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苦和玄難繞著高碉搜索了一圈過來,剛好聽到飛鷹師徒的對話,玄苦幸災樂禍的說:“玄難,聽到沒有,這就是收徒不慎的下場。以為揀了大便宜,還在我們面前炫耀來著,可結果,人家就拿他當個奴才。”
“為我弟子辦事,我樂意。”飛鷹的師傅氣咻咻的嚷完,甩手走了。
玄苦還想說點什么,讓玄難給攔住了:“多大歲數的人了,還爭這閑氣,幼稚!”
“我這也是禮尚往來。誰讓他成天得瑟來著!”
“行了,有這閑功夫,你還如抓緊
時間把鷹王妃給找出來。別忘了,我們也是領了差使的奴才。”玄難不耐煩的斥道,玄苦頓時蔫了。
哥倆在高碉內外仔仔細細搜查,只除了沒去地底洞穴,所有的樓層自上而下全都搜了個遍,仍是一無所得。出了高碉,玄苦煩躁的說:“鷹王妃跟鷹王子小倆口到底在搞什么鬼?鷹王妃要是明說想進梵谷,難道陛下會反對么?她犯得著冒險潛入么?”
“梵谷的秘密,也不是能盡讓鷹王妃知道的。連鷹王子都被瞞了這么多年,不然以鷹王子的心高氣傲,他能甘心拜那老東西為師么?”
“也是。你說,要是當時是我們領的指點鷹王子修煉的差使,他會不會拜我們兩個為師?”
“你剛才也說鷹王子只是把師傅當奴才,現在又想做他師傅了?”玄難搶白了一句,再道:“別說這么沒用的廢話,提升自己的實力,早點離開梵谷,去那邊才是正理。”
“唉,咱們這段時間哪有空修煉,全都圍著鷹王子和鷹王妃小倆口打轉了。就說現在,你知道咱們得上哪兒找鷹王妃去么?”
玄難說:“鷹王妃在梵谷最熟悉的就是桃林,如果她沒有離開內谷,我想她最可能的就是藏身到桃林。”
“那咱們還不快去逮人,不然去晚了她又該溜了!”
“蠢啊!”玄難自后踹了孿生兄弟一腳。兄弟倆身手相同,這又是猝不及防中,玄苦竟給踹了個狗啃泥。雖然沾地馬上彈身躍起,嘴里卻沾了草屑。
“你干什么!”
看看左右無人過來,玄難低聲道:“得罪誰,你也別得罪鷹王妃。至少在陛下沒有明確意旨前,咱們不能得罪鷹王妃。”
玄苦縱然不明白,但兄弟倆打小兒遇事都是玄難拿主意,所以這時候也不跟玄難唱反調,只抱怨:“那你也不用踹我啊!”
玄難懶得回答,當先朝桃林方向去了,玄難也趕緊跟上去,兄弟倆裝模作樣的一路搜尋而去。進入桃林后不久,玄難使了個眼色,對玄苦說:“我看這桃林里沒有人來過的樣子,鷹王妃就算要藏也不會藏在這里。”
“那我們就隨便轉轉,然后去覆命,就說鷹王妃已經離開了內谷。”
“就這么說好了。鷹王妃能夠借用草藤指路,出入結界毫無阻礙,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們就這么回去覆命,也不會惹人懷疑。”
哥倆扯了通廢話,又隨意轉了轉,然后就出林而去。
桃林中,望著玄苦和玄難離開的方向,沈涵秋奇怪的說:“這倆老頭在干什么?”
約翰從一株桃樹后出來,淡淡的說:“假如你是鷹王妃,那么他們這話就是示好于你。”
力諾從另一株桃樹后出來,說:“看來,這倆老頭已經發現了我們。”
龍古力的聲音從力諾后方傳出:“也未見得。他們應該只是猜到了鷹王妃會到這里來藏。沒有見到,當然,他們也確是要示好于鷹王妃,沒打算搜索。同時,我想他們應該沒有發現我們逃出來了。”
沈涵秋點點頭說:“要真是這樣,那我們盡快離開,從我來的路上出谷。不過,我得事先說明,我來的時候,有兩人跟蹤我,很可能就是他們。也就是說,你們只能賭這倆老頭真
的是想示好于我,不然,你們就死定了。要不要跟我走,你們自己決定。”
“走的話,有一半生機。不走,連一成生存機率都沒有。這桃林并不安全。不,整個梵谷沒有一寸安全的地方。留下來自尋生路,跟自尋死路沒區別。我走。”龍古力斷然道。余者也很快形成統一意見,都決定跟沈涵秋離開。
天黑沉沉的,大雨即將來臨,桃林中一行人在沈涵秋的帶領下向東潛行。也許是桃林地處梵谷縱深少有人至,也許是玄苦玄難用了什么法子,一路上只碰到了幾只體壯如豬的野兔,沈涵秋這行人就抵達結界。
一根貼地而生的青藤,在沈涵秋的手中瘋狂的生長著。就連見多識廣的龍古力和穆南也吃驚得眼珠子差點掉出來,余者更別提了。沈涵秋懶得多費唇舌,干脆用藤將他們拴起來,拖著出了結界。
到了結界之外,龍古力才勉強鎮定下來,贊道:“真乃神技啊!”
