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這樣平靜的生活下,雷鳴依然在擔心著,好像這個不定時炸彈隨時都會爆炸一樣。但是雷鳴愕然的發(fā)現(xiàn),自從這次回村以后,到現(xiàn)在都一個多月了,一直相安無事,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過,雷鳴不禁覺得有些失望。倒不是雷鳴非常期盼這個人能再次作案,只是就這么耗著,雷鳴的心里非常的不舒坦,就連學校里的張卿校長也沒了往日的歡笑,整日里也開始眉頭緊鎖了。
但是不管雷鳴愿不愿意,村子里真的安寧了下來,村民們也逐漸的接受了雷鳴,以前的事再也沒有人提起,那些剛開始拒絕和雷鳴說話的老年人,也漸漸的和雷鳴打起了招呼。這樣的改變,雷鳴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沮喪,高興的是,村里人再次接受了自己,沮喪的是,破案的事目前來看,是遙遙無期了。
田野里的莊稼,卻不因為雷鳴的情緒而有所變化,還是按照自然周期自然的長著,眼看著就要成熟了,天氣也非常的不錯,看來今年又是一個豐收年。村里人在自家門口聊天的少了,相約一起到地里轉(zhuǎn)轉(zhuǎn)的多了,和往年一樣,每次當莊稼成熟的時候,也是村里人最忙的時候,那些貪嘴的山雀,也在這個時候最活躍。平時在村里,甚至整整一天,都見不到任何鳥雀的影子,但是最近,你隨便的抬眼一看,都是一群一群的,望著地里的莊稼虎視眈眈。也就是說,每年兩次的“人雀游擊戰(zhàn)”即將開始了,地里那些矗立著的稻草人,此刻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在這期間,雷鳴也回過市里幾次,每次都會到醫(yī)院去看看秀蘭,現(xiàn)在的穆紅的父母,已經(jīng)能夠自己從醫(yī)院走到家,在從家走到醫(yī)院了。每次,都是老兩口用心的燒好湯,用勺子一點點的喂著秀蘭,雷鳴每次回去,都會看到兩位老人在細心的照顧著秀蘭,并沒有半點的嫌棄。雷鳴在感嘆自己命運不濟的時候,也感謝上天,把這兩我慈祥善良的老人,送到了自己的身邊,讓自己在一度的迷茫之中,還能感到一絲寬慰。
又是一個周末,雷鳴照例去看秀蘭,在醫(yī)院里和穆紅的父母一起,陪著秀蘭坐了一下午,這是雷鳴最近以來,每個星期最高興的時間,但也是心情重新低落的時間。這一次,由于還要回家拿點東西,在接近晚上的時候,雷鳴離開了醫(yī)院,回到了市里的家里。
這是這么長時間以來,也就是自從秀蘭出事以后,雷鳴第一次再回到自己的家,看著到處整潔干凈的房間,雷鳴打心眼里感激穆紅的父母。在兩位老人還要辛苦照顧秀蘭的時間里,也能把房間打掃的這么干凈,確實能讓雷鳴很感動。這時,雷鳴身邊的電話響了,打開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猶豫了一會,雷鳴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里傳來的是一個男人的聲音,雷鳴覺得有些耳熟,但是想不起來是誰,知道對方自我介紹的時候,才知道這是周成打來的電話。周成在電話里說,自從離開雷鳴后,周成又去了好多地方,游覽了許多的名勝古跡。現(xiàn)在之所以給雷鳴打電話,是經(jīng)過這里,想順便來看看雷鳴,不知道雷鳴方不方便。聽著周成的話,雷鳴的思緒一下子就回到了剛認識周成的那個場景,想想自己也好久沒見周成了,就趕緊答應著,并邀請周成到自己的家里來做客。
為了迎接周成的到來,雷鳴在家里忙活開了,但是轉(zhuǎn)了一圈,卻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也干不了:房間里干凈整潔,不需要自己收拾打掃;廚房的水壺里,有好像是剛燒開的兩壺熱水;冰箱里,已經(jīng)做好了幾道菜,仿佛知道雷鳴要請客似的。其實雷鳴自己心里清楚,這是穆紅的父母做給自己吃的,怕自己在那個山村里在吃食上受委屈,每次周末回家,老兩口都會竭盡全力的弄點好吃的,留給雷鳴。思來想去,雷鳴發(fā)現(xiàn),此時的家里,就缺點酒了,但是現(xiàn)在天色已晚,要想買酒只能等到明天了。
回到醫(yī)院的時候,雷鳴告訴穆紅的父母,明天家里要來客人,可能自己就不能有太多時間陪秀蘭了,希望穆紅的父母能體諒一下。聽到雷鳴這樣說,穆紅的父親就裝出不高興的樣子:“你這孩子,都喊我們爸媽了,還在乎這些?你有什么事,就先去辦,這里有我們倆,沒什么事的。”看著穆紅父親真誠的樣子,雷鳴覺得自己也許真的多想了,穆紅的父親說得對,現(xiàn)在的他們,就是真正的一家人。
