩開手,扭過頭。
一林攥著眉對他的行為表示無語。
找了一家最近的小旅館,各自在房間內安頓好,四人就匆匆從旅館出來。
一林跟藍旬走在后面。
艾勒跟香麥在前面像籠子里剛出來的雀鳥一樣穿來飛去,什么也覺得有意思。
花哨的各式衣著,顏色鮮艷的小飾品,晶瑩剔透的花瓶水瓶。
前面的兩人時不時回頭喊叫著讓一林過去欣賞,而一林只是微笑著點點頭。
到了一處表演馴獸的地方,人群熙攘的圍成一團,一林覺得可以利用一下。
“艾勒,你看那是什么。”指著被人群圍住的馴獸場。
艾勒的眼瞳一下子明亮起來,隨著眼睛的探尋,他的臉上也跟著興奮。“我們進去看看。”拽著一林鉆了進去。
訓獸人正拿著鞭子在命令一群雪狗排隊跳躍障礙,雪狗有大有小,不過最大的也只有一米長,人畜無害,也怪不得會這么容易被看管著賣力表演。
艾勒跟著別人的叫好聲鼓掌,“一林,你覺得怎么樣。”
“還好啊。”
“等回了艾克雅我讓最高級的訓獸師給你表演。”艾勒有點小得意,聲音小小的對著一林的耳朵說道。
一林在艾勒抬起頭沒注意的時候揉了下耳部,早已經不耐煩。“動物也是生命,我不喜歡這種表演。”
一陣叫好聲,聲音大的蓋住了附近所有小販的吆喝聲。
或許艾勒沒有聽到剛剛一林說的話。隨著雪狗們更加精彩的團體表演,艾勒也忘記身旁還有一林。
身后不遠處的藍旬看了一眼一林先一步離開。
一林確定艾勒只注意雪狗后也退了出來。
離開了擁擠的人群,一林趕上藍旬的腳步跟他并行。
“等一會兒到了水屋你要小心點,要是讓他們知道你是棄子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么事情。”
“我明白。”
跟著藍旬過了三條街,到了一個沒人居住的廢棄小巷,石頭的冷青色,破爛的門檻門板,兩側墻壁下長著半人高的雜草間或有幾根延伸到路中央,地面上的石板也缺失了很多,如果下雨的話這里一定很難行走。
順著殘缺不全的墻壁前行了十幾米又拐了個彎,到了死胡同,雜草叢生,還有一株不知何年存活在這里的野葡萄樹,上面還下垂著一串青色的葡萄。
藍旬面對著石青色的墻壁站住腳,一把握著一林的手腕,側臉看向一林,身上散發著讓人緊張的氣息。“呆在我身旁一步也別離開。”
“我知道,我又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孩子。”水屋這樣的地方一林也進過幾次,覺得藍旬這么緊張根本沒必要。
藍旬掏出一個硬幣大小厚約一厘米的圓柱石頭,放在面前的墻壁上,隨著他手的抖動,一股微弱的亮光閃過,石頭上慢慢浮現出圖案,像是混亂的線,想是某種文字。
圖案越來清晰,圓柱石頭奇妙的陷進墻壁上半截,聽著噶的一聲,墻上逐漸出現裂痕形成了門的形狀。
藍旬取下石頭放進口袋,裂痕的延伸也停止,那道門清晰的鑲嵌在墻壁上仿佛本來就存在,它的外表更是跟普通人家的房間木門一模一樣,顏色紅暗,還有手把。
“不許離開我一步。”藍旬再一次叮囑,加重了關心的分量。
一林對他投以感激的笑,任由藍旬拉著手腕進入里面,從上空看去他們的身體就像被吸進了墻壁里,而事實是墻壁的那一面不過是個破爛的家畜草棚。
那道門也在他們進去后消失了。
別有洞天,畢茲城的人誰會相信在他們這座小城內還會有另一個神奇的空間存在。
這里也有街道,不同的是街上的穿著詭異以黑色紅色藍色居多,魔師們或是踏著道具空中飛行,或是在地上騎著魔獸,時而還聽到魔獸打盹的哈氣聲,走路不小心的話,說不定會撞到哪個在路邊瞌睡的巨大皮毛身體上。
