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書房出來,周遭還有凝重的氣氛。
隱奇拽著一林急速的離開。
“隱奇,你這是干什么。”
不停步,一直到了一間比較小的過廳,隱奇放了開來。
“你剛剛嚇到我了。”隱奇說道,臉上還有虛驚遺留。
“呵呵,我真的很不喜歡你跟父親相處的方式。”
“之前的幾句是你的心里話嗎,如果是你也太可怕了。”像是兄長的責備,直直的看著一林。
第一次被一個不知道自己身份的人說可怕,一林溫和的面具也有失效的時候。
“如果接近自己的人真的是有目的,是誰都不喜歡的吧。”
“那你說,如果今天那個女孩接近你是為了得到某些好處,你會怎么做。”隱奇很嚴肅,像他這樣陽光的人看不得黑暗面,即使他一直被強大的漠格老爺控制著。
“絕交。”
簡單兩個字。
隱奇疑惑下,確定一林說的是真的。
這樣對視幾秒,一林絲毫不露其他,認真的表情就是在說會那樣做。
隱奇猛的放松下來,靠著旁邊的墻壁笑的那樣開心,連脖子上都要被自己過分的想象力羞紅。“呵呵,我還以為你會用什么手段。一林,你果然沒讓我看錯。”
“那你以為我會怎么做,殺了對我不利的人嗎。”
“剛剛你回答父親時的語氣,真的好像要殺人哦,害我擔心死了,這樣漂亮的一林怎么能殺人呢,會讓喜歡我們的媽媽傷心的哦。”
“我知道,謝謝你隱奇。”
“恩。”
可惜,一林真的會殺掉不利自己的人。
這一晚,隱奇待在一林的大公寓,很久以來隱奇都是自己一個人,雖然他陽光的讓周圍人都喜歡,可是在漠格的控制下,他始終沒有朋友。
“一林,其實看到媽媽喜歡你的時候,我很害怕呢。”
“怕我跟你搶!”
“恩,我是孤兒,不能離開這里。就是你說的那種連住的地方都沒有的人。”
“呵呵,非要有家嗎,其實哪里都可以睡覺哪里都可以當做自己的地盤休息。”
沒有長大時的一林,被很多人四處追捕到處埋伏時的一林,不就是隨便哪里,只要鉆的進去,能藏身就好嗎。
放下酒瓶,坐在屋頂上的倆人安靜的看著遠處的星星點點。
沉默的時間一久,身旁傳來隱奇穩(wěn)穩(wěn)的呼吸聲,竟然睡著了。
銀白色的頭發(fā)攤開在房頂上,睡臉很滿足,真羨慕這么容易睡著的人。
一林又怎么能睡的著,沒有正常人的晝出夜眠的習慣,他連自己是不是人類都不清楚呢。
雖然,藍旬那樣肯定的說一林的存在有多么神奇。
第二天,隱奇因為在房頂上睡,很倒霉的感冒了,最讓人瞪大眼眶的是他肚子著涼不停的往返廁所。
管家膽戰(zhàn)心驚的找來醫(yī)生為他診治,如果隱奇真有什么意外,管家也不用活了。
“隱奇,以后別亂逞強,父親怪罪的話讓我怎么說。”一林在床旁邊說著風涼話。
隱奇已經(jīng)捂著肚子蓋在被單里不敢露出臉見人,伸出一只手搖擺著讓一林放心。
“一林少爺,您還是讓隱奇少爺好好休息吧。”管家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道。
“管家很偏心啊,我昨晚也凍了一夜怎么沒讓醫(yī)生也幫我看看。”
“啊,我這就去把醫(yī)生叫來。”
“不用了,我今天約了莫伊小姐,你照顧好隱奇帶會兒我再來看他。”
“是,是的。”幸虧管家的心臟夠強硬,否則真要被剛來的養(yǎng)子給嚇破膽,未勒堡上下都知道漠格老爺對一林的疼愛,連宗族晚宴這樣的大事都被一林幾句話給取消掉了。
有點好笑。
一林出了隱奇的大公寓,思緒徘徊在這幾天的經(jīng)歷中。
好像來了這里,真的會有家的感覺,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先不說琪雅夫人跟自己的母親有多相似,隱奇的簡單陽光就讓人很舒服,不知道的人真的會以為他是兄長吧。漠格老爺呢,表面上強硬,其實還是很慣縱孩子的父親。
不知不覺的也開始跟這里的人開起玩笑,讓藍旬看到的話一定很開心,那個家伙不一直希望一林接納別人嗎。
“一林。”遠遠,莫伊在花園的圓桌旁跟一林招手。
一林走過去坐下,臉上還在笑。“怎么樣,進來的時候他們有沒有刁難你。”
“沒有啊,我還奇怪呢,昨天來的時候他們就好像要吃人一樣,今天一點也不同,對我很尊敬呢。”莫伊甜甜的笑,露出可愛的酒窩,原本就娃娃臉的她這樣子更可愛了。
“那就好。”
“來之前,我聽到了一些消息。”莫伊興致盎然的表情沒了,替代的是擔憂以及害怕。
一林笑笑,算做安慰膽小的妹妹。“什么消息,跟我說說看。”
“昨晚,懲罰廳突然把父親叫了去,說在風谷外又發(fā)生了一起命案。”
“哦!死者是誰,誰下的手。”
