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條地道竟然直通了城外的一口枯井。

“小妹，你挖地道的能力當真了得。”鳳如軒笑著。

“大哥，我們現在去接大嫂，然后去烏托邦。”鳳舞依看著前面，馬車已經停靠在那里了。

鳳如軒點頭：“我讓她在路上的尼姑庵等我們了，我發信號給她，讓她準備一下。”

鳳舞依點頭，拿著白色的布將腿上的褲管綁緊，眾人看著，鳳舞依抬頭：“等下也許有惡戰。”

眾人點頭，鳳將皺眉看著這個女兒，想不到最后是她救了他們鳳家，想不到自己覺得這幫孩子胡搞的東西當真成了鳳家的后盾。

“舞兒。”鳳將摸著她的頭發。

鳳舞依抬頭笑道：“沒事，爹爹，真好，昨天，已經過了。”

是的，緊張的一天終于過了，她的父母沒事了，她現在只要帶他們去烏托邦，路上全是她的人，她不怕。

“主子。”武道夫飛身而來。

“你來了。”鳳舞依看著城門口，陸齊新和世風還有她的人馬都到了。

眾人看著她，拉下黑布，都笑了，那月光下，潔白的牙齒發著光亮，鳳舞依站在馬車邊，眾人慢慢從城門口走來，嘴角掛著的笑意那么暢快，他們的任務完成了，在天龍皇宮潛伏了八年，如今終于得成正果，回到主子身邊，期間無一人死亡。

“如軒。”女聲傳來，眾人回頭，原來是薛曼顏。

“你怎么來了！多危險！”鳳如軒皺眉。

“我不放心。”薛曼顏看著鳳如軒幸福的笑著。

鳳如軒笑著揉揉她的長發：“傻瓜，那我們走吧。”

鳳舞依看著他們：“嫂子，別那么寵男人，寵壞了可不好。”

眾人大笑，薛曼顏低頭，皺著小臉，一絲無奈糾結閃過，眾人只當她是害羞，都紛紛笑著上了馬車。

鳳舞依抬腳之時，卻聽鳳如軒大叫一聲：“小妹！”

鳳舞依奇怪，回頭，他大哥背對著他，抬眼看向前方，薛曼顏臉上有血跡，瞪大了眼睛看著鳳如軒，而手里拿著的，是匕首，血淋淋的匕首。

鳳舞依瞬間呆愣，睜大眼睛看著，鳳如軒緩緩轉身，胸前還在汩汩的流血，臉上是璀璨絕世的笑，月光下，竟然那么神圣，那么超然，淚，臉頰上滑過，然后泉涌一般，世界那么安靜，安靜的能聽到鳳如軒倒地的一聲砰，似乎天崩地裂一般，似乎地動山搖一般，而直對著鳳舞依的，是薛曼顏，她依舊拿著匕首，也同她一般，不敢置信，淚水滑過那張看似純凈的臉，瞬的，她蹲下，哭著喊著鳳如軒，那聲音撕心裂肺一般，匕首落地，咣當一聲，似嘲笑她殺錯了人，安靜的世界，只聽到她的哭喊，眾人下車，趕緊圍住鳳如軒，鳳如辰看著鳳舞依：“小妹！你快來看看大哥！”

鳳舞依像是突然靈魂歸位，飛身搭上鳳如軒的脈搏，一刀心臟，已經沒命了，鳳舞依癱坐在地上，卻突然想到什么，急急的拿出藥瓶，顫抖著倒出所有的藥丸，全都塞進鳳如軒的嘴里，鳳如軒睜開眼睛，笑著：“小妹，沒用的，我知道。”

鳳舞依皺眉，放聲哭了出來：“不會，都有用有用，你吃，吃了就不會死，我不會讓你死，你得活著！”

鳳如軒笑著，溫和俠氣：“小妹，你說喜歡我開心的笑，大哥，大哥不會食言，我也喜歡小妹開心，開心的笑，小妹別哭。”

此刻一聲大笑，新皇從城門出來，后面跟著的是薛稻清，新皇道：“天舞，看你往哪里逃！”

鳳舞依卻好似沒有聽到，定定的看著鳳如軒，淚水泉涌般，場面已經開始混亂，武道夫帶著眾人同軍隊打了起來，鳳將皺眉看了看鳳如軒，飛身進了戰場。

金如兒這時才反映過來，已經昏了過去，世雨抱起金如兒放上馬車，鳳如辰急道：“快，把大哥運上馬車，我們一起。”

鳳如軒搖頭，蒼白的臉轉向薛曼顏：“我早，知道了，你和你爹，我知道，知道你善良，卻沒，沒想到你真的，會聽他的，不過，沒關系，我，原諒你，畢竟，一邊是你爹，一邊是我，你只能，這么選擇。”

薛曼顏此刻滿臉的悔恨：“如軒，如軒！”

鳳舞依欲抱起鳳如軒，鳳如軒抓著鳳舞依的手依舊笑著：“小妹，我不行，不行了，你們別白忙了，還有，放過，曼顏，好嗎？”

