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儼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還好無大礙,不然這輩子本王都難以心安啊。”他把烏羽瀾割腕的原因全部歸究到了自己的身上。
烏尤特說道:“這并不是父王您的錯,瀾瀾這不是沒事了嗎?您就不要自責了。”
烏儼隆嘆了口氣:“本王不是一個合格的爹。竟然差點害了自己的女兒。”
御醫站了起來對烏儼隆說道:“族長,公主現已脫離生命危險了,只需調養幾日就可,所以您無需自責的。”
烏儼隆點了點頭,深深地看了眼烏羽瀾然后就轉臉對御醫說道:“走吧,本王送你出去。”
御醫趕緊推辭道:“這可使不得,您是一族之長,何來送我的道理呢?我自己出去便可。”
“本王有些事情想要問問御醫,御醫可有時間?”
御醫微微低下頭然后說道:“族長愿意向下臣詢問事情,那是下臣的榮幸,怎會沒有時間呢?”
“那就好,御醫,這邊請。”烏儼隆作出了一個請的手勢,御醫就微點了下頭然后朝門外走去。
烏儼隆轉過頭對烏尤特說道:“好好照顧瀾瀾。”說罷他就出去了。
烏尤特心疼地看著烏羽瀾那張蒼白地如若白紙的臉說道:“傻妹妹,你這樣傷害自己又是何苦呢?你所做的,那個人根本就看不見,根本就不知道。”
烏尤特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后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心里開始泛起了濃密的憂傷。這個世界上究竟有多少人對單戀一念執著,又為了自己所愛的人奮不顧身呢?應該數不勝數了吧?那如果自己真的遇見了畫像中的女子,自己會不會為了不顧一切呢?
還是,根本就沒有遇見這個女子的機會?這個女子或許真的僅是自己臆想出來的。
走至人較少的地方,烏儼隆停住了腳步對御醫說道:“真的沒有活過來的可能了嗎?”
御醫想了想然后說道:“應該沒有多大可能,隆王妃中的是罕見的bingdu,恐怕解藥并不好拿到手。”
隆王妃是烏儼隆的妻子,也是烏尤特和烏羽瀾的生母,一向喜歡進行藥物研究的隆王妃,在多年前誤食了一種毒物然后就中了bingdu。中了bingdu之后并不會馬上死去,而是會感到全身冰冷十天,之后才會徹底失去意識。所以隆王妃至今都被冰藏在花榮族正殿的地下的一個密室里。可是這個沒有人知道,就連烏尤特和烏羽瀾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母的尸體還完好無損地保存在地下室里。一直以為自己的生母已經入土了,因為烏儼隆也是這樣對外宣稱的。
烏儼隆皺起了眉頭:“解藥很難弄到?那這么說還是有bingdu的解藥了?在哪里?”烏儼隆有些激動地攥住了御醫的胳膊。
御醫有些吃痛地嘶了一聲。烏儼隆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沖動,所以就趕緊松開了手:“本王失禮了,還請御醫莫怪才好。”
御醫揉了下自己發痛的胳膊然后就又恢復了平日里的表情:“不礙事的。關于解藥,下臣和其他幾位御醫探研許久才有了結論。治愈bingdu的藥物我們這邊找不到,只有中原地區才有。”
“中原?”烏儼隆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是的,而且聽說可以治好此毒的人如今僅有一人,趙天龍。他是西域人,家族里世代學習施毒和解毒,所以此毒對于他來說應該只是小菜一碟。”御醫說道。
趙天龍?烏儼隆問道:“那趙天龍是何人?有沒有可能將他請到我們花榮族這里為王妃愈病呢?”
御醫有些囁嚅地說道:“將他請來的可能性可以說是微乎其微了。他的女兒趙心妍是南晉朝的妍貴人,這個趙天龍一向以皇上馬首是瞻。現如今又聽得您有意進兵中原,恐怕是比去請玉皇大帝還難啊。”
烏儼隆本來滿懷著著的期冀這下又落空了。
難不成要他親自前往天朝拜求解藥嗎?可是一旦如此,他進兵中原的計劃豈不是又要擱置?或許這樣一來,他以后就再也沒有機會實現自己的抱負了!
但是隆王妃卻又是他深愛的女人,這么多年,他從來沒有放棄過對奇跡的翹盼還有對解藥的探尋。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點曙光,難道他可以就此放棄嗎?那他豈不就是沒心沒肺的人了?
人家說的還真不錯,魚與熊掌不能兼得。在江山和美人之間他也必須作出一個抉擇了。
“好,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烏儼隆垂下了眸子,在漆黑的夜幕下看不清神色,可是此刻,他的心里一定不好過。
御醫說道:“那下臣就先退下了。”說完他就識相地退下了。
第二日的清晨,是個不錯的天氣。
看來真的已經迎來了陽春三月了,雖然吹在身上的風還是帶點涼意的,可是較之前陣子,已經和暖了許多了。可是即便天氣再好,某人也都提不起任何興趣去御花園里逛了。
劉溆風今天一早就急急忙忙地趕回拾月宮了,程公公還以為皇上是把什么重要的東西放在拾月宮了,所以才突然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然后就一路快步地趕著。可是當程公公一路緊隨著劉溆風到了拾月宮之后,看著劉溆風那些動作還有自言自語的話就徹底石化了,無語了。
劉溆風一回到拾月宮就開始澆花,一邊澆著花,他還一邊在嘴里喃喃自語道:“委屈你們了,朕竟然忘記了要來給你們澆水。如果到時候沒把你們養好,霽兒回來了一定會罵朕的,你們告訴朕,霽兒什么時候才會回到朕的身邊好不好?告訴朕……好不好?”
程公公聽完劉溆風的話就暗暗地抹了把淚。他可是一朝之君,他是天之驕子,他高高在上,不可侵犯。可是現在卻為了一個女人而變得如此消沉。以前沈翊寧離開的時候也沒見他把自己搞的這么消沉。難道沈霽寧果真就是他的劫嗎?
“皇上……水都漫出來了……”程公公輕聲地提醒道。現在的皇上就象是丟了魂一樣。
劉溆風看了下自己手里的花壺,果然,水已經流盡了,而且花盆里的土壤也因為自己澆下去的過多的水而變得泥濘不堪。水已經順著花盆的邊緣流得滿地都是了。他的腳邊也濕了一片。
劉溆風假裝若與其事地收回了視線然后把手里的花壺放到了旁邊的石椅上然后站了起來:“一時走了神……朕最近,是不是總是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