“我也是偷偷聽到的,兇手好像是毒人。”說著莫伊更害怕了,兩只手在桌子下揪著衣角,她自己都不敢去觸碰腦海里的想法。“怎么辦,哥哥,如果受害者是藍旬怎么辦。”
“不可能。”當?shù)囊宦暎涣址畔卤印!八{旬是難得一見的天才魔師,他怎么可能遇害。”
“可是,我確實聽到個藍字,爸爸跟那倆個人從懲罰廳回來就在書房說話,很緊張很害怕的樣子。”
“那也不會是藍旬,一定是別的什么事情。”
“能到懲罰廳里看看就好了,尸體肯定放在哪里。”莫伊擦著淚,她的擔心全在臉上。梨花帶雨的模樣,仿佛藍旬真的遭遇了什么不測。
一林走過去把莫伊抱在懷里,此一時到底需要鎮(zhèn)定的是誰。“別擔心,不會有事,藍旬那樣厲害,沒人敢傷他。”
話雖然這樣說,可是,一林無法不去回憶那天夾克突變時魔力的暴增,當時的藍旬絕對不是夾克的對手,如果一林沒有及時過去,藍旬肯定要被夾克干掉。
像莫伊說的,如果遇害者真的是藍旬呢。
有點痛呢,抱著莫伊是為了安慰莫伊,然而心臟絞在一起,只想從擁抱中得到解救。
最討厭這種感覺。
身邊的東西被搶奪。
只要是愿意跟自己在一起就一定會遭遇不測,所以才一直排斥別人的關心。
一林拍拍莫伊的頭,平靜的心,平靜的面容,以放心的微笑讓嗚咽的女孩安心。
“放心,一定不是藍旬,說不定一會兒藍旬就在學院出現(xiàn)呢。”
“恩。”
這一天,因為這個不知道真假的消息,倆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莫伊早早的回去。
遠處,一林大公寓的管家斜由目送著一林送莫伊離開,轉而走到一林旁。
過瘦的身體使得斜由看起來弱不禁風,他的眼睛也因為太瘦陷進眼眶中,有點可怕呢。
“少爺,您心情不是很好,需要我為您做什么嗎。”
“不需要,有事情我自然會吩咐你。”一林說道。側目打量著這位在他的大公寓上任的管家,才發(fā)現(xiàn)這個人有點出現(xiàn)的頻繁了些。
神經(jīng)緊繃了下。
“斜由,在我來這里之前,你是做什么的。”
“回少爺,之前我是在老爺?shù)拇蠊⒆龇止堋!毙庇僧吂М吘吹幕卮穑劬Φ拖氯郑恢币曇涣忠膊惶^卑微。
“你太瘦了,也就待在這樣的公寓還有點用,是不是連魔師的資格都沒有。”
“少爺,我天賦不夠,就算在塔樓學院學到現(xiàn)在也不可能得到魔師勛章。所以很感激老爺讓我留在這里。”
“呵呵,我也覺得父親很信任你哦。”一林拍拍他的肩膀,話里有話。
抬腳走向公寓樓,身后依然是斜由跟隨而來的腳步聲。
或許是一林自己的神經(jīng)太過敏感,總之一林不喜歡這個人的存在,找個機會讓他離開的好。
入了夜,天空暗淡下來,窗戶外面的涼意越來越凝重。
一林在窗口凝視一會兒,懲罰廳那里還是要去一下,否則整顆心都要沉到海底,無法安心的感覺是那樣強烈。
藍旬,不過是被利用來尋找身份的人,死掉本來就是他的結局。
所以不該這樣擔心,不該這樣揪著心口發(fā)痛。
“可惡……”
梆梆……
“少爺,您要在哪里用晚餐。”門口,斜由敲了門問到。
“你進來。”
斜由開了門,恭敬的站在門口的位置,只有得到主人的吩咐他才會在房間內(nèi)站在主人旁。
“去隱奇那里看看,如果他還沒好你就陪他到康復,如果他沒事了,你就在他哪兒待一夜,我要你確定他健康的很。”說這句時,一林做足了主人的姿態(tài),不容質(zhì)疑也不容反抗。
斜由猶豫了一下,最終低下頭接受。“是的少爺,我一定遵從您的吩咐。”
一林會做這樣的命令,也是下意識,或許是長久的警惕心使得他早就有了這份敏銳。
不管斜由的存在是哪一種麻煩,都該防備。
迫不及待,一林提前讓傭人幫他鋪好臥室,在七八個傭人的侍奉下,制造著休息的假象。
熄了屋內(nèi)的光,四周靜悄悄的也沒了人走動的聲音。
很好,該起來準備去懲罰廳探索下。
如往常的做法,一林從窗口躍出去,憑著驚人的跳躍力,以及敏感的感官,他能夠在大量巡邏隊中安全穿梭。就算有一兩個感覺到有人出現(xiàn),在扭頭查看時一林已經(jīng)從這一邊到了那一邊,留下的也只是一閃的影子而已,這樣的程度還是在魔翼沒有出現(xiàn)的情況下。
到了外面的街道上,一林腳步站定,淡然的走在人流中,身旁經(jīng)過的人會看上一眼也只是因為感慨一個少年完美的容貌而已。
攔了馬車,直接讓車夫帶他到懲罰廳。
車夫是個五十多歲的人,對晚上到懲罰廳的一林有些好奇。從車夫的眼神里,一林能確定晚上的懲罰廳不是一般人往來的地方。
越是這樣,越讓人心潮澎湃,說不定特意在晚上光顧懲罰廳還會有意外收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