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醒了嗎……”小溪在門外敲著門。
“恩,醒了。”
吱呀一聲,小溪抱著木偶娃娃進到屋里,她自己就已經很像木偶娃娃,很可愛呢。
“哥哥跟小溪玩好嗎。”
“小溪想玩什么。”
“不知道,就想跟哥哥玩!”
不經意間,一林露出寵溺的笑,這個小女孩簡單的就像當初的某個女孩。
穿戴好,小溪笑盈盈的發著咯咯的聲音,拽著一林的手到廚房。
廚房被女主人收拾的極干凈,亮亮的桌面上還有未干的水跡。
小溪推著一林坐到餐桌上,自己則一刻不停的從櫥柜里拿出盤子碗碟。
一林安靜的看著,抵著下巴等待這個女孩的驚喜。
昨晚小溪跟小水說他們都會做菜,現在一林相信了。
小溪收拾著青菜葉,自己洗自己切,九歲大而已每一個步驟都已熟悉。
“哥哥等一下哦,早飯你沒有吃,媽媽出去的時候讓我來做呢。”
“小溪經常做飯嗎。”
“恩,小溪比小水做的好多了,小水就會放鹽,咸死了。”小溪矮矮的個子在案板上切菜很不舒服。
一林不由得起身,伸手拿過小溪手中的菜刀。
“哥哥……”小溪抬眼看他,眼睛大大的,睫毛也很長,長大后一定很漂亮。
一林眨巴下眼,握了下菜刀,覺得舒適了才開始切菜。
當當當……
有節奏的聲音。
十年中,一直沒有碰過廚房的這些東西。
一林心緒亂飛,手中的菜刀一刻不停,直到長長的青菜被均勻的切成了數段。
那么久的時間,還能清晰的記著這種感覺,是很難得。
屋外,陽光早已燦爛的將世界照的很暖。
屋子里的人在煙霧繚繞的香氣中,同樣很開心燦爛。
畢竟時間過去了很久,一林除了切菜還可以,其他早已不知該怎么做,于是他只好做小溪的助手,被一個九歲大的小女孩指揮著。
“哥哥,這個是醬油。”小溪給一林看一下,然后才掉到炒鍋里一點。“不能放多哦,不然會很菜會很黑的。”
“哦!”
“這個是醋,放太多的話會很酸,小水他就不知道放多少呢。”
一林恩恩啊啊。
“一,一林……”藍旬驚愕的站在廚房口,還從沒見過他那樣的神情,仿佛是多么的不可思議。
一林回頭,臉上自然的笑,一只手還端著剛做好的清油菜,清爽的短發甩了一下,露出真誠單純的眼睛。
“哈,藍旬,來的正好,我正跟小溪學怎么做菜呢。”
“哦,……”藍旬愣愣的,臉頰有一絲紅暈,眼中的一林是被團團的光罩著,恍惚著。
一林沒有注意去看,兩只手指捏著一根青菜塞到嘴里,又嗦了下手指。“哇,真的很好吃,我以后要不要學下廚師呢。”
“怎么想起這個。”
“本來是要陪小溪玩的,坐下,嘗嘗吧。”
四個盤子,茄子,紅豆角,清油菜,還有西紅柿雞蛋,都是普通人家每天吃的。
藍旬的驚愕一直都表現在臉上,在他意識里,一林是不可能會做這些,因為那個她就絕不會。
一林心情舒暢,是這家人的原因,還是其他的什么,弄不清楚,也不想糾纏。
想著風谷就在很近的地方,一林就蠢蠢欲動,原本昨晚的打算就是潛入進去,沒想到會被過去的記憶絆住。
下午的時間,隨著藍旬出了羅城。
藍旬沒打算告訴一林風谷的具體的位置,而一林當然也不會異想天開的靠藍旬來鎖定位置。
一林有自信找到進去的門。
一處山腳,遙望著下方的羅城全貌,停了下來。
“昨晚進到風谷的時候我見到夾克了。”
“怎么樣。”
“左臂廢掉了,他還指望靠風谷的那些魔師幫他保住,哼,都不想想下手的人可是紫瞳,他能活著就已經是奇跡。”
一林可笑一下,奇跡嗎!到了現在,得讓這個奇跡消失了。
“一林,今晚我帶夾克出來,就在這里,我問他一些事情,還有你父親的下落。”
“他會那么聽話的跟你出來嗎。”
“當然不會,不過,我有辦法。”藍旬說道,眼角閃過冰涼。不知道他說的辦法是什么。
晚上的時候,藍旬也在女主人家用餐。