鳳舞依冷眼看了薛曼顏，沒有回話。

鳳如軒笑著：“小妹，大哥走了，不能照顧你了，二弟，小妹拜托，拜托你了，她已經太，太辛苦了。”

“說什么話！你會好的！”鳳如辰怒道。

“哈哈，”鳳如軒笑著，“有你們兩兄妹真好。”

這句話沒有任何斷續，直直的說著，抓著鳳舞依的手滑下，安然的閉上雙眼，嘴角還掛著笑意，鳳舞依癱坐在地，全身軟了，看著那安詳的笑，眼淚止不住的流著，那打殺的聲音絲毫沒有入耳，世界對她是靜止的，她那么辛苦的八年，以為救了鳳家，以為終于得勝了，勝了老天，最后，突然，玄神的話響起，是的，她的心愿或許完成了，因為鳳如軒，這個可愛爽朗的男子，沒了。

血飛濺在她的臉上，冰冷，卻沸騰了她的心，鳳舞依抬頭看著自殺的薛曼顏，一刀插在心臟，無法活，一樣的死法，卻是一臉悔恨無奈，卻還有一絲的幸福。

鳳舞依起身，血已經染紅了她的白紗衣，她以為白紗衣染了血是好看的，如今的血是鳳如軒的，那么刺目，那么冰冷，仰頭看著天，大喝：“臭老天！你等著，我一定一定狠狠狠狠的報復你！”

鳳如辰挽著她：“小妹，小妹！”

鳳舞依收起眼淚，吸吸鼻子，喘了口氣，淡淡的扯著嘴角：“帶著所有人，撤離。”

鳳如辰苦笑，狠狠的點頭，對著場中道：“天舞命，撤離！”

眾人開始后退，新皇大喝：“給我殺！殺掉一人，重賞千金！”

那些士兵聽了，像是不要命一般，殺紅了眼睛。

鳳舞依看著場中，刀光劍影，月光下，紅色滿地。

終于，他們全部撤離到了鳳舞依身前，抱起鳳如軒的尸體，圍著鳳舞依，武道夫大喝：“給我聽著！這次任務不再像從前安全第一，這次你們要拿你們的命，去報答你們的主子，都給我上馬車，帶著鳳家人離開！這些人不可以少一根頭發！你們要以命相護！”

眾人大喝“承”，然后飛速上了馬車，武道夫，夜魂和世風三人人擋在鳳舞依身前，世風道：“主子，你和夜魂快上馬車，我和武管家斷后足夠了！”

那些士兵聽到這些，一個個不怕死的上前，想要追趕那馬車，鳳舞依看了看地上的薛曼顏，她的手上還有鳳如軒的血跡，鳳如軒的命，冷哼一聲，嘴角勾起邪笑，飛身，血紅色的她空中飛舞起來，猶如她五歲時，那仙姿已經成了魔女般，妖嬈嫵媚，兩條紅紗飛出，冷冷的聲音響徹整個皇城：“我要你們所有的人陪葬。”

輕輕的聲音卻那么響，灌入所有人耳中，眾人哆嗦了一下，看向空中，不知道如何是好。

新皇大喝：“殺了她！放箭！放箭！”

鳳舞依冷眼看著這些生命，在她眼里，突然變得萬般渺小，她要他們死，到黃泉路陪她大哥。

一條紅紗守，一條紅紗攻，紅紗所到之處，人頭落地。

那紅紗仿若鋒利的寶劍，凌厲非常，收割著場中的人頭，像是有了生命一般，飄零颯然，柔然剛硬，只聽到士兵的嘶吼聲，饒命聲，還有那人頭落地的嘶的一聲，夜魂看著：“竟然練到十三重了？”

“好厲害！”武道夫瞇眼看著，太陽已經出來了，陽光下，鳳舞依那透明的紅紗仍舊到處飄蕩，沖天的殺氣蔓延著，不少武林高手被引了過來，一看是天舞，都驚嘆的說不出話來，還好當初比武的不是她！武神拿著酒壺，看著空中那個已經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女子，她現在不過是個殺人工具，不斷收復這些人的命，紅色的眼睛，血染紅了她的頭發，她的衣服，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魔女，遇神殺神遇佛殺佛般的恐怖。

世風看著，和武道夫相視一眼，進入場內，開始和他們的主子一樣的事情，收割生命，三人，一人空中，二人地上，讓這皇城門口成了地獄般，陰氣森森，連那陽光都有些畏懼的彎曲著。

“天舞！夠了！”武神扔下酒瓶，看著死去的士兵，這根本不是打斗，這是單方面的屠殺，一個女子的屠場。

鳳舞依冷笑著，此刻根本看不到她的臉，因為那已經血紅一片，新皇看著這樣的場景，大叫：“妖女妖女！”

在士兵的護衛下，點點后退，關上城門，讓剩余的士兵在外等著死神降臨。

鳳舞依冷然的哈哈大笑：“你們聽著，說要是殺了那個狗皇帝和薛稻清，我就不殺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