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西溟太子應該就在這附近,我們還是趕緊走吧。”柳若青低聲道。她迅速地環視了一下店里,依然不見那個老道,心里也暗暗著急起來。
慕天瑾點了點頭,兩人正欲返回樓上,收拾包袱。卻見那店老板快步走上前來,對柳若青道:“事不宜遲,兩位不必回房了,快隨我來,道長已在店外等著了,我這就送姑娘離開。”
慕天瑾往樓上看了看,朝正站在樓上的管家遞了一個眼色,便和柳若青一起跟著店老板向外面走去。
雨雖然停了下來,但天依然沒有放晴的跡象,街道上濕漉漉地,一股雨后清新的海風迎面撲來,街邊已陸續有人擺開了一個個的海鮮攤位,放開聲吆喝著買賣,叫賣聲此起彼伏,好生熱鬧,不時有路人停下腳步,流戀在攤位面前挑選著剛下船的新鮮魚蝦。
多么愜意地生活!柳若青匆匆看了一眼那幾個身穿花衣,手挎著竹籃的漁家女子,膚色雖不是很白,但也透著一種健康的神色,不時發出爽朗的笑聲。
前世的時候,她也曾是這樣的女子,如今輪回歸來,正用另一種決然不同的身份羨慕著她們。
客棧門口不遠處拐角處,停了一輛馬車,像是早就等在那里似的,那車夫一見他們,臉上露出了笑容,忙跳下馬車,畢恭畢敬地站在一邊,說道:“掌柜的,道長已經在車上等著了。”
“道長神算,那些美人蟹果然把他們吸引住了。”店老板掀開車簾,一臉虔誠地說。
“哈哈。這都是你從中周旋的功勞啊!”馬車里傳出老道的聲音:“你且回去盡量再拖住他們,我等便可從容脫身了。”
“一定一定。”那老板急忙轉身走了回去。
“貧道在此等候多時了,不知這位公子是?”馬車緩緩地走在雨后的街面上,仍有一股海腥味不時地鉆了進來,老道見同柳若青一起上來的竟還有一個年輕的男子,便又開始上上下下地打量起慕天瑾來。
“在下慕天瑾,見過道長!”慕天瑾雙手抱拳,作揖道。他也認出了面前的這個老道就是在柳府門口給柳若青算卦的那個神算,要不是他,柳若青也不會背上命硬克夫的名聲。
這個馬車自然不比王府的馬車寬敞,里面坐了三個人,顯然更加擁擠了一些,慕天瑾看了看柳若青,便稍微往她身邊靠了靠,斜過身子,把他的長腿向外伸了一點。
“原來道長早就發現有人跟蹤我們?”柳若青見老道波瀾不驚的樣子,便輕聲問道。
“嗯,若不是這位公子替我們引開那些人,我們恐怕是難以脫身了。”老道微瞇著眼睛,淡淡地說:“這位公子真是你我命中的貴人啊!”
柳若青聞言笑了笑:“那也得謝謝道長一路相助,小女感激不盡。”
“貧道謝小姐贈的一個“隱”字,貧道閱人無數,所觀面相最為尊貴的,便是你們兩位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貧道已無所愿,從此不再與人看卦,只求逍遙于天地間,安然一生足矣。”
慕天瑾只是笑了笑,并未答話,車里也沉默起來。
馬車已經漸漸駛出了繁華的松山鎮,走了約莫半個時辰,才緩緩地在郊外的路口處停了下來,老道自顧自地走下馬車,又道:“若有緣,必會再見,貧道就此告辭,兩位珍重。”說完,飄然遠去。
“兩位客官,小的也只能送你們到這里了。”馬車調了個頭,向松山鎮駛去。
兩人站在陌生的郊外的路上,路邊稀稀落落地搭著不少低矮的小茅屋,其中竟有一些掛著招牌的包子鋪,茶鋪,粥鋪等等,這里雖遠離鬧市,卻也別有一番風情,偶爾有幾個人在那幾個鋪子里進進出出,向兩人投來好奇的目光。茅屋的背后,便是一望無際的農田,依稀看見有不少人在里面穿梭勞作,不時傳來隱隱的笑聲。
兩人環視了一下四周,并沒有發現什么可疑的人,便放心地走進一個賣包子的小鋪,坐了下來,里面空間很大,擺著不少桌子,卻很冷清,并沒有幾個人在里面吃飯。
一個包著白色頭巾的中年漢子笑咪咪地過來招呼他們:“兩位客官,小店有剛出籠的鲅魚餡包子,要不要來兩籠?”
“魚也能做包子餡?能吃嗎?”慕天瑾皺了皺眉,看著柳若青。他一向不喜海腥,自然也不愛吃魚。
“能吃,味道還不錯的。”柳若青想起以前家里過年的時候,吃得便是這鲅魚餃子,味道很是鮮美。
“老板,你這鋪子怎么設在鎮子外面呢?有點偏吧!”慕天瑾嘗了一口那包子,味道果然鮮美,便放心地吃了起來。
“這位公子有所不知,我這鋪子可是一點也不偏,我們這里是三日一逢集,鎮子里人多地方小,所以這集市就設在這里了,逢集的時候,人多了去了。今天不逢集,所以冷清一點,只招待一些散客。不知兩位要去什么地方?”那漢子笑了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柳若青本來想問問他,有沒有聽說靈犀堂這個地方,又轉念一想,若西溟太子一路追過來,豈不是暴露了自己的去處,雖然她并不知道那西溟的太子為什么跟蹤她,但她隱約覺得此事跟隱在暗處的李墨軒有關。
“我們只是來走親戚的,出來走走,一會就回鎮上去了。”慕天瑾答道。
“呵呵,兩位卻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有個龍石嶺,那里已經設了關卡,沒有路引是過不去的。”
慕天瑾和柳若青對視了一眼,無奈地笑了笑。
“無妨,我們繞道走,那邊有片樹林,穿過去就過了那個關卡了。”柳若青一聽龍石嶺,又隱約想起前世的時候,她跟著爹爹曾經走過那片樹林,她依稀還記得那片樹林長滿了低低的松樹,還有一些火紅的野草,青紅相間,很是美麗。
“柳小姐以前來過這里?你好像對這里很是熟悉。”慕天瑾有些納悶地看著她,他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手指又開始輕輕地敲打著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