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郁芳大概是最后一個知道乞巧節要表演節目的人了。月華和另外一個秀女回來后,就叫去訂做了琵琶、古箏之類的樂器。月華雖然是大家閨秀,但是滿人大多不太注重女子的知識培養、琴棋書畫,只鈕祜祿家族算是個異類。是以,月華要在這一個月內學會琵琶古箏,恐怕有難度。
我斜靠在床榻上看著她們兩人急的團團轉,心里有些好笑。總算是看到她們出丑了,她們現在那模樣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急的要跳腳。郁芳坐在我旁邊繡花,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我輕輕問她:“乞巧節的節目可想好了?”
郁芳抬頭看了看我,搖了搖頭道:“我不打算去了,除了唱小曲兒外我什么都不會。就這么貿貿然的,恐丟了臉面。”
我拉了她的手安慰她:“沒關系,我幫你!”
“真的?”她驚喜的道。在這兒我不幫她,便再沒有人愿意幫她。況且她想贏得皇帝阿哥們的注意,此番若是不去,失了這么好的機會豈不虧大了?
“嗯,晚上到我床上來,我教你唱曲兒。”我輕輕對她說。
郁芳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微笑。
月華她們兩人終于決定表演跳舞,不過就是霓裳羽衣之類的。我對此不甚在意,就不去關注她。
到的晚上,郁芳悄悄爬上了我的床,她壓低了嗓子問我:“你教我唱什么曲呀?”
我微微一笑,輕輕說:“長相守。”
其實這首歌已經很遙遠了,我的記憶有些模糊。幸而比較短,隨便填些詞也可以對付過去。
晴暖拿了笛子與我合奏,因為我有些日子沒有吹了,所以顯得生澀了不少。因為《長相守》要配我們笛子的音樂,是以我們三人算是共同表演一個節目。
時間白駒過隙。
宮中華燈初上,燈火璀璨。我從來沒有真正欣賞過這皇宮的夜景,自從那次十阿哥事件后,我都很少出門。傍晚時分,我被一個嬤嬤裝扮一般,又是抹胭脂又是描眉畫線的,很是將我折騰了一番。此時正值盛夏,那厚厚的粉在臉上頗覺得憋氣,鼻夾和額頭上出了汗,那粉不一會兒就糊了,一塊塊黏在那兒,很是可笑。月華冷冷的站在不遠處,鄙夷道:“再怎么打扮還是上不了臺面。”
我不去管她,那嬤嬤見我是這副模樣,又很是無奈,只得巴巴的看著我。我隨手拿了帕子將臉上的粉擦干凈,對她道:“回去稟報你家主子,就說不必費這個心思。”那嬤嬤答了一聲是后就離開了。我撿了一套還算齊整的衣服穿好,拿了笛子去找晴暖。
郁芳已經早早在宴會場上了,她顯得有些局促,美麗的臉蛋上滿是焦急之色。此時陸陸續續的,那些貴人們都踱著方步來了,或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話,或端坐著品茶看風景。
視線掃過,沒有看到十阿哥,心里頓時松了口氣,繞到遠處又和晴暖排練了幾遍,總算是放了心。郁芳仍舊站在那兒,立在樹影中,那窈窕的身姿,在燈光若隱若現的映襯下,別有一番風骨。她此時已稍稍能適應,只是臉上的笑容還有些僵硬。
后來我一直在想,如果不和晴暖到那兒排練,只是叫上郁芳到前面休息,是不是以后的事都會不一樣?但是,一切都沒有如果……
我招呼著她一起往舞臺那兒去。郁芳走起路來有些顫顫巍巍的,我忙扶住了她,晴暖安慰郁芳道:“沒關系的,去喝杯茶定一定神。”
“四弟!”一個男子呼聲從我們身邊劃過,聲音渾厚。我們三人本能的往那個方向看去,晴暖的臉嗖的紅了起來,對著我支吾道:“四爺也來了?”
我點點頭,側頭見著郁芳正看著于我們三米處的一個座位上坐著的一個男子,他身著杏黃色袍衫,領口及胸前都繡有四爪的龍。年齡大概三十左右,一雙虎目,兩條濃眉。我倒是沒從這個男人身上看出些許太子該有的威儀,只單純的覺得他好看而已。
郁芳瞧得已忘了挪腳步,恰此時那太子回頭來不經意撇過了這兒,他也定定地盯住了我們,瞧了好一會兒,才又回過了頭去與已經走到他身邊的胤禛說話。
好么,身邊的兩個人都已被那三米處的男人們吸引住了,就我一個還算清醒,咳了好幾聲后,兩人才勉強回過了神。
晴暖的臉頰微微泛紅,眼波中含羞帶喜,見著我帶了三分戲謔的看著她,便低垂了頭,拉了郁芳的手一溜煙的往前邊后臺去。
此時后臺處已聚了不少人。眾人都打了十二萬分的精神,一點也馬虎不得。今晚中秀女們都卯足了勁兒穿著打扮,或在衣服上下功夫,或在首飾上下功夫,又或在妝容上下功夫,只這一片金光燦爛,就讓人睜不開眼來,就如同掉進了個閃閃亮的金屋子里。
我倒了杯茶遞給郁芳,她小心謹慎的端了慢慢喝,不時回頭看幾眼前邊兒坐著的太子。我心里暗暗嘆一聲,怕這小丫頭被太子迷了魂,不過一面之緣,哪里就能這樣心心念念的?轉念又想到將來太子的下場,不免動了勸郁芳的意思,可是話如何開口,就又成了個難題。
一個宮女拿了簽筒,決定用抽簽的方式決定上場的次序。我們三人被抽到第二個上場,這樣一來,心里就更是緊張。我思索著是不是該“發揮失常”,好讓十阿哥徹底對我失去興趣,可是想到下面又坐著胤禛,晴暖的心肝寶貝兒,于是就又不忍心讓她被我連累的一起出丑,心思反復間,只聽得前邊兒一個太監喊了一聲宴會開始后,管事嬤嬤叫了聲:“兆佳曉春,瓜爾佳蔚藍上場!”
我轉身問郁芳道:“歌詞可記熟了?”
郁芳點點頭,緊緊握住了我和晴暖的手,嘴唇嚇的都開始哆嗦。我瞧見她這樣一幅光景,也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拿笛子的手也哆哆嗦嗦,竟有些發軟。
第一組表演的是一人彈琴一人跳舞,頗沒有新意,不過那個穿藍衣的女孩子跳的還算出彩,下面掌聲一片。我偷偷撩了簾子看外面的情景,瞥見胤祥和十阿哥還有其他三個阿哥一桌,旁邊一桌是胤禛和其他三個年長的阿哥。待正要繼續看下去,站在我旁邊的晴暖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準備上場,我扯出個笑容點了點頭。
=====================
那個,先更一小章,謝謝青衣辭的留言!話說你提出的瓜爾佳是誰的福晉現在還不能說哦,還有許多變數呢!至于亦繁罵他毒舌男,你看看兩人的斗嘴就知道了,如果現實中有男的這么罵我,我肯定狠狠踹他而不是簡單罵他毒舌男了哦(*^__^*)嘻嘻……
我要留言!我要票票!蟲子很努力在寫啊!給點動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