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你怎么抓了兩個小姑娘回來,大人不是就讓你抓一個嗎?”管著牢房的一位有了些歲數(shù)的捕快一邊開著牢房門一邊嘮叨著。
“這兩丫頭感情好得很,看起來就像是一伙的。”那領頭的見牢門開了,就把我和殊影推了進去。
我腳下一個不穩(wěn),扭了腳就要往這臟兮兮的水泥地里栽,幸好殊影及時拉了我一把,我忙搭在了她的肩上,任她扶著我坐在角落里的那個鋪著稻草的石床上去。
“貴叔,我回去吃飯咯!”那領頭的沒等那個名叫“貴叔”的捕快鎖好門就走了。
“真是臭屁!”我揉著腳踝,不滿地嘟囔了一句。
“聽說那九爺被那家少爺給折騰慘了,屁股上挨了二十個板子,被打得屁股開了花,都不能下地走路。這當真是大快人心啊,哎……就是苦了你們兩個小姑娘。”
貌似這個貴叔跟押著我跟疏影來牢房的那幾個捕快不太一樣嘛,聽說那豬爺被狠狠地教訓了一頓,我心里也是爽到不行。
雖然說他也沒在我這里占到什么便宜,但我一向反感性騷擾,尤其是不爽電視劇里的那些仗著家里有點兒錢、有點兒勢就強搶民女之類的惡少,這是對女性極不尊重的行為,像是把女人當成貨物似的!
更讓我氣憤的是,有些電視劇里的女人還很樂意自己被當做玩物,就像那個藍蕓熙,她被那個死男人挑著下巴,竟然還能很淑女地繼續(xù)朝他微笑!
“這位大叔,我想請問一下那位少爺是什么身份?不知是何人報案害我們姐妹受這入獄之苦?”殊影放開了我,看著那貴叔,語氣頗為平淡地問道。
“聽說那家少爺是從京城來的,現(xiàn)在住在皇家別院邊上的大宅子里。哎……是位穿著黑衣的年輕人拿著畫卷來擊的鳴冤鼓,也不知他跟大人說了什么,大人就喊了領頭的帶人去了品仙樓埋伏了。”
殊影瞇了瞇眼,“那年輕人與縣太爺交談后,縣太爺對他的態(tài)度如何?”
“哎……姑娘想多了,那少爺要是真是個什么大人物,還來官府報什么案。”
我想想也是,感覺殊影太過敏感了。
殊影擰著眉頭,也沒回話,那貴叔又是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道:“明天開堂,你們還了銀子也不會被剁去一根手指頭,就是在這里呆上半個月。”
我擰著眉頭,暗自握了握拳,看著自己微微腫起的腳踝發(fā)呆,也不知明天會是怎樣的光景。
殊影也看了眼我的腳,沒吭聲,學著她師傅流錦的樣子,也曲著一條腿在石床的另一頭坐下。
“我桌上正好有瓶藥酒,我去拿來給姑娘。”
“老人家慢些走,我有些口渴,能不能……”殊影見那貴叔轉了身,連忙直起身問道。
那貴叔愣了愣,繼而樂呵呵地笑了笑,答道:“這有什么的,我這就去給姑娘倒些來。”
“我習慣喝冷水。”殊影補充道。
“噗……哪有人冬天專喝冷水的,也不怕喝壞了胃。”殊影白了我一眼,壓根就沒打算要理我,她依舊淡笑著看著貴叔。
呵,現(xiàn)在咱們是在吃牢房,有人伺候著送茶水已經(jīng)很給力了,她還這幅嬌小姐的德行。我懶洋洋地靠在墻壁上,對正在犯難的貴叔說道:“貴叔,我要溫水。”
“唉……這溫水是沒什么問題。”他皺著眉看著殊影,“只是……這大冬天的,水開了都沖在暖水瓶里,放上一整天也不見得能成冷水。”
我看了疏影一眼,她正閉著眼靠在墻上,像是壓根沒聽到貴叔的話似的。我皺了皺眉,她這是什么態(tài)度,現(xiàn)在是我們求著貴叔倒水,她還拽得跟個什么似的。
“貴叔,你別理她,拿溫水來就是了。”
貴叔神情頗為尷尬,終是向我點了點頭,背過身去給我們倒水拿藥了。我目送著他稍顯蒼老的背景,默默嘆了口氣,在這牢房里也能遇見好人,真是難得。
我撅著嘴看著自己的雙手,一根根手指纖細而白凈,要真是被砍去一只手指頭也太對不起這具身體原來的宿主了。要救下這手也只能“還錢”了,我把蘇斂給的錢袋拿出來,里面倒是有不少白銀,還有些銅板,但這古代的貨幣兌換制度我是不懂的。
我又看了看坐在另一頭的殊影,她已經(jīng)睜開了眼,目不轉睛地盯著牢房的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挪了挪屁股往她那兒靠去,把錢袋放到她手里,“這錢袋就放你那兒了,明天要是用得著就用,要是用不著,我就等著你帶我越獄逃難了!”
她將錢袋丟還給了我,雙手交疊在腦后徑直躺了下去,懶懶地說道:“你就安心躺下來睡會兒,別東想西想的瞎操心了。”
她又來了,現(xiàn)在都被關在牢里了她還能這么傲、這么拽!
我看了看手里的錢袋,又看了看殊影那閑散的模樣,雖然心里不爽快,但心安了不少。她跟她師傅一樣,雖然狂妄得讓人受不了,但他們都是有些資本的。
我在她的身旁躺下,側著臉看她,說道:“你是不是想到什么辦法啦?”
她閉了眼,打了個和呵欠,懶洋洋地回道:“沒有。”
“騙誰呢?你就不打算跟我通個氣?唉……我現(xiàn)在可是一點兒作戰(zhàn)策略都不知道哦,要是到關鍵時刻我一個不小心給你扯了下后腿,那你還不怨死我啊?”
她白了我一眼,沒有答我,像是煩特了我,翻了個身用背對著我。
不一會兒,貴叔就托著托盤走了過來。我坐起來要下床去拿托盤,殊影按住我。
她一個躍身就下了床,仰著下巴俯視我,“扭了腳還不老實。”
我揚唇輕笑,心里比吃了巧克力還甜,殊影這丫頭嘴上雖然傲氣,但她算挺會照顧人的。
她接過了貴叔遞過來的托盤,又看了看牢房外,頗為惆悵地嘆了口氣,慢吞吞地走回來了,又懶洋洋地把托盤放在石床上。
貴叔也沒再多呆,殊影接過了托盤后他就走了。
我看著她那副無精打采的樣兒,打趣道:“裝得還挺像的啊,打死我也不相信你會沒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