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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府的人大半夜到處拍門購買被褥,巷子里又鬧騰到天快亮才安靜下來,溫晴收留難民的消息不脛而走。有人贊她有義氣有財力,也有人笑她不自量力。
一般天災(zāi)人禍之后,沒了吃食生計的難民會到處流竄,是為流民。流民再得不到妥善安置,便會民變,戰(zhàn)亂也因此而起。
京城的老百姓們見到難民都會稱為流民。他們本就是從外地“流”進來的嘛。溫晴卻還是前世的觀念,只稱呼他們?yōu)椤半y民”,給安乾寫信,也希望他能有妥善的法子安置他們。
賓州的難民一開始并不多,隨著受災(zāi)時日增加,天氣嚴寒,餓死凍死賣兒賣女的老百姓倍增。唐有德賑災(zāi),越賑難民越多。到兒女賣無可賣時,他們只好一路乞討到京城,希望能混口吃的活命。
除了運氣好遇到溫晴的這一伙人之外,京城里還有很多難民,有落單的,也有像這一伙一樣成群結(jié)隊的。進城的官道上,大把大把的難民還在涌進來。守城軍士并沒有接到不許流民進城的命令,所以沒有阻攔。
稠粥管飽,一人一條新棉被,還有衣服保暖,這樣的傳言在天才蒙蒙亮?xí)r傳遍了街頭巷尾。平民百姓只是嘖嘖稱奇于溫晴的財力,難民們卻風(fēng)涌而至,一下子來了近千人,還有人不斷打聽路徑,朝這里趕來。加上原來的兩百多人,足足有一千多人。
原來的難民們在睡夢中被搶去被子,先是驚訝,看清來人身上衣裳模樣后便覺醒,于是搶奪開始,夾雜著粗口,再升級為大打出手。等到溫府的人聞到聲息出來察看,巷子中已是一片狼藉,不知道有多少人受傷。
等到老管家接到消息帶人出來喝止,巷中隨地有人蹲在地上呻吟,有人直挺挺躺著,也有人嚎啕大哭。總之,要多亂有多亂。
老管家知道溫晴的習(xí)慣,天色沒有大亮不會起身,不敢打擾,只讓人守在醉心樓門外,候溫晴起身時通報。
而當(dāng)溫府的仆役出來燒火煮粥時,紛亂又起。老管家忙中出錯,沒讓人把住巷口,別讓難民再涌進來。五口大鍋煮的粥,一千多人怎么夠吃?再者說,每個人都想搶先,沒有誰愿意等到待。于是,你推我,我搡你,沒完沒了的。
對于難民來說,有什么比填飽肚子更重要的呢?溫府的護院家丁再三喝止,也沒有作用。他們實在沒辦法,只好拿大棍把他們隔成一排排。
眼看著別人大口吃稠得可以插一雙筷子的粥,自己卻只能干瞪眼,餓急了的,強壯些的,都不約而同向前擁去。
五口大鍋被他們推翻了,熱粥灑了一地。這還不算,他們又鬧將起來,說溫府小氣,才煮這么幾鍋粥,要找溫府的主人討個說法。
老管家已經(jīng)控制不住場面了。
溫晴在鳶兒醉霜幾人簇擁下出現(xiàn)在府門口,掃了洶涌的人群一眼,目光便停留在一個身高約一米九,身寬體壯的大漢身上,聲音冷凜地問:“是你帶頭鬧事?”
