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風學院里,能遙遙看到夢蘭山主峰。但直到徒步丈量過從學院到夢蘭山的距離,才知道夢蘭山離學院有多遠,也才知道夢蘭山為何有夢幻之蘭的名稱。
夢蘭山的山頂常年隱沒有云霧之中,晴光正好的天氣中,能約略看清云霧中靜靜綻放的蘭花。云霧中的蘭花因為云霧中折射的陽光,讓它有一種迷幻般的色彩。有人說,山頂?shù)奶m花其實如同沙漠中的蜃景,也有人說,山頂巖石的形狀若蘭,還有人說,山頂上開著一朵常年不凋的蘭花。事實如何,沒有人清楚,事實上,夢幻蘭半山腰之上,就沒有人能夠上去了。因為,夢蘭山半山腰之上常年不散的云霧含有毒素,中者莫不瘋癲而死。
在夢蘭山下沼澤地的東端,跟大家一樣靠著雙腳跑來卻顯得氣定神閑的羅娜,對著氣喘吁吁的風華隊隊員說:“收起你們的膿皰樣子,別跟死狗一樣伸出你們舌頭,別喘氣,你們這群風華學院有史以來最差勁的風華隊員!你們要好好記住下面我要說的話。”
隊員們都緊緊的閉上了嘴,不再發(fā)出任何聲音,連沈涵秋也一樣。他們都在沉默中接受了羅娜接下來宣布的周訓計劃。他們將被分為三個小組,開始野外生存訓練。他們要在一周的時間內(nèi),從沼澤的東端抵達西端。
夢蘭山沼澤里有含毒的霧嵐,有兇猛的沼澤野生動物,有食人花,有迷魂藤,還有一些已知或未知的兇險。隊員們要在無食無醫(yī)療保證的情況下,橫穿整個沼澤,其危險可想而知,但是羅娜最后詢問有誰要退出時,隊員沒有一個人開口。
這女人肯定希望我退出,但我偏不讓她如意!沈涵秋在羅娜帶有歧視性目光掃來時露出挑釁的笑容。
“強調(diào)一遍,除開那些致命的危險外,在沼澤里,沒有早餐供應,中餐和晚餐也沒有。沈涵秋,你確定自己能夠適應沒有準時餐點提供的生活?”羅娜似笑非笑的說。
沈涵秋微笑道:“如果教官能適應,沈涵秋沒有理由適應不了。畢竟,就算是都到了無食無水的地步,就憑這身板,我也能比教官多撐上好些天。”
“你,好,希望你的命有你的嘴巴這么硬!”羅娜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番話的。
兩名幾乎都沒說話的男教官之中高個的約翰教官干咳一下,插話說:“我先申明一下,這次穿越夢蘭沼澤,雖然也屬于熱身訓練。但是,通常的慣例,我們的對手,乾元帝國玄元隊也會在同一時間,進入夢蘭沼澤訓練。所以,在今后的七天當中,我們不僅僅要應付沼澤本身的危險,同時還必須防范來自對手的偷襲。”
另一名男教官力諾酷酷的說:“最好的防御是攻擊。希望大家記住。”
隊員們一片嘩然。
“肅靜!”總是拎著長鞭的羅娜,厲喝出聲時,竟揚鞭亂抽一氣。別瞧她是個女人,且是個美艷的女人,這會子看上去居然是殺氣騰騰的,被鞭子抽打的隊員們都心生懼意,不敢再喧嘩。
老實下來的風華隊員,被分成三組。一組術(shù)武雙xiu,二組和三組都是武者與術(shù)師各半,分別由三名教官分別領(lǐng)隊。算是冤家路窄,沈涵秋所在的一組,是羅娜領(lǐng)隊。
“我要換組。”
“你只有權(quán)利退出。”羅娜連眼角余光也未掃沈涵秋一下,就當先進入了夢蘭沼澤。一組的隊員們魚貫跟上。沈涵秋撇撇嘴,也跟了過去。
沼澤中,浮蕩著形態(tài)萬千的五彩霧嵐。沒有經(jīng)驗的人都知道,讓五彩霧嵐沾到肌膚,或者吸入體內(nèi),不死也得脫層皮。
以羅娜領(lǐng)頭,沈涵秋前面的七人都撐起了一層薄薄的能量罩,以火屬性的紅色居多,共四個,水屬性的水藍色一個,暗黑屬性的黑色一個,風屬性的灰白色一個。到沈涵秋時,什么顏色的能量護罩都沒有。
撐著黑色能量罩的沃森走在沈涵秋前面,跟長了后眼睛似的,頭也沒回的說:“別逞強,還是把能量罩撐起來吧。”
“那女人胸大無腦,你也跟她一樣嗎?走路都要撐能量罩,就算沒有別的危脅,累也得累死啊!”
