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當日被木子白劈頭蓋臉一頓臭罵的大小姐居然是當朝丞相膝下唯一的掌上明珠,一桌子的人的心情頓時變得甚是復雜……
“咳咳……”季真苦笑道:“木兄這些天還是不要出門了,丞相寵女兒可是出了名的,只要是宗鳴鳳看上的,丞相就從來沒有不滿足她的。”
許月奴憂慮道:“季大哥,子白半點功名都沒有,家境也只是普通,那丞相也可以接受他為自己掌上明珠的東床快婿嗎?”
木子白聞言無語地抽了抽嘴角……嘛,雖然說的是實話,但是他怎么這么不待見這種說法呢……
季真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許月奴對木子白稱呼的改變,回想了一下最近兩人相處的樣子,當即明白過來這兩個搞曖昧很久的人怕是終于互相坦白了,可眼下的情況……唉,真是難辦……
“月奴,他可是丞相,要給一個男子功名利祿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至于家境,他還巴不得男方入贅!因為這樣他丞相府才算是后繼有人,自己的寶貝女兒也可以一直留在他身邊承歡膝下,他怎么會不接受?”季真無奈地解釋道。
木子白挑眉:“這么說,我還真是逃都逃不過了?”
季真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哈!”木子白露出一臉荒唐的嘲諷笑容,“這年頭都是些什么玩意兒啊!還有女子逼婚的,真是笑死人了!”
“子白!”許月奴瞪了他一眼,“嚴肅點,我們現(xiàn)在可是在討論你的終身大事呢!”
木子白無所謂地揮了揮手:“討論什么啊,我的終身大事不是就在面前嘛!”
許月奴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不過這回就多少帶了一點歡喜和嬌嗔在里面了,“季大哥面前,你說什么不正經(jīng)的……”
季真爽朗一笑:“哈哈!沒事兒,我早看出來了。”
木子白+許月奴:“…………”
“什么事情笑得這么開心啊……”略帶點埋怨的聲音突然傳了進來,三人一回頭,正看見孟浩一臉幽怨地走了進來。
“孟兄,多日不見,狂士癥好點了嗎?”季真笑瞇瞇地打趣道。
孟浩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我現(xiàn)在沒心情跟你開玩笑,煩著呢。”
季真聞言收斂了笑意,正色道:“怎么了?”
“我在峻州城出售的的詩集全部被禁了,這可是我這種孤身在峻州城這等文人必爭之地闖蕩的主要經(jīng)濟來源啊!季兄,以后我恐怕要常常到你這兒吃蹭飯了……”
“原來如此。”季真甚是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兄弟罩你!等風頭一過,你記得還我就行,我會記好帳的!~~”
“靠之!你這太木有情了!”
“哈哈!”眾人哄堂大笑!
誰知這時,門外又傳來下人慌慌張張的通報聲:“不好了不好了!少爺!”
幾個人交換了一個奇怪的眼神,季真朗聲道:“怎么了!?”
一個家丁跌跌撞撞地跑進來:“少爺!老爺夫人被綁架了!”
“什么!?”
季真的父親,原是禮部侍郎,季真考取功名后,便果斷把季家的大小事宜全都交給兒子,而后告老辭官帶著自家夫人在峻州各處游玩。沒想到這回剛出了英山,居然遭到了強盜綁架!
這不,千里迢迢地把綁架信送過來了……
季真皺著眉打開那封綁架信掃視了一遍,期間突然臉色變了變,下意識地看了木子白一眼,卻又默不作聲地將信收了起來。
“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倒是說啊!”孟浩在一旁急的直跳腳。
“無妨,不過是一般的山賊而已,求財不求命,我會派人去將父親母親安全接回來的。”季真笑笑,“我要去做一些安排,你們先吃飯吧。”說完也不等其他人反應,徑自走了出去。
“喂!季真!”孟浩又不甘心地喊了一聲,嘴里喃喃道,“搞什么啊……我們兄弟是得罪人了么,怎么這么突然又是禁書又是綁架的……”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孟浩這一句話倒是點醒了木子白,他臉色一凝,轉頭去看許月奴,后者若有所思地沖他點了點頭。
于是匆匆吃過午膳,兩人回到了木子白的房間。
“子白,你怎么看?”許月奴擔憂道。(作者亂入:元芳,你怎么看?~~~)
木子白冷冷一笑:“說到得罪人,我們倒是剛剛知道自己得罪了一個了不得的人呢。”
“我也是這么想的。那宗鳴鳳想必知道你不是會輕易屈服的人,所以才會選擇先從你身邊的朋友開始,季大哥剛才看的那封信,恐怕不是什么綁架信吧……”
“所以,他才不肯告訴我們詳情,定是不想我們?yōu)殡y。”木子白嘆道。“這回真是對不住他們了。”
許月奴卻是沒有接話,兩人頓時沉默了下來。
半晌,她突然開口:“子白,你是為了什么四處游學呢?”
木子白沒料到她突然轉換話題,頓了頓道:“嗯……大略是厭倦了循規(guī)蹈矩的讀書考取功名的路吧。俗話說的好,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行萬里路,不如閱人無數(shù)。我覺得,四處游歷,結識各式各樣的人,才能真正提升自己。”
“那么,你是打算游學一輩子嗎?”
“怎么會?!”木子白失笑,“你忘了,我還有你呢!等過兩年,我覺得差不多了,就會定下來,安心和你在一起。”
許月奴溫和地笑笑,眼底卻是浮現(xiàn)出一絲無奈:“子白,你滿腹經(jīng)綸,難道從沒想過報效朝廷,建功立業(yè)嗎?”
木子白何等風流輕狂,怎么會沒有想過?
果然,他一愣,隨即沉聲道:“說沒想過,那是不可能的……只是眼下……”
許月奴微微一笑:“子白,好男兒志在四方。報效國家,建功立業(yè)才是最重要的,兒女私情,英雄氣短可不行啊。”
“可是月奴!我若娶了那丞相千金,你怎么辦?!”木子白急道。
“……我本就是孤女,能留在你身邊……就算做一個丫鬟也好,倒是你,如花美眷,似錦前程,你有什么理由拒絕呢?再說了,如此僵持下去,孟大哥和季大哥怎么辦?我們不能這么自私啊,子白。”
木子白深深地看著許月奴不說話,許月奴眼神一暗,偏過頭去不看他。
“月奴,你總是這么深明大義,這么溫柔體貼。可是有時候,我真的很希望,你能為自己多想想。”她聽到他嘆息,如是道。
許月奴聞言心中一動,突然轉身走出房間。
“月奴!”
許月奴腳步一頓,低低道:“子白……我沒關系的,我只要你好。”
半月后,峻州城出了一件天大的喜事。
丞相千金招婿入府,此人名為木子白,棉鎮(zhèn)人,從前乃是頗有名氣的神童,去年開始游學,與名士孟浩、季真私交甚好,至峻州城偶遇丞相千金宗鳴鳳,千金為其的才華橫溢,瀟灑不羈所傾倒,丞相于是將其招入府。隨即保舉他為翰林院大學士,一時間木子白的大名響徹峻州城大街小巷,這個少年一步登天的傳奇故事成為了所有人津津樂道的茶余話題。
值得一提的是,在丞相召木子白為婿前,木子白身邊已經(jīng)有一位結伴同游的紅顏知己了,即使木子白一步登天為“鳳凰男”了,仍是不愿意背棄她。丞相和丞相千金都為他的有情有義所感動,特許那名女子也一同入府為妾伺候在他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