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憂你即能識得此毒必然也能解吧?!币笕灰粏枺屝暮突矍逡焕弦簧俳阅客螂x憂。
“世上萬物相生相克,只要是識別得出的毒我自然有法可解?!贝蠡锫勓哉笫嬉豢跉?,卻又聽她話鋒一轉(zhuǎn),道:“配制解藥至少需要一天的時間,可是再過幾個時辰就到天亮,到時閣隆等人便先行發(fā)難,需得先過這一關(guān)成行,否則有解藥也沒用了。想來那閣隆那伙人中也有用善用毒者,可惜他們中人武功高者太多,否則我也叫他們嘗嘗我的毒。”
釋心問道:“女施主,以你之見我們的毒何時會發(fā)作?”
離憂道:“現(xiàn)在已近子時,再過兩個時辰日夜交替之時便是毒發(fā)之時。到時大師一身精妙武俱成無用?!?/p>
釋心大師原是想在毒發(fā)之前先前發(fā)難,若能制住閣隆等人則可免去一場禍事。聽罷離憂的話后不禁嘆氣連連,若是寺中八大長老到齊可許還有轉(zhuǎn)機,可如今憑他一人帶著一眾后輩弟子如何能敵?況且還有一個絕頂高手林霸天隨時可能臨駕于此。
釋心緩緩地走到大廳的門口,抬頭仰望著夜空幽幽而嘆:“難道我靈云寺百年基業(yè)便要毀于老納之手么?”
慧清撲到離憂面前咚咚咚連磕幾個頭道:“此時離天亮還有三個時辰,女施主你能不能想想辦法在天亮前替我們解毒。那個閣隆放出話來,若是不交出墨血舍利便要殺人毀寺。靈云寺不能就這樣亡了呀?!弊杂组L于此,寺門對于慧清這樣的僧人來說便是唯一的家,家門有難自是憂心。
殷然也道:“墨血舍利也算因我們而毀,眼前靈云寺有難于情于理都不可置之不顧?!?/p>
離憂一跺腳嚷道:“看你們一個個說得好似我見死不救一般!這大晚上的,即使要入山采藥也是兩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見,總得等到天亮才成吧。況且,采齊了藥也需時間煉制才行,我不吃不喝,勒緊了褲腰算也得到明日日落之時才能煉出解藥。”
釋心道:“即然別無他法,老納明日只好先以理動之。若是能拖到日落女施主煉出解藥,事情或有一緩。慧清你先去將二代弟子召集到此,為恐打草驚蛇,只說是老納開晚課講解佛經(jīng)。待集齊后老納自會言明?!?/p>
“是!”慧清神色一斂,領(lǐng)命而去。離憂拉著殷然便往外去,殷然不明所以道:“你要拉我去哪?明日有大事,我們需得先養(yǎng)好精神方能全力迎敵?!?/p>
離憂罵道:“養(yǎng)你個頭!不是叫我想辦法么?還等什么?跟我到山上去配解藥!”
殷然指著外頭道:“你不是說天黑不辯物,無法找配草藥么?”
離憂道:“草藥雖是看不見,但蛇總好找。先抓條五步蛇作藥引,等到天亮再找齊其他東西。”
殷然怪道:“你是配解藥還是毒藥,怎么還需要五步蛇?”