那大漢覬覦溫府的財力,見涌來的人越來越多,巷子里已沒有容腳之處,估計溫府里家丁護院再多,他們?nèi)藬?shù)也占有優(yōu)勢,正想借機生事,帶人沖進府里掠奪,以求發(fā)一筆橫財。正在要緊處,便見緊緊守住大門的家丁閃開一條通道,一個衣著華麗的小女孩兒在眾人簇擁下板著一張俏臉問他話。
在溫晴的氣勢下,他的眼睛竟不敢細看溫晴一眼。
溫晴道:“剛才誰推翻粥鍋的,自動站出來。若是不站出來一經(jīng)查出,杖打五十,趕出京城。傳令下去,不排隊者不得吃粥,敢搶奪別人棉被衣服者,杖十棍,趕出巷口。”
老管家躬身道:“是。還請小姐派張先生協(xié)助。”
張先生即是張若蘭了,她大多數(shù)時候一身男裝,武藝又高強,府里的人都這樣稱呼她。
溫晴頭也不回道:“若蘭,若是有人不聽話,放手給我處置。”
一個聲音應(yīng)了一聲:“是。”從溫晴身后閃出來,站到老管家身邊。
聽到溫明命令的人,都垂下頭氣勢斂了不少,也有兩個人自動站出來,道:“我等被后面的人推得立不住腳,才無意中推翻粥鍋的。”
溫晴道:“知錯能改,我暫時不加責(zé)罰。還有誰犯了錯不愿承認,若是叫我查出來,后果自負。”
見溫晴沒有責(zé)罰,便有三個人也站了出來。
那大漢見溫晴一出來,難民們馬上乖乖聽話,不再鬧事,擔(dān)心不能混水摸魚。斜著一雙三角眼睨溫晴,問:“你是誰?叫你家大人出來說話。”
這話,很不禮貌。難民,又說這樣的話,很橫很奇怪。
溫晴沒有理他,只朝張若蘭使了個眼色,張若蘭點了點頭,笑瞇瞇地走近,突然一指點在那大漢檀中穴,那大漢悶哼一聲,慢慢軟倒。
溫晴道:“敢在這里鬧事,哼,真是不知死活。把他送到衙門,由范府尹發(fā)落。”
兩個家丁利索地出來,綁起那大漢,拖了就走。
剛才就這大漢橫,打傷了好幾個人,鬧事又是他起的頭,隱隱有當(dāng)他們頭兒的意思。現(xiàn)在卻挨不了張若蘭一下子,難民們看在眼里,心生怯意,一個個不敢多言,在老管家安排下排好隊,等著領(lǐng)粥。
仆役們從庫房里抬出一袋袋米,倒進大鍋里,重新煮粥。
溫晴巡視了一番,對于因為打架斷手折腳的人,她置之不理,不讓大夫為這些人診治。昨晚收治的病人有大夫診治又喝了藥,吃飽飯,沒有再受風(fēng)寒后,今早已經(jīng)好多了。能坐起來的,見到溫晴過來都跪下給溫晴磕頭,叩謝溫晴的救命大恩。
一個瘦得只乘一副骨架的小女孩在一個蓬頭垢面的婦人攙扶下掙扎著在竹席上爬起來,準(zhǔn)備向溫晴磕頭。溫晴伸手制止了她,在席邊蹲下,問:“多大了?吃飯了沒?”
小女孩整張臉瘦得只剩下兩只眼睛,怯怯地道:“八歲了。小姐,我餓。”
天才蒙蒙亮變亂即起,她們孤兒寡母,哪有力氣搶到粥吃呢。
溫晴道:“可憐的孩子。”回頭吩咐:“去府里取兩碗稀粥兩樣菜過來,讓她們先吃吧。”
同樣躺在竹席上的病人垂涎欲滴,兩眼炯炯地望著溫晴。
就算開小灶,這么多人,哪里照顧得過來。溫晴道:“誰敢搶她們的,一并趕出去。”
一雙雙發(fā)著狼一樣的光的眼睛垂了下去。
開始有了秩序,來上學(xué)的學(xué)生才能進來。她們早到巷口,卻因巷里發(fā)生暴亂不敢,也無法進巷。此時馬車都停在巷口,在丫環(huán)的攙扶下步行進來。
巷里臭氣沖天,一千多人兩個時辰的拉撒,加上不知多少天沒有洗澡,那味兒,想想都讓人欲嘔。
學(xué)生們腸胃淺的已忍不住嘔吐了起來,有的臉色蒼白強自支撐,有的以手掩唇皺眉快步而行。見到溫晴泰然自若地行走在難民中,不禁佩服得五體投地。
溫晴道:“你們進學(xué)堂去,丫環(huán)們留下來幫手。”
周菇道:“老師,是不是燒水讓他們洗澡啊,臭死了。”
其它人連忙點頭。
溫晴笑道:“這么多人上哪洗去,去哪找這么多澡堂子?你家里地方夠不夠?”
周菇伸了伸舌頭,不敢再說,和同窗們飛也似閃進溫府了。溫府里氣味比巷子里好得多了。
溫晴也回醉心樓,拿出信,交給鳶兒,讓她快馬給安乾送去。估計這時候他應(yīng)該還在太極殿議事吧。如何處置這些難民,還得依靠政府的力量,她一個人可支撐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