等到晚上十一點,藍旬才到一林的房內跟他道別,囑咐一林安心等他消息。
一林裝作不安,又感激了藍旬幾聲。
與此同時,一林也有安排。
不能讓夾克從藍旬的口中聽到一林的名字。
敢肯定,夾克受到攻擊的時候就開始懷疑一林,若是讓他從藍旬的口中再次聽到一林的名字,他一定更加猜疑,萬一他把這種猜疑告訴了藍旬,那身份就可能暴露了,這樣的話事情會變的糟糕。
月光更加明亮,意味著黑暗在加深。
是紫瞳該出現的時候了。
高低的房屋上,一林迎風跳躍著,腳尖踏下屋頂又彈簧一樣的飛起,風聲呼呼,他的眼孔銀光閃爍,是死神的預告函。
那個山腳,能俯視羅城,再往密林中走些,目光就只能停留在夜中的霧氣里。
身影極快,而動靜卻小的可以忽視,一林潛伏的很小心。
藍旬已經站在約好的地點,背靠著樹,雙手交叉搭在胸前。
不過一會兒,就有腳步聲音梭梭靠近。
夾克出現了,方塊臉凝重的看著靠樹的藍旬。
“我來了。”
藍旬冷面相對,看著夾克不說什么。
“你到底想怎么樣。”夾克忍不住先問。
“償命,我朋友被你害的那么慘,你說呢。”
“哼,這里可是風谷口,你不怕在這兒殺了我,整個風谷的人都通緝你嗎。”
“紫瞳照樣被通緝,還沒聽說過有人敢去抓她。”
藍旬直起身,犀利的目光罩著夾克的全身,沒有使用任何咒語,就讓夾克像木雕一樣被定住。
夾克心底有了些膽怯,外表還是鎮定自若。
“我不認識你什么朋友,你說是我害的,拿出證據。”
“假設下,我在這兒殺了你,會不會有人能拿出證據說是我干的。”
“你……”
藍旬的佩劍在腰間,他的右手已經慢慢的凝聚出紫色的光,冷霜的臉也被這光照的陰森。
夾克方塊的臉抽動下,自是知道藍旬是多大的威脅,即使藍旬的年齡只是夾克的一半。
“等,等下,你朋友的東西我知道在哪兒,看在他也是我的雇主的份上,我幫他把東西找回來。”
“告訴我東西在哪兒,我去拿。”
“不行。”
“說。”
藍旬呵斥一聲,沉著的夾克竟也會顫抖。
“他們會殺了我,那東西是他們逼我拿的,真的,我是無辜的。”
“他們是什么人。”
“我不能說,一個字都不行。”
“毒人,是不是。”
夾克瞬間癱倒地上,這兩個字恐怕是他最不愿意聽見的,從他大顆大顆的汗液中已經確定藍旬的猜測是對的。
“你跟毒人做交易,不用我動手風谷的人就會要了你的命。”
夾克呼呼的大口喘氣,他勉強靠著樹站起,臉色煞白。
隨著夾克的呼吸急促氣氛開始轉變。
一分,兩分……
剛才還癱軟的夾克現在已經強硬的站著,雖然沒有抬起頭,可是他的身體已經確切的發生了變化。
露在外的手一下子變的慘白,那不是人該有的膚色,待他抬起頭時,他的方塊臉也成了慘白的顏色,眼睛成了灰瞳。
“沒想到你也成了毒人。”藍旬并沒有太驚訝,手中的紫色魔光繼續保持著。
“這個世界很快就要有一場洗禮,那些什么也不會做卻享受到那么多的王儲貴族全部都要消失,還有廢物一樣的凡人也要消失,活下來的只有魔師,哦,抱歉,我說錯了,那些錯誤思想的魔師也要消失。”
夾克瘋狂的瞪著眼睛,灰色的眼瞳幾乎要從眼眶里出來,他的手鷹爪一樣的彎著,魔力隨之凝結。
幽暗的,不可估量的,只是身體發生了些變化,夾克的魔力竟變的這樣強大。
藍旬慎重,佩劍也拔了出來,紫色的光剎那覆蓋劍身。
一團黝黑的魔力沖擊向藍旬,地上的枯葉莎莎吹起化成齏粉,連土地也被侵蝕,等到停下來時一定是一個巨大的深坑。
藍旬握劍抵擋,紫色的結界首先張開,再一波進攻魔力迎上對方的黝黑,視線里看不到夾克只有那團莫名強大起來的毒人之力。
夾克的狂笑音顫著,黝黑的魔力暴漲,黑色而混沌的光團顯然比紫色光漲出了數倍。藍旬漸漸被壓制,神色凝重。
“知道嗎!紫瞳她也算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