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過年的時候,忽然接到母親打來的電話。
母親在電話里說了許多,無非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在母親絮絮叨叨的埋怨中,我才恍然,或許我已經許久沒有回過家了。
對于家的記憶,我依然停留在那些發黃的照片和爺爺所講的故事里。
有人說,時光如同流水,在不知不覺間帶走了青春,帶走了記憶,更帶走了許多的人和許多的事。每當我們回首,再想回想起那些人或者那些事的時候,卻猛然發現原本深鎖的記憶早已經變的模糊不清,就如同上了一扇毛玻璃一樣,看著真實,卻又朦朧一片。
這樣的感覺怪異無比,而我們卻無力改變些什么,就如我對爺爺的記憶一樣。
我的家鄉在魯中的山區,那地兒四面環山,丘陵密布,算得上是風景秀麗,物景怡人的好地方。而我的祖輩們便是靠著山上的薄田,世世代代居住在那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周而復始,不曾間斷。
每當清晨第一縷陽光沖破了夜的迷霧,爺爺便牽著那頭如同他一樣上了年紀的老牛,抽著劣質的旱煙,踏著清晨的露水去田間勞作。而我則是在母親不停的催促中,磨磨蹭蹭,不情愿的起床穿衣吃飯。
那時候的天是長的,夜也是長的,我總覺得時間過的很慢,慢的如同背著殼的蝸牛一樣,爬了一步又一步,卻總也看不到遠方的盡頭。兒時的天真無聊,讓我在不斷的快樂中成長,如今再想想,卻發現那樣的時光一去不復返,再也回不去了。
夜幕降臨的時候,落了太陽,落了鳥雀,卻起了炊煙。
爺爺便在這個時候,牽著那頭與他作伴的老牛,推開了院門的柵欄,從外面走了進來。每每這個時候,我都會歡快的跑到爺爺的跟前,拉著他那雙布滿老繭的手,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纏著爺爺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