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酸澀的雙眼,瞧著這陌生的環境,素女迷茫半天不知身在何處。
顯然,這是一處藥室,室內擺滿了貼著藥簽的柜子,濃濃的藥味布滿了室內。環顧完,素女想起身,這才發覺自己竟然浸泡在一裝滿了黑色藥劑的大桶里。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素女發覺自己竟然渾身無法動彈。
回過神智的素女憶起了那晚發生的事情。進入內圍后,狼王也謹慎起來。不再緊緊跟隨著素女,只是遠遠的吊著。想是對這內圍也是很是忌憚。察覺狼王的顧忌后,素女利用著這點與狼王玩起了伏擊戰。
直到第三天晚上,素女的精神已經到了極致了,腦海中除了拼命奔跑外已經沒有任何思路可以運轉了。而此時的狼王也開始發飆起來,再次下令攻擊起素女來。
素女記得自己最后好像是跑到了一懸崖邊的,再然后的事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了。但看自己這個情況一定是墜崖了,然后被救了。
一絲晦暗自素女眼中浮現,她可以面對死亡卻不可以面對癱瘓。她活過一生,此生別無他求,死亡對她而言不過是再次投胎罷了。而癱瘓則意味著此生她也就成了一個廢人,一個連生活也不能自理的廢人。這對曾經高傲的她是何等的打擊?
寧可站著生,不愿坐著死。
正陷入自己思維的素女沒有發現藥室進來了人。來人也不打擾素女,只是將手中的藥碗擱在桌上靜靜坐著了一旁。
好個奇怪的男人。一襲黑色長袍籠罩著頎長的身子,若非微露的白皙胸膛素女當真看不出他的性別來。看不見他的臉。對!這才是最叫素女驚奇的,在室內這個男子竟然還打著一把漆黑如墨的傘。傘下的男人好似濃罩在一團黑霧中,顯得神秘莫測。
仿若沒看見素女的詫異,男子緩緩開了口。聲音清脆如玉石相擊般悅耳,音質干凈無任何雜質。
“你醒了就好,好好養傷吧。”端著藥碗的玉手伸在了素女面前。
“我腿能好么?”脆弱的話語響起。那么的辛酸。
“……”
“若是無法好,我何必浪費這好藥呢?我不喝!不喝!”心中的脆弱再次隨著男人的沉默而爆發。
“你別胡思亂想,誰告訴你你癱了的?”等素女爆發完,男子才幽幽道。
“你說什么?”狂躁的情緒瞬間冷靜下來。
“你只是因爆發體內潛能,燃燒了生命引起身體衰竭后墜崖引起的全身經脈萎縮堵塞,斷裂。”
“那我為什么全身不能動彈?”素女懷疑男子是在寬慰她。
“……”男子再次沉默。只是緩緩將藥送到素女嘴邊,喂她喝下。
第二天,男子再次出現。
“這是藥,喝了吧。”
素女想看清男子的長相,奈何,不管從哪個角度,那把萬惡的傘始終將男子的臉遮的嚴嚴實實的。
喝完藥,素女再次看向男子那奇怪的黑傘。
“為什么在室內你還打傘的?”忍不住問了出來。
“……”
男子無語,飄走。
第三天
男子再次過來。望著端到面前的藥碗,素女只是氣鼓鼓的瞪著男子,以示抗議昨天她不滿男子不答話就離開。
男子視若無睹,喂完藥轉身再次離開。
看著男子離開的身影,素女體內卻升起一股連她自己也不明白的不悅。他討厭這個男子不理她。
第四天
“我餓了,要吃清粥。”男子剛一進來,素女便刁難起來。說也怪,四天未進水米的,她卻絲毫不覺餓。
“……”
“我餓了!”見男子不吭聲,素女加重語氣道。“我餓了!我餓了!我——餓——了!!!”
“……”男子轉身就走。
“你……”素女這次沒忍住抽泣起來。連她自己也不知為就這般在意這個男人對自己的感受。
一只手輕輕撫摸在了素女頭上。素女一怔,停止了哭泣。頓時覺別扭了起來,想她一百歲心年的人了,怎么會這般丟面子,這不是羞煞人嘛。
“這浴湯里有天地靈物給你補身子,你是不會餓的。”男子終是淡淡開了口。
素女臉一紅心虛起來,嘴里卻是輕哼了一聲。
男子再次悄無聲息的飄走。素女卻是有了些許的失落,頭頂仿佛還存留著那個男子的溫度般。半晌輕語方平復了心情。百無聊賴的打量起了這間藥室起來。沒辦法,她現在全身癱瘓,全身估計除了頭是好的沒一處好的。
藥室應該很大,至少以素女現在所呆的位置向前看,光藥架子就足足擺了五個藥架子。兩邊一邊是門,另一邊則是斜眼過去可以瞟見有一個大大的煉丹爐。
莫非這男人是隱世的藥神?醫仙?打量完這陳善可乏的藥室,輕語思緒又轉到了那個神秘的男人身上。前世的故事講的最多的不就是某某人好運的掉落懸崖,然后從此金手指大開,好運、美女、金錢的追著來的嘛。
無聊的素女思緒已經開始飄揚。
好香
這是一種素女從未聞過的香味。初初是一股雅香,淡淡的淡淡的引誘著人的嗅覺。似有若無,漸漸的香味慢慢的濃郁起來,似花香的甜馥然卻又似果香般的清雅。很是復雜。
奇異的香味終是將素女遠飛的思緒勾了回來。
一只瑩白如玉的手出現在了素女面前。手上擱著一只雕著仙鶴祥云的玉碗,紅的妖艷的液體在在玉碗內輕輕蕩漾著,散發著奇異的香味。白皙的皓腕,靈氣的玉碗,血紅的顏色。這是怎樣的一個魅惑畫面。
“這是七玄草配朱顏果熬的湯。你現在體弱,無法排泄,就算想吃東西也得挨著。這碗藥清甜幽香可解口腹之欲。”清雅的聲音響起。
素女瞬間被打回了原形,盯著藥碗,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無法排泄!無法排泄!無法……排泄!!!!!
