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風很大,宋怡夏一出飛機場,帽子就被吹跑了,撿起帽子,她抬頭,陽光明媚,是個放風箏的好天氣。
回到家,便是一股熟悉的菜香味撲面而來,媽媽從廚房里探出頭來:“誒呀,夏夏回來啦!”說著鍋鏟都來不及放下就跑過來抱住宋怡夏。
宋媽媽又拉著宋怡夏左看看右看看,說:“瘦了,看著就瘦了?!闭f著心疼地拍了拍宋怡夏的臉,又拉著她坐在飯桌上。
宋媽媽又進了廚房,趕緊把已經炒好的菜端了出來,一邊又忙忙叨叨地說:“你爸知道你回來,給你買草莓去了,去了那么久,怎么現在還不回來……”
宋怡夏笑著接過媽媽手里的菜,說:“媽,我這么大了,想吃什么自己就去買了,你看你和我爸,還把我當小孩。”
宋媽媽撇撇嘴,不贊同道:“在我們眼里你永遠就是個小孩,這不你上周說你想吃草莓嘛,你們那邊水果貴不是,這邊這兩天草莓正便宜,你爸天天念叨著要買,就在小區門口,見一次說一次……”
宋怡夏很忙,得等到放長假的時候才能回家,她好像長大了,可有時候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像是寄宿的學生,放假才能回家,比學生更忙,對父母也總有虧欠。
好在父母現在不像年輕那會天天吵架,那時吵得不可開交的矛盾早就隨著時間慢慢淡化,消失,現在的日子平和美好。
過了好一會,宋爸爸才回來,提了滿滿兩大袋子東西,都是宋怡夏愛吃的。
爸爸的購物袋里總是會有很多女兒愛吃的東西,哪怕小女孩長大了,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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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完晚飯,爸爸媽媽照例要出去散步,宋怡夏感覺有些累,就沒去。
臥室依舊是小小的一方天地,陳設什么的一直都沒變,和高中時沒什么兩樣,不過書架上的書少了一些,都借出去了。
宋怡夏撲在床上,感覺什么疲憊什么舟車勞頓都被卸下來了,一時間讓她想起高三上完晚自習回來,也是這樣不管不顧地往床上一躺,一天的勞累仿佛都卸了下來,轉換為濃濃的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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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風的聲音,有笑聲,又是在做夢嗎?這次是在哪里?
宋怡夏緩緩睜眼,她這是在……體育廣場。
是一次和周年程很偶然的相遇。
是宋怡夏先看到的他,他穿著一件白色短袖,寬大的藍色牛仔褲,頭發被風撩撥得凌亂,一抹粉發肆無忌憚頂在頭上,神情慵懶,看上去很隨意,手里提著一個很大的風箏,是向日葵形狀的。
這樣的偶遇宋怡夏期待了很多回,可是今天不行。
宋怡夏低頭看看自己的著裝,一條略顯緊繃的黑色彈力褲勾勒出她并不直的腿型,肥大的上衣款式老舊,今早起得晚眼睛還腫著,頭發也是隨便一扎亂的不像話……這樣的她,怎么有勇氣走到他面前?
是風很大的天氣,柳條被吹蕩起,綠色的枝條起伏,她抬頭,與周年程望過來的視線對上。
糟糕!被發現了!
“宋怡夏,一起放風箏嗎?”他笑著邀約道,說著晃了晃手里的巨大“向日葵”。
明明剛剛還是一副神色淡淡的模樣,這會卻笑得燦爛,讓宋怡夏沒法拒絕。
她邁著步子走向周年程,風扯著她的衣衫,她驚喜卻也慌亂。
他會覺得我丑嗎?會因為我穿的不好看而疏遠我嗎?
一串疑問攀上宋怡夏的心頭,她的所有敏感,自卑,顧慮,全都化為帶毒刺的藤蔓,將她捆得喘不過氣來,宋怡夏發覺自己已經停下腳步。
正是風勢大時,周年程看到宋怡夏停下步子,索性放開了手中的風箏,跑向宋怡夏的方向。
“向日葵”順著風勢而起,一點一點伸向高空。
宋怡夏呆站在原地,看著周年程牽著風箏線跑來,那些攀附于心頭的藤蔓似乎都因為周年程奔跑而來驅散。
“向日葵”飛得很高了,周年程來到她的面前,笑道:“要多吃飯才行,怎么一吹風就走不動了。”他的氣息不是很穩,與平時平淡的口氣不同,語氣里帶點調侃的意思,這樣的口氣聽起來很舒服,就好像,他們相熟。
宋怡夏笑笑,說:“現在是夏天,不是春天。”
明明沒有疑問語氣,周年程卻給了她回答:“誰說夏天不能放風箏,有風就可以?!?/p>
“風箏不是春的代名詞,是風的代名詞。”
宋怡夏莫名覺得很愉悅,她抬頭看著飛在藍天下的風箏,心似乎都要和這風箏一起飄向天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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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不能睡,一睡就會廢,天高海洋闊,哪里不是美,美女快起床,去看大江和大河~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宋怡夏摸索著關掉鬧鐘,迷迷糊糊地坐起來。
宋怡夏揉了揉尚還迷蒙的雙眼,視野才慢慢清晰,又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做完了晨起必要三件套,這才起床。
拉開窗簾,陽光明媚還有些刺眼,宋怡夏又想起了夢。
每次的夢境都很真實,但都是一些印象深刻的記憶片段的重演,這次的場景其實也沒有加載完全。
最后他們遇見了顏彤,但周年程和顏彤并不是傳言里的cp,周年程甚至不認識她。
記得宋怡夏最后盯著顏彤的背影看了很久,羨慕她又白又直的美腿。
宋怡夏邊回憶著邊從行李箱里拿出一條紅色裙子。
當初她會羨慕別人好看的腿,自己不敢穿裙子,不過現在她都不在乎了,她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像周年程說的,活得暢快一些。
“我覺得你穿裙子一定很好看?!?/p>
“自己覺得自己好看就好了,活得暢快開心一些?!?/p>
……
又想起了很多周年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