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打賞啊求打賞。
溫晴坐在一張太師椅上,饒有興趣地瞧著大院子中兩個人對打。這兩個人一個是張若蘭,一個是接受考核的女童。在五招內能逼得張若蘭退一步,就算過了考核。
溫晴也知道用這種方式人為因素太大,不夠公平。可是不用這種方式,她現在又沒有條件用更公平的方式。
考核已近尾聲,這一次能通過的大概有二十人,平時大家都拼命練習,通過率很高,只有一個資質略遜些的被淘汰。
老規矩,被淘汰的得喝一碗濃藥汁,把最近這段經歷忘掉。
小女孩哭著抱緊張蘭若的腿,求道:“求總管大人饒過小的這一次,再給小的一次機會,小的下次肯定能過。”
列隊見證這一悲慘時刻的同伴心有戚戚焉。
張若蘭瞄了溫晴一眼,溫晴沒有任何表示。
記得溫晴常跟她說,執行力很重要很重要。看來,老板不打算破例了。張若蘭把碗端給女童,溫言道:“放心,喝下后沒有生命危險,小姐還會送你一筆銀兩,給你安身。”
女童跪爬著上前給溫晴磕頭:“求小姐發慈悲,饒過小的這一次。”
溫晴嘆了口氣,道:“事已至此,我也無能為力了。你放心,我幫你找個存身之所吧。”
女童連連磕頭。其它女童瞧在眼里,心下凜然。
就在這時,鳶兒進來稟道:“小姐,外面有主仆二人求見。”
溫晴見她神情古怪,情知必有緣故,便起身離開。鳶兒跟在后面,出了院門,才小聲道:“皇后駕到。”
溫晴心虛地道:“皇后駕到?來干什么?”
不會是勾引人家老公,人家找上門吧?可是皇后怎么只帶一個宮女過來?
湯盈盈和胭脂從側門溜出宮,出宮門換了男裝,到溫晴門口,卻被擋住不讓進。在湯盈盈的觀念里,是沒有她不能去的地方的。她也不可能打點門子。這些天門子收紅包收到手軟,眼睛慢慢長到額頭上。沒有紅包?他理都不會理你。
正是鳳落平陽被犬欺,三言兩語之中,胭脂與門子便吵了起來。皇后氣不過,只好表明身份,并威脅要砍了門子的腦袋。
吃飯的家伙無比重要,實在開不起任何玩笑,門子只好進去通報。鳶兒聽說皇后親到,不敢怠慢,忙進來稟報。
見溫晴臉色不妙,鳶兒便道:“堂堂皇后,也太不自重了,不就是皇上多來幾次么。宮里那么多女人,怎么不見她管管?”
皇后在宮里管妃嬪,鳶兒姑娘見得著么?
溫晴得她一言提醒,膽氣立壯。安乾不是老提要廢了她么,虧得自己幫她說情,真是不知好歹。
前院里,皇后問胭脂:“她哪來這么大一座院子?是不是皇上賞的?”
胭脂眨巴著眼睛,道:“估計是吧,不是皇上賞的,就是慶柔公主賞的,要不然她一個窮人家的孩子,哪能有這么大一座庭院。”
皇后咬牙道:“慶柔那妮子,我一向對她不錯,她怎么能吃里扒外呢?”
其實慶柔公主比她還大著四五歲,不過她是皇后,是君,慶柔見了她,也只好行禮。
兩人正猜測維持這么大一座庭院一個月得多少銀子,這些銀子從哪里來。溫晴帶著鳶兒過來了。
兩人四目相對,彼此打量。
皇后見眼前的小女孩明眸皓齒,雖然稚氣未脫,一雙眼睛卻清澈有神,一件粉紅色比甲,一件翠綠襖褲,襯得她更是如粉妝玉琢般惹人憐愛。
終于見到了安乾口中的男人婆,上下打量一番后,溫晴不得不感嘆,安乾不愧是皇帝,看人特別有眼光。皇后一身青色長袍,身材修長,胸平腰小,說她是翩翩佳公子也不為過。形容氣質與段子期有得一拼。
胭脂立于皇后身后,見眼前主婢肆無忌憚地盯著皇后看,忍不住板起俏臉,威嚴地喝道:“大膽!見了皇后如何不參見?”
