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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風,大風,像刀一樣割在周茹粉嫩的臉上。逆風跑步,真的是步履艱難啊,她早就腿肚子直打哆嗦了。身后那條“尾巴”更讓她厭煩。她自跑她的,光這些王八蛋什么事呢。
顯然,“王八蛋”們不這樣想,要不是周府派了家丁在后護衛,二流子們早就上前調戲了。這么美的一個美人兒,拋頭露面,調戲也是白調戲。現在調戲不成,跟在后面耍耍嘴皮子什么的,也不耽誤功夫。
周府的家丁聽著嬉皮笑臉的下流話,可不干了,在二管家的手勢下回轉身,快速把二流子們給掀翻在地。
周茹才準備就近歇一下,溫晴又沒規定什么時辰跑到午門,這一路跑跑停停,連帶著歇了五六次,才到一半路程呢。后面傳來打斗的聲音,周茹回頭一看,自家府里的家丁和“王八蛋”們斗成一團呢,一路跟隨看熱鬧的老百姓們站得遠遠的,不停指指點點,估計是評論雙方的武力誰更厲害些。
二流子打群架很在行,力頭有的是。周府的家丁護院身強力壯,很多人是練過三招兩式的,人數也多,這么一來,二流子們就占不到便宜了,一個個被打得鼻青臉腫,滿地找牙。
亂成一團的功夫,一架古色古香的馬車快速奔了過來。馬車還沒有到,車后十二個護衛已經沖了過來,長長的馬鞭長了眼睛似的朝二流子們身上揮去,著身處,棉襖碎裂。
周府家丁見是自家人來了,也罷手退到一旁。
馬車在周茹身邊停下,車簾掀起一角,一個威嚴的聲音喝道:“回府去,別在這里丟人現眼。”
看到這輛馬車,周茹就知道,是老父到了。聽這聲音,一向寵愛她的老父,怕是已經震怒了。可是她偏倔強地道:“我不!”
周恩悟在衙門辦公,家里老管家慌慌張張沖了進去,顧不上喘氣,三方兩語把情況稟報了。饒是周恩悟老成持重,一聽火也大了。女孩子三從四德,怎么可以這樣不顧臉面當街長跑?小女兒的性格他是清楚的,別人去勸她未必肯聽,只好擱下公事,親自趕來。
還沒到近前,就見當街近百人打群架,一兩百人圍觀。這三種人,衣著鮮明,身著周府家丁服飾的是自家人,其它的,衣服顏色款色各種各樣,是老百姓的服飾。
二流子們在馬上騎士的馬鞭下抱頭鼠竄,周府家丁拍拍身上的泥土,上前參見自家老爺。
周恩悟怒對女兒道:“趕快回家去,別讓人笑話。”
周茹脖子一梗,傲然道:“父親總說人得言而有信,現在女兒跟溫小姐約定,非得跑到午門前不可,如果女兒就這樣半途而廢,豈不是言而無信,惹人笑話?”
周恩悟怒極,道:“溫小姐那兒,為父去處理,你先回家。”
周茹一向讓他寵溺慣了,見老父氣極,也不害怕,只是死腦筋記得自己跟溫晴的約定,小嘴一撇,又奮力向前奔跑起來。身后兩個丫頭早跑得直不起腰,巴不得小姐聽老爺的勸,回府去。見小姐還跑,沒奈何,再不愿,也只好氣喘如牛跟在后面。
周恩悟拿愛女沒辦法,只好拉下一張臉,沉聲道:“去溫府。”
說起來,周茹會來今天這一出,追根究源還是他回府提起溫晴在皇帝支持下辦學的事,周茹好奇心起,才會過來看究竟,沒想到太囂張又太死性,才會讓溫晴三言兩語擠兌住。說起來,還是溫室里的花朵沒經過風雨。
周恩悟看過溫府牌匾,確實出自皇帝手筆。在他想來,皇帝對她恩寵正濃,這溫晴遲早會進宮成為貴妃娘娘的,這人,能不得罪還是別得罪的好。
周茹跑了半天,才跑三四公里,這點距離馬車卻一下子就到了。周恩悟強捺怒氣,讓隨從持名貼拜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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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心樓里,周賓不理段子期,對溫晴道:“你欺騙我家小妹做這等丟人現眼的事,還要我有誠意,真是笑話!”
