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沉淀之后的成功

因為云炎宗目前有十名內門弟子，而外門弟子只有李笑一人，所以在平均觀念作祟之下，平日里負責教授李笑修行的，就是十名弟子輪番教授。

一天換一人，十天為一輪。偶爾有事的還可以請假輪替。

于是，今天李笑還按照大師兄說的要抱元守一平心靜氣，第二天就聽二師兄說極動乃是極靜，要想達到極致的安靜，就要先極致運動……

這樣一來，李笑修行的成績和效果，可想而知有多么的糟糕了。

“資質本來就差，偏偏還有十個不同風格的教授者教授修行，你能修出成績才叫見了鬼呢。與其如此，不如只聽一個人的。”三師兄牛仁說的話讓李笑思考了很久，覺得這確實是一個很好的方法。雖然不見得能讓自己如何突飛猛進，但絕比原地踏步要強的多了。

云炎宗內門弟子十人之中，三師兄牛仁不見得是修為最高的那個，但在李笑看來，他卻是整個宗門之中，對自己最好的人，而且也是真心教授他修行的人。從來沒有因為他的資質問題而有絲毫的看輕。

“師兄，我來了。”

修行靜室將外界的一切噪音全都隔絕在外，房間里燃著檀香，正對著門的墻壁上寫著一個大大的“靜”子，一旁的蒲團之上，三師兄牛仁正盤坐在那里，眉宇之間一片平靜。聽到李笑的聲音，他睜開眼睛點了點頭：“進來吧。外面太吵。”

待到李笑進來之后，他指示他如自己一樣盤膝做好，沒有直接開始講課，而是沉吟一番，問道：“說說這些天來你的感受吧。上次我說讓你只聽一人的，不知你如此做了之后，有沒有什么變化。”

李笑點點頭：“雖然還沒有覺得有什么太明顯的進步，但至少我的腦子不會像以前那樣混亂了，那些其他噪雜的聲音不在，凝神靜氣很容易了。”

“那就是有效果了。修行之路漫漫修長，一個人精力又有限的很，一心一意的沿著一條道路走下去已是不易。更何況你還沒踏上這條路之前就已經有好幾個聲音告訴你先邁左腳還是先邁右腳，搞得你完全沒有主意，不知該聽誰的。但如果摒棄掉那些多余的聲音，只留下其中一個，你就不會受到那些多余的干擾，可以一心一意的用同樣的節奏走下去。這才是最正確的修行方法。我已經和師尊說過了，今后就不用師兄師弟他們教授你了，你只要跟著我修行就可。這樣一來他們可以全力修行，你也能夠少掉很多干擾，專心一意。”

李笑聽了，心中自然是欣喜無比，但隨即卻忍不住皺眉擔憂道：“這樣一來豈不是耽誤了師兄你的修行……”

“沒你說的那么嚴重。每天不過一兩個時辰而已。何況我如今已經到了瓶頸期，若是沒有什么領悟，一時半刻也是踏不出那一步的。更是不能心急。”牛仁笑笑，倒是不怎么在意。

“師兄，我，我真是太感謝你了。”

“好了，虛頭巴腦的干什么。我們之間哪需要那些。”輕輕在李笑肩頭錘了一下，牛仁不再廢話，肅容說道：“既然你已經能夠凝神靜氣了，那么想來再踏上那條路會容易很多。你且再試試我之前教你的那些，調整呼吸吐納吧。”

李笑依言，閉上眼睛摒除一切雜念，開始靜下心來嘗試著感受自己體內的呼吸節奏，并一點點的控制其按照某種節奏運行。

一時間，僻靜的靜室之中，只有李笑緩慢悠長的呼吸聲。

控制呼吸吐納節奏是踏上修行的第一步，也是對一個人控制自身能力的一個檢驗，如果連自己的呼吸都不能很好控制把握的話，將來又如何控制自身力量和真元，乃至更高深之后控制神念和道心。而這些如果做不到，那也就不用修行了。

“自由控制呼吸吐納，然后嘗試著控制自身肌肉和筋骨的顫抖，就是筑基期的全部。等到你能夠控制肌肉筋骨顫抖，并讓呼吸維持在一個特定節奏的時候，身體會自然而然的發生一些小小的調整改變，將無法契合這個節奏的雜質清除出去。這種固定節奏不受外界因素干擾的呼吸，就是所謂的‘內’呼吸。”

牛仁的話在耳邊響起，李笑緩緩的呼吸著，并不為聲音所動，依然按照自己的節奏在緩緩調整身體。他現在呼吸節奏才剛剛能夠控制，控制肌肉筋骨還不能做到，貿然行事只會大亂好容易培養出來的節奏。

發現李笑能夠不為外力所動搖，一旁的牛仁微微點頭，不再試圖擾亂，而是同樣盤膝，凝神靜氣調整呼吸，和李笑按照同樣的節奏進入“內呼吸”中。

控制呼吸按照一定的節奏運行，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其實很難。特別是對李笑來說更加困難。時間一長，他甚至有一種呼吸不暢的錯覺，總是不自主的想要大口大口的深呼吸，覺得氣短憋悶非常。

這種氣不順的感覺是修行初期經常遇到的問題，也是牛仁所說的“排除無法契合節奏的雜質”。很是干擾修行。如果不能忍住而任由身體需求而行，就會功虧一簣，從頭再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的，李笑的額頭開始出現細密的汗水。雖然呼吸還是那樣有節奏，但明顯不如最開始時時候那樣自如了。開始不由自主的用起了力氣來控制。再然后，李笑用力越來越大，身體更是開始出現了輕微的顫抖，先是手臂，然后是面部，接著背脊，尾椎……顫抖仿佛傳染一樣，一點一點的遍布了全身上下，到了最后，李笑整個人都開始了輕微的顫抖，額頭的汗水沿著臉頰緩緩而下，在抖動中一滴一滴地低落，而他的頭頂，更是有了極輕微的白氣冒了出來。

感受到身旁的動靜，牛仁睜開眼睛看向李笑，臉上終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一年來的無數次失敗，在今天終于是成功了。這樣一來，他也算是正式踏上這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