我家小姐見皇上也不參見。鳶兒輕蔑地撇了撇嘴。
溫晴行禮道:“見過皇后娘娘,不知皇后娘娘微服到此,有何吩咐。”
皇后一腔怒火怒氣沖沖而來,還真沒去想到這兒干什么,讓溫晴一問,不由怔住了。
溫晴又道:“傳聞皇后娘娘于坤寧宮靜修,十天半月之內不會回宮,卻不知為何會出現在此?”
皇后老臉一紅,原來這小妮子知道自己被禁足。
換句話說,溫晴有充份的理由懷疑眼前這兩人是西貝貨,把她們送官究辦。
胭脂道:“皇后娘娘為著何事出宮,也用得著跟你說么?你以為你是誰?”
溫晴笑道:“不敢。只是在下心里有些許疑慮而已。鳶兒,你去打聽一下,皇后娘娘是否真的出宮。”
鳶兒躬道答應一聲,轉身就要出廳。
皇后忙道:“且慢。難道你信不過本宮么?”
溫晴還是笑笑,道:“不敢。只是京師中騙子頗多,若是有人假冒皇后的名頭出來招搖撞騙就不好了。我只是小心一些而已。”
眼前這人的身份若是真的,必然是偷偷溜出宮。目前來說,沒有皇帝撐腰,她哪里斗得過皇后?讓鳶兒去打聽,也就是讓鳶兒跟安乾通一下氣,讓他過來解圍了。
皇后敢里肯讓這層窗戶紙被捅破。她越阻止,越說明她心虛。
鳶兒自然不會聽她的,早出了廳門,讓人備馬,往皇宮去了。
皇后大急,她喬裝改扮出宮,怎么可能隨身帶著金冊金印?真沒想到溫晴會來這一招,看來,她能把皇帝迷得神魂顛倒,確實是有一手。
皇帝既然金口傳諭禁足,就不能踏出坤寧宮一步。皇后倒好,不止出坤寧宮,還跑到人家家里來招惹是非。這事可大可小,就看皇帝怎么處理了。不過,身為皇帝,為了維持自身威嚴,怕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溫晴請皇后上坐,喚醉霜上了茶,扮做一個不明世事的小孩子,很好奇地問皇**里的情形。
皇后無奈,欲待不說,只能讓溫晴更懷疑自已的身份,跟她談這個話題又不愿。她到這兒,是想親眼見見溫晴長什么樣,和皇帝的關系到什么程度,皇帝有沒有說什么時候接她入宮的,可不上來給溫晴上皇宮普及課的。
前段日子,聽趙離傳消息皇上看上慶柔府里的宮女,皇后還很高興,重重賞了趙離。以為她可能分淑妃的寵。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讓皇后無語。溫晴不僅沒有幫到她,反而誘惑皇上天天出宮。這樣的女子,留著何用?
想清楚了出宮的目的,雖然遲了點,但皇后還是下定決心,要處理掉溫晴。
廳上只有胭脂和醉霜伺候。皇后淡漠地道:“本宮賜你白綾一條,你安心地去吧。”
溫晴完全反應不過來,很奇怪地問:“你沒毛病吧?”
胭脂喝道:“大膽!”
溫晴翻了翻白眼,對目瞪口呆立于身后的醉霜道:“喚張若蘭過來。”
她還真就不信了,在她家里,對方才兩人,能把她怎么樣。
或許是一句話予人生死習空見慣了,皇后又道:“你領恩領死吧。”
溫晴哈哈大笑起來,道:“你腦子燒壞了吧?跑我家里說這些瘋言瘋語。”
醉霜見形勢不妙,早一溜煙跑出去。張若蘭聽聞,飛一般跑進來,也不向皇后見禮,叉手道:“是誰欺侮你?”
溫晴道:“你在這兒陪我,若是有人要對我不利,你再出手吧。”
胭脂冷笑道:“怎么,你想抗旨?”
溫晴道:“主人說話,什么時候有宮女說話的份了?皇后娘娘,你是怎么調教宮女的?”
皇后怒道:“你想抗旨不遵嗎?”
溫晴站了起來,拍拍手準備離開,道:“怒不能從命。”
吩咐張若蘭:“讓府里的家丁把這兩個來歷不明的人送去衙門,請范府尹發落。”
胭脂護在皇后身前,大聲道:“你敢!!”
溫晴平靜地道:“我敢。不信,你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