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繁星點點的燈火映襯得御花園更是如夢似幻般宛若仙境。戌時一到,來來往往的宮女顯得更是忙碌,各色的糕點、水果,流水般運向了各個亭子,不知何時幾個方桌悄然出現在了園中央,桌上擺滿了時令的瓜果蔬菜,頓時園中果香四溢,引人饞涎。
一臉郁色的輕語從暗處走了出來,屏兒早逛了一遍,此時正候在假山前,見著輕語滿臉黑色的走出,雖是不解,卻也不敢多問。只是服了個萬兒,跟在身后。
此時園中比剛才人數更是多了一層,非比剛到時的矜持,鬧了個熟臉的眾女子三三兩兩聚做一堆,或低聲談論,或高聲說笑,端得個眉飛色舞,或雅,或靜,或鬧,或笑,將這御花園渲染得好似活了般,好不熱鬧。
輕語不認識任何人,不愿湊那熱鬧,正欲尋一花叢石椅坐下時,忽一陣香氣襲來,正納悶時,手臂已被來人攀住。
“我還納悶這仙兒般的人是誰呢?原來是將軍夫人啊。程夫人可算是出來見眾姐妹了,真真想死我了!”利落的笑聲響起,還未等輕語反應過來就被拉住往一亭子走去,“走,走,走。去見見眾家夫人們。來來來,李姐姐,王姐姐,我給你們介紹一美人兒,瞧了,你們可別嫉妒啊。”此女子,向亭子喊完又是一陣爽笑。
早先被人托住的怒氣頓時化在了這爽朗的笑聲里,卻不知這是誰家夫人呢,如此豪氣。一身火紅的長襦裙,頭上簡單的別著只金步搖,顯得利索干凈。沒想除了自己,竟還有人簡單裝扮的。
亭中坐著五個女子,皆是無奈的看著紅衣女子。可見她們對其很是了解,對視一眼,無語搖搖頭。一黃衣女子站起來,笑著給輕語讓了個位。“妹妹,坐罷。妹妹別多心,肖姐姐就這性子,妹妹別見怪。”
“哪里,妹妹剛來,還唯恐不認識人落了個尷尬呢,肖姐姐這可是正好解妹妹的圍呢。妹妹感激都來不及,怎會怪罪的。”
“就是嘛,這可是將軍府的夫人呢,哪是那些小家子氣的比得上的。”肖若元大大咧咧道,順手給輕語擺上碗筷。又指著各位給輕語介紹道。
“這個是國舅夫人陳李氏。”李陳氏一襲淡紫夾襟儒服,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沖輕語點了點頭。
“這個是禁衛軍統領徐王氏。”身著藍色窄袖長裙的女子面無表情沖輕語點了點頭。“別見怪,王姐姐雖然板著張臉,看著很兇,但其實人很好的。”怕輕語被嚇到了蕭若元又加了句。初初見著琉璃般的人兒,蕭若元便將她放到心里去了,生生怕委屈了去了。這般人兒就是該寵著。
此言一出,徐王氏面色一僵,恨恨瞪了這傻大姐一眼,卻又無奈緩和了面色。要說這京都眾家夫人也就只有她這般心直口快的了。虧了她是不常在京都呆,不然這得罪的人可得排成了堆。
眾人見此,皆是掩嘴直笑。這冷面人也就只有這御史夫人這一克星了。輕語也是一笑,真真見識了這一爽朗女子的直白性格了。
見蕭若元還要介紹,黃衣女子馬上接了口,“肖姐姐,我的還是自己來說吧,不然估計你得給我整個什么不好聽的了呢。”打完趣,“我是翰林院孫府的孫趙氏。”
“別看他老爺是翰林院的,這小妮子可是皮猴般賊精呢。”見孫趙氏說完,蕭若元斜睨著她不懷好意道。
孫趙氏一跺腳,不依沖李陳氏撒嬌,“李姐姐,這里就你最明事理了,你看肖姐姐她欺負我。”雖已年方二十五,但不難看出孫趙氏不改其爛漫本性。
李陳氏卻是只笑不語,并不答話,她已是看出這只是孫趙氏找借口擺脫困境罷了。見眾大笑,孫趙氏,頓時紅臉嘟嘴坐下。
“好妹子,姐姐錯了,自罰一杯,你看可否?”笑鬧罷,蕭若元作揖賠不是。
“太史院司馬府的司馬秦氏。”藍衣女人待眾人笑罷,溫和道。
“沛城周王府。”粉衣女子年齡最小,沒想來頭卻是其中最大的。
九城雖說只是城,卻是在任城主世襲王侯之位。
“我家老爺是御史大夫,姓劉。劉氏蕭若元。”蕭若元笑瞇瞇道。
這蕭若元的來頭到也不小,御史是直接對圣上負責,掌管御賜天令,四處巡察,擁有先斬后奏的權利。
“妾身程將軍府陸氏輕語,見過眾家姐姐。”輕語起身服了個萬兒。
介紹完畢,眾人方笑鬧開來,紛紛勸酒笑罵,好不開心。
“圣上駕到,太后駕到,良妃,辰妃駕到,眾大臣到……”
少時,燈火亮了起來,一行人浩浩蕩蕩自御花園外走了進來,為首的正是換了一襲高領淡黃金絲繡龍袍,滿臉威嚴的黎昊天。此時的他少了方才的溫和,多了一絲帝王的霸道的內斂,讓人不敢直視。緊隨其后是兩年輕宮裝女子攙扶著的一襲金黃鳳袍的太后管氏。數十丫鬟侍衛后面跟隨的便是眾位在玉清殿歇息的眾大臣。
黎昊天攜太后到主席坐定,眾女子大臣,紛紛拜見。
“圣上圣體安康,太后萬福金安,娘娘金安。”
“起來吧,今兒是私宴,諸位不必行如此大禮。”太后笑道。
“母親說的是,都起來吧!眾卿不必如此拘謹。”黎昊天抬了抬手。
“謝太后,謝圣上。”眾大臣女子紛紛起身,落座。
程天南此時也來到輕語身旁,攜著輕語來到一桌旁坐定。
剛落座,輕語便感覺一道道視線掃向自己。蹙蹙眉頭,復又松開。秉持著食不言寢不語的低調規則。只管為程天南布菜。
這一桌的基本都是一品大臣,眾雖好奇輕語的身份,卻也秉持著身份不去開口。略一思索卻也都明白其必定是這將軍府的大夫人。
酒過三巡,眾也放松開來。
這時,良妃卻是站了起來敬酒。
“臣妾代圣上敬諸位大臣一杯,近年來多虧諸位大臣們的辛勞,方有這大興的盛望。”身著一身淺藍色宮裝的良妃,裙裾上繡著大朵的白牡丹,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頭上斜簪一支碧玉玲瓏簪,綴下細細的銀絲串珠流蘇.臉上薄施粉黛。微風吹過,給人一種典雅溫婉的感覺
“臣等不敢,謝良妃娘娘。”諸位大臣站起回敬。
又是一番熱鬧。
敬完酒,卻是辰妃提議。宸妃是個明媚的女子,碧綠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額前垂著一枚小小的紅色寶石,點綴的恰到好處。頭上插著鏤空飛鳳金步搖,隨著身姿輕移,發出一陣叮咚的響聲。襯得別有一番嬌媚風情。
“這般吃酒卻是不熱鬧。”辰妃笑吟吟說道。
“哦,愛妃有何高見?”黎昊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