第二天天一亮,雷鳴就從醫(yī)院出來了,從超市里買好了酒,就到火車站門口等著周成,可是等了好長時間,按照電話里約定的時間早就過了,也沒看到周成的影子。雷鳴不停的看著時間,顯得有些焦急,這時,電話又想了,是周成打來的,他問雷鳴現(xiàn)在在哪里,還說他現(xiàn)在正在里面的家門口,希望雷鳴能把門打開。雷鳴聽了一愣,周成這家伙怎么知道自己住在哪里?不過沒容他多想,就趕緊告訴周成,自己在火車站門口等他,現(xiàn)在就回家。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雷鳴就遠遠的看見了周成的身影,這么長時間沒見了,不知道見面后,互相還能不能一下子認出來。這樣想著,雷鳴決定和周成先開個玩笑,裝作不認識似的,想從周成的身邊經(jīng)過,沒想到剛走到周成的跟前,就聽見周成興奮的喊道:“雷大哥,我想死你了!”說完,還給雷鳴來個了熱情擁抱。也許是自己最近太過勞累了,也許是周成常年在外,變瘦了,也變黑了,周成能一眼認出雷鳴,但是雷鳴卻不能一下子就認出周成來。雷鳴仔細才看著眼前的人,全身上下,和當初認識周成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只有那雙眼睛,還能說明,這個人真的就是周成。
雷鳴趕緊把周成讓進屋里,一邊招呼周成隨便坐,一邊給周成端來了熱水。同時,雷鳴也吐出了自己的疑問:“周成啊,我怎么沒在火車站接到你?你跑哪去了?”周成一邊喝茶,一邊笑呵呵的說:“昨天告訴你的時候,我已經(jīng)在這里的賓館住下了,你以為我今天下火車直接上你這里來啊?”雷鳴想想,也是,人家是游山玩水的專業(yè)人士,不可能像自己想的那么簡單的,是自己誤解了人家的說法,才會造成自己傻呵呵的在火車站門口等了大半天。
就像當初雷鳴羨慕周成一樣,看到現(xiàn)在的周成飽經(jīng)風霜的臉龐,雷鳴的心里依然還是羨慕,只是這只能是羨慕,目前的雷鳴,絕對做不到能和周成一樣。雷鳴和周成暢快的聊著,從兩個人村部相識,到雷鳴的全程陪護,再到后來的贈送物品,這些事情就好像發(fā)生在昨天。雷鳴問的最多的,則是周成在外面的見聞,以及周成在外面的經(jīng)歷,同時也告訴周成,有朝一日,一旦時機成熟,他也會像周成一樣,游覽天下的。
周成一邊笑著,一邊回答著雷鳴:“我說雷大哥啊,你也別成天想著這種事了,我怕你吃不消這里的苦。你看看我,這才多久不見,不要說是你,有時候照著鏡子,我都差點認不出自己來了,看樣子,要想恢復到和你剛見面時的樣子,得休息很長時間才行。但是你也知道,我是一個閑不住的人,到處游蕩也許就是我最好的歸宿,如果你真的愿意和我一樣去做這件事,只要你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我隨時歡迎你,和我一同去參觀祖國的大好河山!”一席話,說的雷鳴心里很是激動,但是旋即,充滿希望的眼神瞬時黯淡了下去。
周成在外闖蕩多年,雷鳴這個小小的變化,自然逃不過周成的眼睛,他試探性的問雷鳴:“怎么了,雷大哥,是不是有什么不開心的事,說來給小弟聽聽,看看我能不能幫助你。哦,對了,是不是還是村里的事?到現(xiàn)在還沒找到是什么原因嗎?”雷鳴沒有回答,周成卻猜到了答案,不由得跟著雷鳴嘆了口氣:“你說說,現(xiàn)在的警察都是干什么的,都過了這么久了,連這一個小山村的事都擺不平,又怎么能保護老百姓的生命安全呢?”
雷鳴雖然情緒很低落,卻也聽出了周成對警察的不滿,這讓雷鳴有些不解,但是當他看到周成一身的風霜的時候,也能理解周成的想法了。出門在外,應該沒少和警察打交道,也許碰到了極個別的警察,導致了周成最終對警察的印象不好,這也不足為怪。但是,雷鳴覺得周成的話里,似乎還有另一種語氣,只是雷鳴這方面經(jīng)歷的少,不能確定周成為什么會有這種語氣。
中午,兩個久別重逢的好友,坐在寬敞的客廳里,雖然沒有什么好酒好菜,但是兩個人卻你一言我一語的,相談甚歡。酒也喝了不少,到最后,桌子上剩的全是菜,酒瓶子卻全都空了,不過還好,也許是兩個人都很有涵養(yǎng),酒瓶子竟然一個都沒倒,都好好的立在桌子上。只是,人就沒那么穩(wěn)當了,兩個人,一對,都躺到了地上。
只是,到了半夜,透過些許的夜光,依稀能看到,客廳里好像有人影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