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醫(yī)
請來的大夫,如果是在現(xiàn)代的話一定不會吊銷他的營業(yè)執(zhí)照,因?yàn)槲蚁朐诂F(xiàn)代他肯定拿不到醫(yī)生的資格證。
終于體會到了庸醫(yī)害人啊!
娘親的手燙傷了,他建議娘親把手泡在冷水里涼涼就好,其他就沒有再開什么多余的藥,好吧,這個(gè)我可以理解,是藥三分毒,少吃點(diǎn)藥比較好,可是,我明明還是高熱不退,他給出的建議也是用冷水泡泡就好,理由是退熱,這個(gè)我真的只想對他說,麻煩您了,哪涼快上哪待著去!
我醒來了,沒錯(cuò),我是被凍醒的。
可是醒來后,不僅我的病情加重了,娘親也患上了傷寒,成天衣不解帶的照顧著我,她自己成天也吭吭的咳嗽起來。
我已經(jīng)很愧疚了,看著她熬紅的眼更是半響說不出話,只能把她騙回去休息。
正咳得難受之際,小狐貍乖乖的跑了回來,卷縮在我的腳邊,毛茸茸的身體有一下無一下的趁著我的腳,紅彤彤的毛皮讓人看了就覺得暖和起來,討好之情,溢于言表。
看著小狐貍這樣,我立即明白一件事,二哥回來了,消失多日的二哥回來了,只有二哥回來,小狐貍才會急于討好我,那日二哥一箭射中小狐貍以后,小狐貍見到二哥總是會避之不及的躲到我身邊。
果不其然,沒有一會,門就被吱呀——一聲推開了。
二哥風(fēng)塵仆仆的趕了回來,看著床上的我臉上病態(tài)的潮紅,“海棠,你沒事吧?”
只是一句話,我的眼淚就已經(jīng)奔騰而出,“二哥,我好想你?!?/p>
他忙走了過來,扶著我想要爬起來的身體,“海棠,莫哭?!?/p>
“二哥以后再也不走了,好不好?!?/p>
“二哥,我病了好久,好難受,娘也病了,也難受。”我哽哽咽咽著說,帶著濃重的鼻音。
“海棠乖啊?!彼鶝龅氖謸嵘狭宋覞L燙的額頭,冰涼的手心卻帶著點(diǎn)余溫,讓我安心起來,閉上眼,任由眼淚滑落。
“二哥,你還要成親啊,成了親還是沒有人再在意海棠了。”我壓著濃濃的難過嘆息著。
“那我會等海棠長大?!彼D了頓,“海棠長大了,有人照顧了,二哥再離開。”
很快我就被二哥哄著睡著了,有親人在身邊,就是覺得暖呼呼的,懶洋洋的,很安心,很快就能睡得甜甜的。
什么溫子然,什么俞梨云云,都被我暫時(shí)拋到了腦后,一切都等我睡醒以后在想,好不好?真的太累了,只想好好休息。
醒來時(shí),二哥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一碗黑漆漆的湯藥在等著我,冒著熱氣的湯藥順著嗓子流下去,暖洋洋的,讓我來不及感到苦澀。
乖乖吃完藥,我才瑟生生的開口,“二哥,我娘怎么樣了?”
他撫摸著我的頭,“乖,我已經(jīng)去看過姨娘了,她很好,你先把粥喝了,胃里有點(diǎn)東西墊著會好很多?!?/p>
他吹涼了粥才喂到我的嘴邊,粥里只加了一點(diǎn)鹽,可是我卻突然想,或者人活著,最缺不得的就是鹽,少了糖,只會饞,少了鹽,卻活不了。
我的病很快就好了個(gè)徹底,可是娘卻整日咳個(gè)不停,手上的燙傷經(jīng)過包扎還是感染了,我每天看著她化了膿的傷口心疼的不得了。
一邊憤憤的罵著那個(gè)庸醫(yī)的同時(shí),一邊還要怨恨著大夫人。
這日我和二哥去探望母親時(shí),她的精神難得的好了起來,說是在房里悶了這么久也膩了,想要出去走走。
我和二哥商議一番,決定陪著母親去山上敬菩薩,一來可以爬爬山,讓她精神好一點(diǎn),二來,敬敬菩薩去去晦氣。
娘親難得有精神的進(jìn)廚房親自做了一些小菜,說是路上可以用來吃。
一路上,天氣都冷嗖嗖的,我走一走時(shí)不時(shí)就想要跺跺腳,然后回頭看看娘親,她始終握著我的手,一路上,臉上都是欣慰的笑容。
“海棠餓了沒?”見我看著她,她忙著開口噓寒問暖。
我搖搖頭,“沒有。”
“那海棠冷不冷???”
我搖搖頭,嘴里不由得笑開了,有人關(guān)心真好。
二哥解下了外袍從身后為我披了上來,“海棠大病初愈,注意一點(diǎn)比較好。”
母親牽過二哥,“笑棠,今日在這里我要感謝你平日里對海棠的照顧了,姨娘沒什么給的了你的,只求你日后為我多多照顧海棠,莫讓她一個(gè)人?!?/p>
“姨娘,您言重了,我也沒做什么,我再怎么照顧也比不上海棠的親生母親啊,所以您更不要多想,好好養(yǎng)病才是。”
“是啊,我對不起海棠,這幅身子是撐不了多久了。”說著就紅了眼。
我見狀忙拉拉娘親的手,“您不能胡說!”說著,嘟起嘴不悅的看著她。
她柔柔的笑著,拉過我的手,“海棠,以后可不許任性了,你要答應(yīng)娘,娘就不胡說了?!?/p>
求過平安符,天色已近黃昏,我聽著一旁的婦人在議論山上住著的神醫(yī)時(shí),心動了。
怪不得山下的醫(yī)生不能治好娘的病,不都是庸醫(yī)嗎!我來不及去和二哥說明就急著和婦人們一起上山去尋醫(yī)了,走了很久,天色都黑了下來,我們才終于失望,看來今日是尋不到神醫(yī)的家里了,只得失望的原路返回。
才下到半山腰,就遇見了二哥,一見到我,他就難得的發(fā)起了脾氣,“你去哪了?”
“沒去哪啊?!蔽也幻骶鸵缘恼f。
“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以后,我和姨娘著急的等了你一下午,姨娘急的都快要哭了!”
“二哥…對不起?!蔽依囊陆牵⒕螛O了。
他也發(fā)不出脾氣了,“行了,你這亂跑的毛病是改不了啦,只是下回要跟我說一聲,免得大家擔(dān)心,記住了嗎?”
我拉過他的手,“知道了,以后不會了,快去找娘吧。”
一路上,我蹦蹦跳跳的給他說了這一天的經(jīng)歷,他談笑著下次陪我一起來找神醫(yī)。
可是,我沒有想到我沒能等到他陪著我來找神醫(yī)的一天,也再也等不到了。
因?yàn)椤?/p>
娘親再也用不上了。
真的用不上了。
即使后來我也聽說,那座山上真的有一個(gè)曠世神醫(yī)的存在,我也會罵他是庸醫(yī),因?yàn)椋驗(yàn)?,為什么他要住在那么高的山上,如果他能住的矮一點(diǎn),我們就不用那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