兩旁的石頭建筑物或高或低,明亮的透明玻璃反射著耀眼的光澤,就在他們走了幾步后還有個魔師正在對著自己的房子念咒語,轟隆隆的聲音過后,原本平頂的房子竟然成了尖頂,再看窗戶從失去顏色的木頭變成了涂著彩色的,當然做這樣的魔法要提前準備好材料,不然怎么能憑空變出彩色油漆。
藍旬對著一林彎起嘴角,他唇線的弧度跟深邃的眼眸保持一致。
一林驚訝了一下,沒想到藍旬還會笑。
“很神奇吧,雖然我知道你父親已經跟你說過很多,可是我還是很高興能帶你來這里。”藍旬湊到一林的耳邊說的很小聲,抬起頭時他的笑還在。
一林吶語,怎么他們都喜歡對著別人的耳朵說話。
街上的人互相點頭打招呼,這世界上魔師的數量本來就數的過來,稍有點名氣就成了眾人皆知。
一林打量這里的一切,他有預感覺得自己還會再來這里。
藍旬拽了拽他,示意進一家酒館。
一林點頭,緊貼著藍旬走進去。
酒館里只有五六個人,其中兩個還是侍者。扭頭的一瞬間一林就已經看清這里都是資質平平的魔師。
藍旬帶著一林徑直走進了酒館的地下室,藍旬之前一定來過幾次,對這里竟然這么熟悉。
“對不起先生,今天老板沒在。”青年侍者微笑著客氣的說道,擋在地下室一道門的前面。
藍旬整個人散發出威脅,周圍的空氣都被他染成了紫黑色,他的瞳孔直直的看著青年侍者。
僵持了五秒。
青年侍者終于從眼神對峙中敗下陣來,低下頭,臉色也難看了許多。“您有什么事,或許我可以轉達。”
“我跟你們的老板有約,他禿頂的毛病該治治了。”藍旬說道,后半句顯然是暗號一類。
“呃……好吧。”青年侍者終于退開,伸手幫兩人開了門,在藍旬拉著一林進去時他的眼神一直在一林身上停留。
一林當做沒有看到,在這里的情況就交給藍旬來應付好了,他只需坐享其成。
里面也是酒館的裝扮,有桌子椅子,還有擺滿各種酒的架子。
一個金色長發的男孩站在酒架旁邊,正用素白的手帕擦拭著微綠的酒瓶,他一身簡介貼身裝束,黑色與白色搭配的正好。
對方的笑意正濃,似是早就知道什么人回來,而一切都在他掌握中般。一側身就讓一林看清了他的容貌,金發男孩有著不輸于精靈一族的自然之美。
“這不是酒鬼藍旬嗎,怎么又有什么事找我。”金發男孩說道,原來他的瞳孔也是金色,能有這副皮囊的人一定受到了上天的垂憐。
藍旬握著一林的手緊了一下,應該是暗示一林不要說話,一切交給他。
金發男孩的眼神也在這個時候停留在一林身上,驚愕的表情如同每一個被一林完美的外貌震撼到的人。
藍旬適時擋在一林前面,他冰冷的眼神此時像是在警告金發男孩不要胡思亂想。“想從你這里打聽些事。”
“好,請坐。”金發男孩示意他們坐在酒桌旁,他一轉身從架子上取下一瓶白色的維卡酒,彭的打開給每人倒上了一杯。
一林在藍旬拿起杯子后也跟著端起,瞥眼間注意到金發男孩的手指上帶著一枚古銅色的單翼翅膀戒指,上面的紋路清晰順著翅膀的展開一道道一痕痕深刻的仿佛是千百年的巨大工程,再注視,整個心神都被戒指上的單翼吸進去,腦海的畫面也隨之變化,仿佛看到沒有邊際的大海,呼呼的風聲,以及海浪的澎湃聲,一股無邊孤單的寂寞感瞬間襲來,這不就是一林曾經某一刻所經歷的畫面嗎。
啪的一聲,杯子底部碰撞到桌面,一林被聲音驚到拉回了現實。
胸口略有起伏,一林強制鎮定下來,對剛才的情況即好奇又不愿多探究。
“你說夾克從你這里買了飛行獸,直接飛去了風谷。”藍旬問,看來他剛才沒有注意到一林的異樣。
原來在一林走神時,他們已經說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