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死,我悲
“夫人,你怎么能這樣說我呢,我沒有做錯什么呀!”我像模像樣的哭了出來,眼睛的余光還不忘先看看老爺,再看看她的丑態百出,現在發現唯恐天下不亂的感覺真好。
屋里有兩個瘋子,一個歇斯底里的咆哮,一個內心開出一朵花的哽咽。
老爺終于忍不下去了,低低的吼道,“都夠了,都給我閉嘴,唐海棠,大人的事情不是你能管的,現在就給我滾回房間去。”
我停下了裝哭,一臉委屈的看向他,“爹,我也是你的女兒啊,夫人請來這么位庸醫,娘的妄死也有一定的責任啊,我現在變成個孤兒了,您就這么不在乎嗎!”
呵,我沒有敢把你當爹,可是唐海棠多少還是你的女兒,我不信,你就真當這個女兒可有可無,這么多年的忽視,你會沒有一絲內疚,而且,你以為你是二十一世紀的家長啊,孩子一瞎攙和,就一句回房間寫作業去,就萬事大吉了,這招,我完全免疫!
果不其然,他看向我的神色稍微柔和了一些,“海棠,你不要胡鬧,我自會主持公道。”
呵,有了這句話,在相爺面前說出的這句話,老爺再也沒有了回頭路,大夫人必會被嚴辦,這下,我終于可以安心了。
大夫人,恭喜,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很痛吧?沒事吧,不過痛就對了,這樣我才會開心啊!
老爺安慰完我,又轉過臉看向相爺,“相爺,我有一句話不得不說,再怎么樣,這個賤人還是我府中的夫人,您不能不顧我唐某人的面子,容我一點時間,將事情查的水落石出,我定將兇手送到府上,任憑發落。
“若真是賤妾的話,那也請您給我點時間,休了這等賤人,送往相府,聽從發落。”
“三日,老夫只能給你三日時間!”說著,相爺拂袖而去。
“多謝相爺。”他扶著額角,頭疼的送走了相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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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里,足以改變很多事情。
比如說,我期盼了很久的事情終于落幕。
比如說,惡人總是沒有惡報。
大夫人沒有受到送去相府的驚喜,她的貼身婢女淑嬌,把事情都承擔了下來,在她口中,一切都是她自作主張,沒有人指使,是她護主心切,買通了大夫做出了這些事,大夫人毫不知情。
一切在老爺的袒護下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一條活生生的命就像是沒有任何意義一樣的,被輕易掩蓋。
有人替罪了,一命抵一命了,沒人能在質疑什么,這還是相府千金,所以可以有一個陪葬品,換成了無故枉死的平民,不過是草席一卷罷了。
老爺略顯懲戒,表示對大夫人沒有管好手下人的懲罰就是大夫人一月內,沒有半分錢可以拿,可是府中吃穿不缺。
我很失望,想要再去討個公道時。
二哥來了。
滿臉的憔悴,依舊俊逸的不食人間煙火。
他低沉的嗓音在我房里響起時,我以為我幻聽了,“小妹……”
我詫異的抬起頭確定看見的他確實不是看錯了,“二哥,你怎么會來?”他從那天告訴我要成親后,就一次也不曾再踏進我的房門半步。
“小妹,二哥想要求你一件事。”
我有些失落的點點頭,原來不是因為想我這個妹妹了,才來看我的,而是因為有事才來看我,“什么時候,二哥竟然與我這么生分了?”
他勉強著笑了一笑,可能自己都覺得假,又收起了笑容,“小妹,聽二哥的話,不要再查下去了。”
小狐貍跑過來,團團融融的弓在我腳邊,暖暖的,我不由自主的把它抱起來,又胖了,而且它是不是也覺得二哥會傷害我,像是對它一樣,所以跑過來想要保護我?要不,為什么它要顫抖著瞪著眼睛警惕的看著二哥,“二哥,你知道的,我娘死的很冤。”
我從沒有一個時候這么感謝二哥送給我這只狐貍,至少它不會離開我,會暖暖的弓在我懷里,溫度是真的。
“二哥說過是來求你的……”
我臉上的表情冷了很多重,“二哥,你也覺得強人所難了嗎,是覺得難以啟口了嗎,很好,那就不要再說了,我也不想聽!”
他有些焦躁,“小妹,二哥從來都不會害你的。”
“是啊,你只是會讓我沒有一絲毫感情的成長。”
“小妹,你原來不是這個樣子的!”
“可是在你們的心目中,我與娘從來都是可有可無的,就像是今日,許久未見,你連假裝著噓寒問暖兩句也不曾,開門見山的要我看著自己的娘親枉死,你是不是覺得,我應該感天謝地的答應,并且指天誓日的發句誓,才是你心中那個傻里傻氣的結巴妹妹!”我從沒想過自己會對他這樣失望。
他不滿的拂袖而去,“算了,小妹,你不愿意就算了,以后的事我會干預,到時,你別說二哥不近人情就好。”
我站在他身后覺得頭都暈了起來,為什么,為什么是這樣,他跟我說我娘的死有蹊蹺,然后他要我袖手旁觀,這樣的不近人情,這樣的毫不在意。
他,還是唐笑棠嗎?
我沒有想過他會幫我,可是我也萬萬沒有想到他會阻撓我。
我有些郁郁,終日來的難過讓我無處可逃,我想要逃,可是不知道能去那里,我放下了手中的小狐貍。
看著它鮮紅的外衣突然間覺得有些失神,為什么連你也有二哥留下的氣息。
我心煩意亂的想趁著家里正亂,溜了出去。
行年不利,還沒跨出門就遇見了王爺,和二哥交好的王爺,總是惡作劇作弄我的王爺。
難得,這一次,他沒有作弄我,像是知道什么似的,一路默默陪著我,不言不語的保持兩步的距離,不遠不近的,讓我也不好發脾氣。
直到我來到了一家酒店坐下,他才在靠近我的桌旁落座。
出來的急,我沒有帶錢,吆喝著把他叫了過來。
“點什么?”他有些不滿的蹙眉。
“酒啊,這里最貴的酒。”
“你還是個小孩子,喝什么酒。”他更加不滿。
“那我不喝,你喝,喝給我看好不好?”我的心里太難過,只想先騙著他買來酒再細說。
“......”他頓了頓,“你還是我認識的唐海棠,永遠都是那么...”
“什么?”
“沒有,我點酒,你少喝。”他知道勸不住我,無奈的招來了店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