溫晴道:“此是本校招生的宗旨,令妹自愿參加鱗選,哪有人欺騙于她?周公子這么說,虧不虧心?”
段子期插話道:“溫姑娘還是使人把周小姐請回來吧,這考試嘛,應該通過了吧?”
周賓連連點頭,段子期這話,甚合他心意。
溫晴笑對鳶兒道:“去看看周小姐到午門前了沒,若是到午門前了,請她先回府吧。”
周賓也不知道妹子現在跑到哪了,這么大的功夫,應該差不多快到了吧?見鳶兒轉身離去,他朝自己身邊的小廝使了個眼色,讓他跟去看看。
這時,醉霜持名貼進來稟報。一見父親大人到了,周賓忙迎出門去,一眾朋友家將也跟出去了。
尚書大人親來,溫晴無論如何都得親迎的,一旁看戲的安乾大刺刺坐回椅上去,周賓一行人也沒注意。
周恩悟大兒子二兒子都外放為官,只有三兒子隨侍膝下,見兒子迎了出來,知他正和溫晴交涉,沒有發生沖突,不禁對兒子的處理頗為滿意。
溫晴見頭發胡子灰白的周尚書站在階前,忙上前見禮:“周大人光臨,寒舍蓬蓽生輝,快請入內奉茶。”
周恩悟見眼前的女子稚氣未脫,只有十三四歲年紀,比自家小女兒還小著兩三歲,不由暗暗搖了搖頭,一腔怒氣消散于無形。人家小小年紀就有這般智力,說到底,還是女兒太不像話了。
把周恩悟讓到前廳坐了,兩人說些場面話,不用他開口,溫晴便喚過醉霜:“備馬車恭送周小姐回府。若是周小姐不肯,就說我收下她這個學生了。”
醉霜自使人駕慶柔公主送的馬車去了。周恩悟見溫晴如此聰慧,也客氣起來。周賓才知剛才又被溫晴刷了一把,一雙眼睛不由久久停在溫晴臉上。
溫晴朝他微微一笑,一派天真無邪的模樣。
周恩悟見了卻悚然心驚,眼前這女子,是皇上鐘情之人,小兒子可不要自惹其禍。顧不上多言,他放下蓋碗,站了起來,拱了拱手,道:“如此,下官謝過溫姑娘,就此告辭。”
完全是一副見未來老板娘的架勢。溫晴卻覺得這老頭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安乾雖是皇帝之尊,在她跟前卻盡可能把天家氣勢隱藏起來,盡情展露平易近人一面。在溫晴印象里,也只是一個極品高富帥而已。周恩悟就不同了,這老頭兒,分明是飽經滄桑,洞明世事。
恭恭敬敬把周家父子及一眾才子送出府,溫晴若有所思地往回走,只覺用臣若此,實是不可小覷了當今皇帝。
早有侍衛把前廳的事奏報安乾。現在沒有慶柔在旁,安乾又是便服到訪,今晚上,就算溫晴不請客,安乾也打算在這兒打秋風了。他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聽說周恩悟客客氣氣地來,客客氣氣地走,他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這老頭兒,還是老成持重的。
溫晴見了安乾,夸獎他道:“看來你很會用人呀,周尚書年紀是大了點,不過看著是干實事的。”
安乾笑道:“這么一會兒,你就了解他的才能了?看來,你倒是伯樂呀。”
調笑的意味頗重,溫晴白了他一眼,道:“剛見他,臉上隱隱有憤怒之色,可是他禮節周到,說明這人非常會克制。而且他并沒有像他兒子一樣氣勢洶洶地動粗,反而是客氣地說場面話。一般來說,這樣的人很厲害,心機很深哪。”
安乾點頭道:“周卿確實老成持重,戶部有他,朕放心得很。”
溫晴“嗯”了一聲,陷入沉思。
周恩悟事后才知道當天皇帝就在溫府,而且兒子還帶人直闖溫府的院,不由嚇出一身冷汗,把個三兒子罰抄《史記》十遍,周賓差點沒崩潰了。
周茹一跑成名,連帶著溫晴的學校也門庭若市起來。至于是不是去上學,周大小姐還沒想好呢。周恩悟見她累得不行,也沒怎么罰她,倒是自此之后,上門提親的人多了幾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