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人④（闖下禍端）
樓梯口的階梯已經奇怪的消失了，不過從三樓爬回二樓對于他來說還不算太困難，他從房間里取出了繩子，綁在床頭，然后拽緊了繩子搖搖晃晃的爬了出去。
說也奇怪，這個小院里在白天雖然也有陽光，但總讓人覺得陰森森的，李志在搖搖晃晃的繩子上，從上往下看發現，整個樓層都是陰暗的，陽光根本照不進去，而小樓里的燈光都是慘淡著，像是根本沒有打開一般。
這里的人還真是奇怪，喜歡在陰暗的角落生活。
二樓的窗戶是開著的，李志順勢爬了進去，進去以后才發現屋里靜悄悄的，老婆子已經不知去向。
這里的臭味尤為濃烈，李志有些好笑的想，莫非這個老太婆已經知道我看清了，是她殘害了這么多人，所以躲起來了嗎？
暫時找不到事做的李志，決定在房間里逛逛，看看老婆子還有沒有什么事不為人知的秘密。
廚房里已經被收拾得干干凈凈，只是用盆子裝著很多飯菜，昏黃的燈光下，淡綠色的菜安靜的躺在那里。這些就是喂養那些小白蛾的食物了吧！簡單的房間沒有什么能夠在引起李志的興趣，
李志轉過身，突然發現墻上老婆子曾注視的照片似乎有什么衣服尋常的地方。
原來上一次是由于房間太黑，李志隔得有些遠，所以沒有看清，照片其實是一面鐘，指針不知疲憊的轉著，可是奇怪的是，指針并不像尋常鐘表一樣順時針轉著，而是逆時針，這其實也沒有什么。可是有著些許強迫癥的李志，忍不住摘下鐘，玩弄著它的指針。
時針被撥動起來時，讓李志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房間里的燈光毫無預兆的亮了起來，這個鐘表居然能調節屋內的光線。
李志將頭探出窗外，發現樓上的燈光也亮了起來，樓下似乎有什么生物開始躁動起來一樣，齊齊的發出“吱吱”的聲音，像警告，更像是呻吟。
這是小白蛾的聲音。
小白蛾在屋內，不然屋外的聲音是傳不進來的！而且小白蛾懼怕日光，白天只有在屋內才能存活。
只要我在點亮一點，這些惡心的小白蛾就會消失了吧！
一切都該結束了！
李志正準備用這塊鐘把整個房間照亮的時候，老婆子像是感應到什么，趕回了房間，從李志手中惡狠狠的奪回了鐘表。
“你在干什么？”老婆子口氣急促地說，一臉的緊張。
“您不覺得房子有點暗嗎？”李志試探這老人的態度。
“暗又怎么樣，我們已經習慣了！”老人沒好氣的說。
“那你讓我把這個房間調亮一點啊！”李志作勢要搶過老人手里的鐘。
老人繞過李志的手沒好氣的說：“給你說了，我們習慣這樣！”頓了頓，口氣不善地說道：“小伙子，難道不知道，別人的東西不能亂動嗎？”
“對不起，我只是……”
李志話音未落，老婆子已經奪過話頭翻了翻白眼說：“不管為什么，就是不能亂動別人東西！”語氣強硬，不容置疑。
“不好意思。”李志撓了撓頭，一臉無害的樣子。
老人這么緊張著鐘，應該不僅是因為是上面有她的親人的照片吧，更是因為這事關她的小白蛾的生死！
小白蛾是怕強光的，而這塊鐘控制著屋內的光線，白天里小白蛾就雌伏在屋內，夜晚就出去興風作浪。
聽著老婆子絮絮叨叨的念叨一番后，李志假意要上廁所，趁老婆子不留意之際奪過了那塊鐘，老人的力氣本來就不如李志，而且又沒有留意，李志會突然行動。
“不要！”老婆子有些驚慌的想要制止李志。
話音還沒落下，李志就已經把鐘表的指針推向了最高，房間里的燈光像是打破了電阻一樣，一瞬間，亮的幾乎刺眼。
已經習慣常時間幾乎沒有燈光的李志和老婆子被刺激的同時閉上了眼睛。
燈光點亮了整個房間，斑駁陸離的污漬無處藏身的完整暴露在李志面前，墻上還有干涸的血跡，地上幾片沒有清理的魚鱗已經發干。地上開始劇烈的顫動，好像有什么東西要破殼而出，而李志感覺再清楚不過的是那是小白蛾即將滅亡的前兆。