離憂笑道:“只要運用得當毒藥亦可成良方。你懂什么,叫你快走就快!”說罷扯了他便往外走。殷然邊走邊回頭向釋心大師喊道:“大師千萬等我們歸來?!?/p>
“阿彌陀佛。”釋心大師低聲念了句佛語,眉目間雖是看不出太多的焦慮之色,但卻是心波難平。一抬頭,浩浩蒼穹之上,星光璀璨,一派靜溢之態(tài)。
“陸師弟,若是此刻有你在老納也就不需如此憂心了?!贬屝哪剜?,目光凝視著夜空,似乎陷入了某種沉思中。良久后,直到慧清領(lǐng)著一眾二代弟子返回廳內(nèi)方才回過神來。一整心緒,又恢復(fù)成平日里那個平和成穩(wěn)的一派之首。
幽黑幽黑的密林中,一個橙黃的紙燈在密密的樹叢中輕輕移動著,燈光不算十明亮,只能勉強照清腳下的路。借著柔弱的燈光可見一個少女挑著燈籠緩步前行,嚓嚓地腳步聲在寂靜的夜色中格外清晰。她低垂著頭,目光四下游動似在搜尋著什么,眉頭微擰神情格外專注。以至于背后緩緩向她靠近的黑色陰影都似乎未察覺到。那黑色陰影越來越近,籠罩在少女的身上。一雙手慢慢地伸出,搭在少女的肩上,隨之而來的還有那沙啞而略帶顫抖的拖音:“你在找什么——”
那少女的身影稍作停滯,卻并未回頭反是邁開步子繼續(xù)前行,絲毫未受到影響。
“喂,我說你怎么一點反映都有,若是平常女子早被嚇得哇哇大哭了?!鄙硢〉穆曇粢蛔?,成了清朗之音。
前面的少女停下腳步,爾后緩緩地回頭,在昏暗的燈光下出現(xiàn)的卻是一個白盆大嘴,長長的舌頭一直掛到胸前,眼角下淌著兩行駭人的血淚。
“鬼呀!”殷然驚呼一聲,驚慌之下腳下一滑仰面摔倒。前頭的鬼卻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摘下咬在嘴上的一片紅紙,“小混蛋就你那膽子還敢來嚇我?這種把戲我可玩得多了?!?/p>
殷然回過神來,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指著離憂道:“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女兒家。”
“那你覺得女兒家應(yīng)該怎樣?”離憂掏出帕子在臉上抹了幾下,血盆大嘴、兩行血淚盡被擦盡,原來那不過是女兒家慣用的胭脂,她臨時畫上,又借著昏暗的光線著實把殷然嚇了一跳。
“別的不說,至少在這荒野之處行走應(yīng)該是心驚膽顫,被人從背后嚇一嚇應(yīng)該兩腳發(fā)軟大哭起來。哪會像你這般,不但不怕反而回過頭來嚇我?!币笕槐鞠雵標幌?,瞧瞧她驚慌失措的樣子,不想反讓她看見自己驚慌失措的模樣,心中一陣失落。
離憂嘻嘻地笑道:“小混蛋你記住了,我可不是一般的女子。下回這種歪點子別想用在我身上,若不是我猜出是你,早就放毒出來?!?/p>
正說著忽聽“絲絲”的聲音從旁邊的草叢中傳來。離憂神色一正,手一揮,一枚銀針順勢而來,緊接便見草叢中翻出一條蛇來。頭上正被銀針射中,長長的身軀擰成一團不停地翻滾。離憂上前兩二步,伸手一抓便將那蛇抓在手中看了看后,拿到殷然面前笑道:“找了半天終于尋到五步蛇了?!?/p>
那蛇頭雖被離憂的手鉗住,但灰不溜秋的蛇身仍不停地攪動,殷然躲開兩步,連連搖頭:“說你不像女兒家你還不信,哪個女子會像這樣,抓條蛇在手中都不怕。”
離憂道:“我這會兒若是怕了,誰來給靈云寺的和尚配制解藥?快把我剛才叫你拿的香爐拿出來?!?/p>
殷然“哦”了一聲后,捧出個拳頭大小的香爐。那是方才離憂特意叮囑殷然從靈云寺拿出來的。
離憂顧不得多說,將蛇嘴擠開露出鋒利的蛇牙。蛇牙上凝著粘稠的液體,那正是至毒的毒素。毒液越聚越多,最后滴落在香爐內(nèi)。收集完毒液后,離憂拔出蛇腦上的銀針后便將蛇從將放回林中。那蛇一得自由不敢多作停留,長長的身軀一竄消失在密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