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豫章郡太學學生馬明玉，今天下午將由我來為你們講學。”英姿颯爽的馬明玉，看年紀也就十七八，背著雙手，氣定神閑的走上回廊講臺。

乍見如此明媚動人的少女，三百多學生，立刻在臺下竊竊私語起來。

“馬師姐真是漂亮啊。”

“可不是嗎，好像畫中走出來的仙子。”

“若能聽馬先生講學，死而無憾。”

“那你現在就可以去死了。”

蘇燦對此倒是沒有什么感覺，第一年紀還小，第二心思也不在男女之事上，他不摻合別人的討論，只是安靜等待馬明玉講學。

不過這吵鬧的現場，卻惹毛了馬明玉。

只見她雙手往桌子上一撐，眉頭一皺，忽然從她身上涌起一陣狂風，吹的衣衫獵獵作響。很快這股狂風就在整個縣衙大院，掀起了巨大波瀾，無數學生桌子前的紙筆墨水，被揚起、打翻，甚至灑在學生一頭一臉。

蘇燦幾乎是在馬明玉發怒的同時，就感覺到了什么。

這是一股和當初在大路上遇到朗將軍，有著同樣的感受。根據當時書生的話，可以知道朗將軍身上有一張，威能莫測的群狼噬虎圖。

所以蘇燦腦中靈光一現，猜測馬明玉身上肯定也有一張這樣的圖畫，心中早有準備，起風時他直接趴在桌子上，躲了過去。

另外的一大批學生則沒這么幸運，被狂風吹的披頭散發，墨水也撒了一臉，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現在你們該安靜了吧？”馬明玉環視一圈，見沒有人再敢出聲，頓時滿意的哼了一聲，“現在開始講學，我要講的，就是天下地理人文。”

……

這方世界究竟從何而來，無人可知。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來曰宙，在神話傳說中，宇宙乃是一片混沌，有一位盤古大帝孕育其中，而后開天辟地，才有了這方世界。人們相信天圓地方，稱這里是天下！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分分合合，乃綿延無數朝代也。

如今的天下，總共有十三方大勢力。

其中大嚴王朝坐鎮中土赤縣神州，乃是天下的中心，人口龐大，書生多如牛毛，實力最為強大。鼎盛時期的大嚴王朝，號稱萬邦來朝、天朝上國，周邊國家無不上表稱臣。不過隨著一代一代帝王更替，再不復開國時的勵精圖治，國力開始空虛。

周邊國家，也逐漸不再年年進貢，也不再稱臣，甚至在邊界上還會不時侵擾一番。

東北方面是北狄國，北方是五胡國，東方是東夷國，西方是西戎國，遠西地區是西域三十六國。

西南方面是三苗國和犬戎國，東南方面是百越國，南方是三苗國和鬼方國，極南地區是六詔國和南蠻國。

海外還有琉璃國和萬里石塘大小數百個島國。

這些國家，或許也不能算是國家，很多都是部落制度和部族制度。譬如五胡國，只是中土對北方的游牧民族的稱呼，因為其中有五個強大的胡人部落，便稱為五胡國。事實上胡人從未建立過國家，他們逐水草而居，很少在一個地方定居。

西域三十六國，更只是沙漠中依綠洲而建立的三十六個城邦而已，互相并不隸屬，各自管理各自的城市。

各大勢力，有些距離大嚴王朝太遠，不必理會。但是有些接壤的勢力，卻屢生事端，其中以五胡國、鬼方國和東夷國最為嚴重，經常進犯大嚴王朝的疆域。

“如今魑魅魍魎屢屢侵犯我大嚴邊疆，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我輩書生，自當報效國家，提三寸筆鋒，建不朽大業，博取萬戶侯，食邑千鐘粟，還大嚴百姓一個清平世界、朗朗乾坤！”說完了天下大勢，馬明玉不止一次的拍著桌子，慷慨激昂。

只是，包括蘇燦在內的所有學生，都有些怪異的感覺。

大嚴王朝重男輕女，這是根深蒂固的思想。

現在一個女子，叫囂著建功立業。

怎不讓人別扭。

馬明玉見沒有人跟著附和，瞬間明白過來，俏臉變得煞白，怒氣勃發：“一葉障目，鼠目寸光，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墻不可圬也！”言罷，頭也不回的走掉，只留給眾人一個嬌俏的背影。

好半晌，才有人開口。

“這……什么情況？”

“應該是講學結束了。”有人開始收拾東西，離開了縣衙大院。

“可是，馬先生還沒有說結束啊。”

“這還用說嗎，這叫道不同不相為謀，遇到牝雞司晨這種事，就應該大道朝天，各走一邊。走了走了。”一名小青年，拽了幾句文，說出了大部分人的心聲。

大嚴王朝的禮教并不嚴苛，女人的地位也不低下，讀書寫字都可以與男子一樣待遇。但是有些規矩上，卻是根深蒂固，譬如領兵打仗、參政議事這種事情，只能是大老爺們來做，女人萬萬碰不得。

真要是有女人參與了，那就是牝雞司晨，老母雞不去下蛋，干起了公雞打鳴的事，這不是亂套了嗎。

當然，事無絕對，大嚴王朝開國之初，因為久經戰亂，人口不足，強制征兵，一戶必須出一人。曾經有位姑娘，因為父親年事已高，弟弟還太年幼，就偷偷地扮成男子，替父從軍。結果在軍營中憑借才華，屢立戰功，步步高升，成為領兵一方的大將。

被識破女子身份之后，不僅沒有受到責怪，還被當朝皇帝召見，大肆嘉獎一番。不過嘛，嘉獎過后，還是被從軍中調回，打發到國子監教學生去了。女書生一般能做的事，也就是教書育人了。

……

大部分人走后，蘇燦也收拾東西離開。

此后的幾天時間里，他就白天來縣衙大院聽講學，晚上回去參悟《筆陣圖》，并且畫符出售，日子平淡如水，卻樂在其中。

豫章郡太學的學生，很少講解筆法之類，主要是講一些跟書生有關的風土人情，或者是名山大川地理奇觀，以及妖魔鬼怪的故事。而三天講學一次的霍秋北，態度最為嚴謹，一講就是一整天，事無巨細的講解小學筆法提、按、使、轉。

霍秋北的講解，讓蘇燦每一次都能感覺到，自己最筆法的認識，又提高了一分。參悟《筆陣圖》的速度，也加快一分。

半月之后，蘇燦不僅掌握了橫“一”的書法要領，同時領悟了撇“丿”和豎“丨”的書法要領。

有了對這三個筆畫的領悟，他畫符的時候，只覺比以前運筆更加流暢，畫出來的符紙，也更加有賣相，威力肯定提升不少。

“我已經掌握了三種筆畫，等我將七種筆畫都有掌握了，是不是可以研究一下中型符紙？”

將一張賣相非常不錯的小巨靈符畫完，蘇燦不可抑止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