“完了，你會后悔的。”老婆子面如死灰的看向李志。
“后悔，我馬上就能出去了！”李志覺得喜悅幾乎已經要沖破他的大腦，只要小白蛾都消失掉，他就可以走出去了，離開這個困住自己的地方。
“呵呵呵呵呵，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老婆子布滿皺紋的臉上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無論發生什么，我都一定會出去的！”李志信心滿滿的說。
“愚蠢的年輕人。”老婆子頓了頓用冰冷的眼光看向李志才繼續說道。“你難道沒有感覺在這里像是在做夢一樣嗎？”
“是啊，那又怎樣？”李志滿不在乎的回答。
“你是在喚醒什么東西，你，沒有感覺到嗎？你問問剛進來的人，那個是不想出去的啊，后來都安分守己的留在這里，你以為是為什么，這里根本出不去，而且留在這里要什么有什么還滿足不了你嗎？”
地上的顫動漸漸止息下來，李志才意識到完了。
“我是在喚醒什么？”李志呆愣愣的說。
“唉。這里不知在哪里沉睡者什么可怕的東西，燈光就是為了他，才不敢點的太亮，就是生怕會打攪到他，讓他從夢里驚醒，如今……你。”老婆子的眼里流露出深深的恐懼。“如今亦蛾也死了，怕是那個魔王醒來，也沒有能蠶食掉他的克星了。”
李志知道自己已經闖下大禍。
“那你們究竟是怎么進來的？”李志試圖挽回這已經不可收拾得局面。
“我，我是一開始就住在這里的，那個東西被封印時，我答應了守在這喂養亦蛾，隔壁那個女孩，我也不知道，至于樓上的人，我老了，腿腳不利索，從沒上去過。”老人心不在焉的解釋。
“那要怎么出去？”李志試圖從老人身上找到突破口。
“我怎么知道！”老人恨恨地說。“等死吧。”
這個可怕的地方真的是夢境，可是知道這又有什么用，李志不斷閉上眼睛，又張開，終究是事實向他證明他在徒勞無功的演繹著一場笑話，一場并不好笑的笑話
李志失魂落魄地走出了老人的房間，回去的路上，樓梯又自動延伸出來。
看來這個樓梯時老人控制的吧，只在樓梯的主人方便的時候延伸出來，老人的話，他不敢不信，也不敢全信。
如果，他是無意識來到這里的，那么為什么會有那個女孩子接引自己，姐姐又是為什么會被騙到這里來，連死去的姐夫都再次出現了，而老婆子，她在遇上這種事第一反應居然那么平靜，甚至能平靜的告訴自己那么多，她也太鎮定了吧？
她背后還有什么在操控呢？
她又為什么甘心受控于他人之手，那個人有什么值得她去賣命的呢？
李志沿著彎彎曲曲的樓梯走上了四樓，燈光已經再次暗下來，想是老婆子調暗的吧，晦暗的燈光下，李志站在一個房間門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無論怎樣，絕不能坐著等死。
但愿這次能遇上一個想要出去的人！
我的幫手！
推開房門，一股撲鼻而來的香水味朝他襲來，各類奢侈品的logo隨處可見，茶幾上，沙發上，擺滿了名牌時裝，甚至連地上都放滿了各類高檔化妝品。
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坐在房間的中央，身上穿著剪裁得體的時裝，可是也許是氣質問題的干擾，女人看起來有些俗不可耐。
女人感覺到李志的視線，揚起像調色板一樣的臉想像李志笑了笑，臉上厚厚的粉底因為這個動作一層一層往下掉：“坐吧。”女人勉強用一只手騰出了身旁的空位，暴露的時裝幾乎露出了所有肌膚。
李志惡寒了一下，覺得雞皮疙瘩都快掉下來了。
