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雪萍端了兩菜一湯過來,看見小刀也在,嗤笑著放下食盒,轉(zhuǎn)身想關(guān)門出去。
“姐姐,你等一下。”蕭瀟叫住正往外走的雪萍,回頭又瞇起眼,丟給小刀一個不爽的眼神。
小刀乖乖的“哦”了一聲,被蕭瀟轟出了屋子。
雪萍看著小刀走遠了,背影消失在視野中,她頭疼的說:“喲,好好的,我一來,他就走
……看來我來的不巧啊?!”
蕭瀟聽出雪萍話里有話,知道這個看似正經(jīng)的人,心里也裝了一半壞水,學了八卦那一套。
蕭瀟屁股已經(jīng)好了許多。她的屋子位置比較偏,白天背陽,入夜后更加冷清,晚上基本沒人肯來這里竄門。雪萍和她一個屋子住著,已經(jīng)減了不少苦逼情緒,挨打得閑,她竟然心情很好。
“晚上一般沒人過來,你去好好洗洗。”雪萍指著蕭瀟屁股上的演戲道具,眉頭一皺,擔心道:“小心傷口碰了豬血,潰爛了,你哭都來不及。”
話音剛落,蕭瀟蹦跳起來,抱怨一句:“你怎么不早說!”然后提著裙子到了旁邊換衣服。
“我去給你打水。”雪萍轉(zhuǎn)身看到食盒,又朝里囑咐了一句,說,“菜快涼了,你趕緊吃完,我來收拾。”
蕭瀟應承一聲,打開衣櫥,翻箱倒柜一通,才找出干凈的中衣、襯裙。低頭掃到那件沒了襯里的粉色長裙,蕭瀟想到了那個蒙面的受傷少年。
愛吹牛的夏侯同學,不知道怎么樣了。
蕭瀟早晨醒來的時候,就躺在軒園正廳的暖炕上。她整晚只見過夏侯天桓,至于后邊出現(xiàn)的夏侯天明和一眾侍衛(wèi),她根本沒機會看到。甚至絡腮胡子扛她回來,她也不知情。還以為自己夢游了一圈,最后誤躺在了正廳。
沒人發(fā)覺蕭瀟懷里藏的盤龍流蘇玉墜子,綿綿第一個看到她,盯上的是系在她身上的披風。反正蕭瀟醒來披風都已經(jīng)不在,她欠堂堂夏侯六殿下的東西,自己卻不知道。以至于多年后,兩人相遇,蕭瀟還振振有詞,噴他胡謅。
“寶貝,姐姐贖身全靠你了。”蕭瀟如獲至寶,小心翼翼的找了張紙包好,放到柜底下,拿了衣服蓋住。
她換上衣服,又掃了一眼落鎖的衣柜,覺得自己犯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低級錯誤。
試想啊,《紅樓夢》里抄檢大觀園那一段,精干的鳳辣子帶著一眾丫頭婆子逐院搜查,哪兒都翻,別說一把鎖,就是香囊都要拆開來細細查看。
蕭瀟閉著眼,努力回憶著自己從前廳偷了幾次**,又默數(shù)了自己偷拿出去托人轉(zhuǎn)賣的幾次,掐指一算,終于舒展開眉頭。
這**已經(jīng)順利推銷完了,碎銀子和銅錢,蕭瀟已經(jīng)在順溪邊兒上挖了個小洞埋好,還特意插了一株仙人掌做記號。通常,不是神經(jīng)病,就不會來順溪這荒涼的地方刨坑挖銀子。蕭瀟很放心地嘆了一口氣。
打開食盒,入目是香菇青菜、排骨豆腐和蛋湯,蕭瀟口水一咽,慶幸自己攤上了病號待遇。說實話,她有老長一段時間沒碰過排骨了,光看著,口水就泛濫。
“肉肉不知回來沒有。”蕭瀟數(shù)著米粒,夾起一塊冷豆腐,含在嘴里。
整天,她都沒看見這只肥嘟嘟的狗。
“哦,她回來了。”蕭瀟自言自語。她轉(zhuǎn)念一想,知道肉肉是花姨娘的狗,現(xiàn)在那個女人回來了,估計肉肉也不會惦記自己這個喂了它半年神仙雞的人
蕭瀟一邊咽冷飯,一邊盯著衣櫥那邊看。左右覺得不妥,又想重新藏起來。
藏哪里好呢?
“飯菜都涼了吧?”雪萍的聲音從屋外傳進來。
蕭瀟想的入神,被聲音嚇得筷子一抖,最后一塊排骨掉在了地上。
換做平時,蕭瀟根本不用伸手去撿,肉肉早就開展了清理工作,保證狗舌舔過,嶄新瓦亮。這會兒,蕭瀟極不情愿地彎下腰,用筷子另一頭夾著地上的肉骨頭,準確無誤地丟到了墻角那個破飯碗里。
“還為肉肉留著肉骨頭啊?花姨娘回來,估計自己帶著了,你快把那碗扔出去。”雪萍放下一盆熱水,叨叨著出去。
蕭瀟砸吧砸吧嘴,知道雪萍是介意肉肉住在屋里。
那只破碗是肉肉的專屬用品,蕭瀟懶得清洗,放著半年多了,什么東西都往破碗里面招呼。時間一長,有了股怪味,雪萍說了許多次,最后蕭瀟重新找了一只破碗,才把那烏漆抹黑的舊碗扔掉。當天晚上,肉肉圍著破碗轉(zhuǎn)悠,狗鼻子嗅來嗅去,愣是不敢去吃。
太干凈了,不習慣。
雪萍說的也對,花姨娘回來,肉肉肯定能過的更舒服,再也不用吃神仙雞的雞殼和雞屁股。
蕭瀟犯下筷子,心里還是想著即將和自己分開的肉肉。
不過,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去做。
夏侯同學給她的流蘇墜子太顯眼了,經(jīng)肉肉狗舌鑒定過,是個寶物,應該能值很多銀子。蕭瀟只恨不能立馬離開臥月樓,去找奉圣茶館的溫姓伙計兌換銀票。
兩人住的屋子,一開門就盡收眼底,蕭瀟居然想不出別的可以藏東西的地方。
雪萍提著第二盆水進來,蕭瀟剛整理了食盒,圍著桌子轉(zhuǎn)。
“食盒我先拿走了,你快洗洗,一會兒自己擦藥。”雪萍還要去值夜。她晚飯沒吃幾口,惦記著蕭瀟在床上,緊趕著就來送飯、提水。
蕭瀟吐了吐舌頭,十分感激地點頭應了聲:“好。”
小胳膊小腿,洗起來也塊,皂角香香的,比現(xiàn)代的香皂還好聞。前廳接客的普通姑娘未必能天天洗花瓣浴,蕭瀟更沒資格,不過聽雪萍炫耀過她在緋云姑娘身邊伺候時洗過一次,蕭瀟有那么丁點兒眼紅。
把流蘇墜子和盤龍玉一分為二,蕭瀟拿著針,把盤龍玉縫在一條寬約半尺的紗布上,然后掀起上衣,像束腰帶一樣在圓滾滾的肚子上繞了五六圈。
蕭瀟滿意的站了起來,走了幾步,覺得肚子裹得不松不緊,十分舒服。
“誒喲。”蕭瀟剛坐下,那塊盤龍玉的棱角就咯到了肚子。
蕭瀟直起上身,深吸了口氣,腰圍瞬間小了許多。趁著束腰帶寬松能動,她雙手一撥,把玉的棱角換到了另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