“夢蘭沼澤的霧嵐有毒的。”
“哦,怕沼澤瘴毒的修士!”
“修士的身體也不能百毒不侵。”聽到后面?zhèn)鱽淼泥托Γ稚哪樢参⒓t,下意識的申辯:“就算能,也肯定不是我這種低階的修士。”
“閉嘴,你們以為這是郊游嗎!”隊伍最前方的羅娜頭也未回的吼叫道。
沈涵秋聽話的閉上嘴,向來遵守紀律的沃森卻掉頭問:“低階修士怎么避免瘴毒侵體?”看她撇撇嘴什么也沒說,他聰明的承諾:“告訴我方法,晚上宿營時我給你做燒烤。夢蘭沼澤的霧有毒,但是沼澤地的小動物的肉鮮美無比,而且沒毒,我以前就吃過。”
“七天?”
“沒問題。”
“要管飽哦!”沈涵秋沒考慮沃森做的燒烤味道如何,以現(xiàn)在餓得能吃下一頭豬的她的現(xiàn)狀,只要不是生肉,她都可以吃得下去。
沈涵秋用精神力烙印的方式,將運轉(zhuǎn)體內(nèi)能量煉化瘴毒轉(zhuǎn)變?yōu)樽陨砟芰康姆椒ǎ瑐鹘o沃森。這法子,是她在知道要進沼澤時,從前世記憶中搜刮出來的。剛才試了試,對她自身效果不是很好,主要是因為她修煉的木元力和花木精神跟沼澤中的瘴氣屬性相克,只能煉化,而不能將其轉(zhuǎn)變?yōu)樽陨淼哪芰俊?/p>
沃森收了黑風法杖之后,純火屬性轉(zhuǎn)為暗黑與火雙屬性,且暗黑屬性日益增強,到了今天,他的火屬性已經(jīng)轉(zhuǎn)為隱屬性。所以,他撐起的能量罩暗黑色的。得了沈涵秋教的法子,他收起能量罩,讓全身暴露在霧嵐中。
在整個風華隊中,沃森是被羅娜寄予重望的第一人。剛才是他跟沈涵秋講話,羅娜才沒找敢于諷刺她胸大無腦的沈涵秋的麻煩,此時,見他讓沈涵秋三言兩語說得收了能量罩,急出一身大汗,縱身一躍,落到沃森身邊,用她紅色能量罩將他護住,再怒罵:“這個笨得像豬一樣的丫頭說話,你也信啊!”