怎么說龍古力也曾是這玄風大陸的顛峰強者不是?看他祟拜的神情,沈涵秋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笑道:“嗬嗬,對于你們玄風大陸的土著而言,我這一手,就說是神技也不為過了。不過,現在不是閑談的時候,你們各自逃命去吧。我得先走一步了。”
非親非故,沈涵秋能把自己等人從那不見天日的詭異地方救出來,再帶出梵谷,已經算是天大恩情了,龍古力他們也不敢奢望讓她全程護送,把自己送到家門口,所以除了感恩的話,都沒說別的。
倒是沈涵秋臨走前又說:“本來我可以把你們帶到更遠的地方,但是我擔心飛鷹派人暗中監視我,讓他的人發現你們就不妙了,所以,我們還是早點分開的好。”
沈涵秋騰身飛起,臃腫的身體一點也不嫌笨拙,飛得又快又穩。很快就消失在龍古力等人視線之外。
直接飛回鷹王府,沈涵秋落地便喝問:“飛鷹在不在?”
一身酒味的飛鷹閃身出來,陰陽怪氣的說:“風liu快活了這么多天,鷹王妃終于知道回來了嗎?”
“我去了梵谷。”
“嗯,那里基本上都是男人。”
“飛鷹,我需要你老老實實回答我一個問題。”壓下心頭騰騰直往上沖的火焰,沈涵秋力持平靜的說。
“老老實實?沈涵秋,在你面前,飛鷹算是哪根蔥,哪根蒜,我自己心里有數。但是你也別太狂妄了。須知,在這玄風大陸,你還沒有站在顛峰。”
“我不是來跟你吵架的。”
“我也不想跟你吵架,你還不配。”飛鷹露出惡意的笑容,然后振臂大喝:“把這賤人拿下!”
鷹王府的院墻上頭,冒出許多身頭盔甲的軍士,他們都端著軍中特制的長駑,對準了沈涵秋。
“就憑這幫大頭兵,用這些破駑,你就認為可以制伏我了?”沈涵秋怒極反笑,那笑聲又嗲又媚,笑得好些軍士氣血上涌。
飛鷹臉色鐵青,卻浮出一抹輕忽的笑:“沈涵秋,你應該知道,飛鷹不是輕敵之人。盡管我也不想我們之間決裂的一天來得如此之快,但是我也是早有準備。”
沈涵秋這才醒悟飛鷹有多恨自己,一時竟無法開口。
“師傅,動手吧。盡量要活口。”飛鷹話音落地,他的身邊平空出現了一個黑袍人。
“她私自潛入,又偷偷帶了七個人出谷,讓她留全尸都是便宜她的。”黑袍人低聲說道。
“你照辦就是。”飛鷹態度強硬的回了一句,他師傅竟然不敢再吭氣,旋身上前,揚動寬大的袍袖,朝天打出一道烏黑色光芒。烏黑色光芒沖上半空劃了道圓弧后,又直射而下。
沈涵秋聽到自己的行蹤都讓黑袍人掌握了,也不廢話,凝出一根泛著暗紅色光芒的木靈魔杖,甩手擊出。
那一道暗金色光芒由下而上,與由上而下的烏黑色光芒,在半空碰撞,發出的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震亂了墻頭那些軍士的思維,好些人都失足墜落。氣得飛鷹大罵:“一群廢物!”
暗紅色光芒和烏黑色光芒一觸即分,這一記對拼,竟然是平分秋色。
“果然很強!看來那天晚上你是有意手下留情。”黑袍人忽然露出一口黃牙森森然笑了。
沈涵秋猛的扭頭去看飛鷹,那黑袍人就趁她心神恍惚的一瞬間發動襲擊。他飛速上前,藏在袖中的如鷹爪般的雙手迅疾扣向她的喉嚨。
心碎了,沈涵秋的表情卻沒有絲毫改變,她猛地回召回木靈魔杖,向那已撲至面前的黑袍人后腦砸去。現在的她心灰意冷之下,竟抱了以命換命的想法,打算著即使她的喉捏碎,她也能用那換黑衣人一命。
隨著黑袍人的左爪不斷地逼近,沈涵秋的木靈魔杖也以更快的速度接近他的后腦。在那烏黑的指尖幾乎碰到她的脖子時,黑袍人忽然一聲怪笑,飛快的低下了頭,木靈魔杖便貼著他的頭皮飛了出去,直插她的胸口。
電光石火間,那根觸及到沈涵秋胸口的木靈魔杖忽然煙消云散,黑袍人大驚,正要后退,不妨她手中暗紅色光芒一閃,又是一道木靈魔杖彈射而出,他連閃避的機會都沒有,胸口便插了根木靈魔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