低頭才發現女人手里拿著一瓶依云礦泉水，剛好覺得有些渴的他，正準備接過水一飲而盡時，卻看到女人正在將礦泉水倒在她赤裸的雙足上，包裝精美的礦泉水一滴不剩。
李志覺得有些不解；“你，你是在干什么啊？”
“洗腳啊，看不出來嗎？”女人搖了搖赤裸的雙足，慵懶的伸了伸懶腰有些好笑的看向李志。
“洗腳啊，這里是停水了嗎？”李志覺得自己快要變成十萬個為什么了。“經常停水嗎？”
“停什么水啊，我只是習慣這樣，用自來水的話，我會感覺不舒服！”女人有些心不在焉的說，似乎這是在平常不過的事。
李志算是明白了，這是一個被奢侈品慣壞的女人。
“不過，你們酒店什么時候提供男色服務了？”女人有些曖昧的朝他笑笑。
“您誤會了！”
“……”
“請問，你在這住多久了？”李志盡量忍耐著自己的情緒，對女人說。
“呵，我訂的一個月到期了嗎，那什么，你們酒店服務還真不錯誒，我要續訂哦。”女人興奮起來。
“服務？”李志不解。
“對啊，我需要什么，還沒說出來，只是想一想，你們就送到門口了。”女人狂熱的看向放在旁邊的東西。
“只要想一想，就送過來了？”李志重復道。
“你們酒店自己提供的服務，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嘛！”
“那你是怎么來到我們酒店的呢？”李志讓自己盡量顯得熱情一些的微笑起來。
“市級優秀的五星級酒店，我怎么會不知道？”女人有些不屑的笑道。
李志饒有深意的看了看女人，從臉上擠出一個微笑，渾渾噩噩的退出了房門。
只要想一想，就送過來了，所以會想要留在這個空間繼續住下去？
她們都是一群瘋子！她們都是一群瘋子！
李志從未如此肯定，從那個不停玩著彈珠的女孩再到做飯的老人，再到為姐夫歇斯底里的姐姐，再到這個為奢侈品瘋狂的女人，她們都是瘋子！
李志低著頭，悶悶的往前走，下一個房間，眨眼已經來到他的面前，他已經沒有思維的能力了，腦子里木木的全部都是一團糟，理不出頭緒，也理不出這一切的源頭。
他一腳踹開了大門。
房間里終于和其他房間都不一樣了，房間連那昏暗的燈光都沒有人打開，入目就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李志一腳邁了進去，終于發現了是什么地方不對勁。
腳下是空心的。
沒有實地，他向著身下直直的墜了下去。
一瞬間，落下萬丈懸崖的感覺讓李志驚恐極了，再也觸不到地面了嗎？就這樣死去？
他拼命地想要抓住兩邊的東西，減緩他下墜的速度，可是觸手就是光滑冰冷的石壁，李志絕望的閉上眼睛,只盼著這個洞不會太深。
終于回到地面時，李志感到自己的四肢已經變得酸疼，但是還是無比慶幸的是自己還活著，他無力的爬起來，想讓自己盡量適應坑里的光線，然后想辦法爬上去。
李志突然想起一將事，他終于能相信老婆子說的一句話了，這是夢，這是一個夢境，也就意味著他不會死亡，所以他即使從萬丈深淵真的摔下去，也不會死。老婆子沒有騙他，虛虛實實還是告訴了他一些東西。
而只要這個夢不醒，他就要一直困在這里，一生一世，不見天日。
可是經過這兩天的努力，李志幾乎快要肯定自己走不出去了，費盡全力發現不過是枉然的感覺讓李志覺得有一種無力感在他內心想酵母一樣的，膨脹起來。
復雜的心情去世他奮力的朝墻上踹了一腳，不解氣的坐在地上罵罵咧咧的看著這四方的頭頂。
“李志。”頭頂突然出現一個不陰不陽的聲音呼喚他。隨之而來的還有啪的一聲。
李志有些失措的抬起頭來，房間里的燈光終于被點亮了，看到那個四方天空上站著的人，李志的臉上疑惑不解的表情更是濃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