又被這女人罵成是豬!沈涵秋心頭火起,卻笑意盈盈:“豬才需要吹氣泡。”
貌似吹氣泡的豬也包括自己哦!隊員們都回頭望著沈涵秋。說實話,他們都比教官羅娜更冷靜,看到她全身無遮無擋的暴露在霧嵐中,他們馬上意識到這個胖得出奇的隊友不凡,都沒有氣忿的表情,甚至帶有哀求的表情。
沃森沒有領(lǐng)羅娜的情,躍出羅娜撐起的能量罩,禮貌而堅決的說:“教官,我不需要能量罩防護。”
當然不需要了,在收起黑色能量罩的瞬間,五彩霧嵐涌進體內(nèi),身體剛泛起麻癢感,沃森意念一動,體內(nèi)的暗黑屬性的能量便瘋狂在體內(nèi)運轉(zhuǎn)起來,霧嵐毒素被暗黑能量吞噬,轉(zhuǎn)化成純凈的暗黑能量。
聽到沃森的話,羅娜冷靜了下來,雖然,她心中也揣著個悶葫蘆亟待打破,卻怎么也抹不下臉來,只沖著隊員中最伶俐的費奇使了個眼色,什么也沒說的扭頭沖向前面。
費奇跟猴子一樣敏捷的躥到沈涵秋面前,無比哀怨的說:“肥姐,你不能厚此薄彼。雖然我承認,沃森那帥鍋是挺耐看的,猴子跟他沒法比,但現(xiàn)在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應該要互相幫助的,對不?”
如果是純粹拍馬屁的話,沈涵秋很可能無視,但費奇的話說得有趣,讓她那胖乎乎的臉上露出兩個深深的酒鍋:“那么猴子,你想讓肥姐怎么幫你,同時,你又能幫肥姐什么忙?”
“猴子當然希望肥姐教我,哦,不是在咱們組里小范圍的公開你告訴沃森的秘密。然后我們大家都聽從肥姐的號令,把羅娜教官的氣焰打下去。”
不得不說,費奇有點腦子,知道這種情形下,什么條件更能打動沈涵秋。
藏在暗處的羅娜,自然也聽到了費奇的話,生氣是難免的,但是她沒有沖出來斥責費奇,因為她也想知道不需要撐能量罩就能在霧嵐中行走的秘密。
幻想羅娜氣得一頭栽倒地沼澤里的樣子,沈涵秋舒暢無比的笑了。見沒有人反對費奇的提議,她大方的將煉化霧嵐毒素的方法,依舊用精神力烙印的方式,給烙入費奇他們腦海之中。末了,她沖頭羅娜潛伏之處挑釁的笑了笑。
見鬼,她知道我藏在這里!羅娜羞惱萬分,為免讓沈涵秋揪出來,加上也沒聽到沈涵秋說話,費奇他們就驚喜交加的散去能量罩,估摸著沈涵秋已經(jīng)用什么特殊的方式,把那個秘密告訴給了他們,自己想偷聽也偷聽不到,所以,她氣悶不已的悄然移向遠處。
費奇他們跟沈涵秋一樣,都不能將霧嵐能量轉(zhuǎn)變?yōu)樽陨淼膶傩阅芰浚赃€體會不到沃森所能體會到的奇妙感覺。走了一天,他們又累又餓,只是沃森精神更勝以往,還能去捕捉沼澤里的獺兔來做燒烤。。
沈涵秋也露出疲態(tài),費奇當然不認為她是藏私,很是不解的問:“肥姐,沃森那帥鍋怎么跟吃了春藥似的,精神比誰都好?”
“他的屬性能量是暗黑與火兩種屬性,都可以克制霧嵐之毒。”
“可我也是火屬性啊?”
“暗黑有吞噬轉(zhuǎn)化的性能,火屬性只有煉化。”
“我怎么不是暗黑屬性啊!”嫉妒不已的剜了正在烤兔肉的沃森一眼,費奇轉(zhuǎn)而問:“肥姐,你的屬性是什么?”
“木屬性。”沈涵秋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句,眼直直的盯著已烤得滴油的兔肉。
“我?guī)Я擞泄牵兜啦诲e的,要不你先墊墊底子。”擅于是察言觀色的費奇掏出一大捧五顏六色的果汁糖,遞給沈涵秋。
酸酸甜甜的果汁糖,很對沈涵秋的胃口,她的注意力從烤兔肉上分了一半回來。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費奇聊了起來。
費奇天賦不錯,人也很有悟性。逮到這種良機,問的都是一些旁人沒有想到的問題。而沈涵秋不拘泥于玄風大陸術(shù)武兩道慣性思維給出的答案,不僅在他眼前打開了一扇新的窗戶,也讓沃森他們都獲益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