四個大字一直盤旋在素女腦海中。這個男人,她怎么會認為這個男人是謫仙呢。
“這七玄草也具有洗筋伐髓之功效,能去了人體內的雜質。可是人界最為罕見的寶貝呢。你不喝也罷。”
想惱怒拒絕不喝,然洗筋伐髓四個字卻是生生的誘惑著她。她知道那意味著什么。雖是奇怪這個男人怎么會拿這東西來誘惑她。但是,她確實心動了。莫名其妙的就心動了。
“我喝——”
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
忍了半月之后,再次看見男子,輕語問出了一直憋在心里的話,“這藥浴的一直不換嗎?”
“……”
“喂,我記得藥浴最少也得一天換一次吧?”見男子依舊不語,素女喋喋不休起來。“這都半月了你一直叫我泡這水里,這藥水估計都餿了吧?你不能這么吝嗇啊。我不要變得臭臭的……”
長時間毫無起色的藥浴使得素女已經不抱希望了,只是以為第一天是那男子所說的話語是安慰自己的。這古代除了小說中外還沒聽說過誰墜崖了還能存活的,她能活已經是萬幸了。或許這輩子就這樣了。現在的素女有點自暴自棄的想法了。
“你多慮了,藥湯是每天都給你換新的。”估計是煩了素女的啰嗦。男子開口道。
“額……每天換?那為什么我不知道?”
“……”男子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見素女將藥再次喝完,男子轉身欲離開。剛踏半步,卻似想起了什么,轉身問道,“你很無聊?”稀罕啊,這男子可是這半月來第一次主動開口。
“……”雖稀罕但素女羞惱加無話可說了。她的確很無聊,但是——這話自別人嘴中說出怎么感覺就是不對。感覺她挺無理取鬧的。
“你的傷還有的熬,若你運氣好,得那七重花相助。一年時間你是可以好八成的。”男子仿若知道素女心事般淡淡丟出了這句話.
“那若是七重花呢?”素女心一緊。
“那你就做好在桶中坐三年的準備吧!”男子輕飄飄的話自口中飄出
三年?素女頓覺天地一片昏暗。
“你若覺得無聊,我會挑些書來給你解解悶。”
第二天,男子當真拿來了一大摞的書籍。取了一支架立在素女眼前。
“真來啊?”素女眼前陣陣發黑,“我全身僵硬。”
“眼沒瞎。”
“……”
“這是《脈論》典籍,詳細的記載了人體各大穴脈經絡。你若三天背熟。我便傳授你武學心經”說罷,將一本破舊的線裝書籍立在支架上,攤開第一章。
“我不……”正欲拒絕的素女忽停下了話語,“你剛說什么?”
“你若是三天內背熟這本脈論,我便傳你這世間絕頂秘籍素女心經。”男子忽道。雖說隔著黑傘,但素女卻仍是能感覺到男子說話那誘惑的眼神。
“素女心經?”素女聽到這熟悉的名字思緒瞬間遠移。
“玉女心經不過是杜撰的,你若是喜歡哪天我給你量身創套武學,以素女心經為名可好?”神秘女子對著癡迷于武學的姚素女道。
“真的?不過我年齡過了能學么?”
“只要你想你就可以。”
“太好了。那樣我就可以幫你了。”
女子卻只是淡笑不語。
再然后,女子受傷了,,這件事就慢慢淡忘了。沒想,轉了生卻再次聽到這個名字。雖然不是自同一個人口中說出,但卻仍叫素女心悸。
“怎么了?”見素女發呆,男子問道。
“沒,沒什么。只是覺得這是個好名字。”素女勉強一笑。她還好嗎?沒有自己給她補充元氣她現在怎么樣了?那個給她溫暖,讓自己眷念的女子。
有了盼頭什么都好。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了,素女也漸漸習慣了在藥水中浸泡的日子。男子話很少,總是做完當天的事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的。
在研讀玩《脈論》后,男子卻并未立刻傳授素女武學心經,只是又陸續拿了幾本基礎的醫書給素女。期間男子開始輔以銀針刺穴幫素女凝氣。畢竟經脈被堵,是無法凝氣的。隨男子的刺穴的疏通,素女從最基礎的內功心法開始練起。
練功不似小說中的那樣,三天一小成,五天一大成,十天半月就是高手了。經脈堵塞萎縮,未習心法前,素女雖然是全身僵硬無感知,但卻不痛不癢。雖然疏通了經脈,但因未尋得那七重花修補,那經脈中尚有許多的斷裂與萎縮。隨著心法的修習,內勁游走全身。每次一個循環的流動,都刺激的素女連靈魂都在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