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一臉迷茫,她拉過我,“陪我去找我兒子報答我啊,還能上什么路!難道還是黃泉路不成?”
見我不開竅,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作勢要朝我的腦袋敲過來,我條件反射的一躲,她的芊芊玉手就徑直砸在桌子的一角,痛的她呲牙咧嘴的,我心里竊喜,這要是打在我的身上那還得了!
心里雖然竊喜,可是嘴上仍舊不動聲色的木木應(yīng)到,“哦。”
她又嘆了一口氣,鄙夷的看向我,這才大踏步的朝外趕去。
我站在她的身后,強忍了好久的笑意,直到她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向外奔去后才爆發(fā)出來。
姨娘的心態(tài)...不得不說,很年輕嘛。
我拾起一旁的包袱跟著她急急忙忙的向外趕后,才開始了心里的翻江倒海。
說實話,我是不想去見二哥的,總覺得自己跟他已經(jīng)不應(yīng)該有什么瓜葛了。
路上,二姨娘是看什么都新鮮,可是我已經(jīng)是在走上一條回頭路了,看什么都打不起興趣來,她看我興趣缺缺的樣子,不滿的訓(xùn)我,“海棠啊,你一個孩子怎么一點活力都沒有了?成天老氣橫秋的,將來怎么嫁人啊?”
我在心里暗自吐槽,我嫁都嫁完一個系列了,還被休過了,要是人家知道我還是一個被棄之人,恐怕更嫁不出去了。
她見我不做聲,又復(fù)嘆上一口氣說,“唉,你這孩子啊,說來你沒嫁出去,你二哥也是一把年齡啦,還沒娶進(jìn)來。
“你說,你們這一家人都是怎么了?”
我好笑的看著她自己在那里念念有詞,無可奈何的樣子讓我忍俊不禁。
到底是大戶人家的女人,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總以為世界就那么小。
路上遇到賣身葬父的姑娘要唏噓一把,要不是我攔著,恐怕她還準(zhǔn)備把人家買下來。
我好言相勸,她倒是好擠出一把眼淚,“你這孩子,怎么一點同情心也沒有!”
最離奇的還是遇見了市集,她是非要湊完了熱鬧才肯走,怎么說也不肯趕路,和前幾日那個趕時間去見兒子的母親完全不同。
更夸張的還是,如果恰好經(jīng)過一個小鎮(zhèn),沒有開始趕集的話,那她必定是要等到這個小鎮(zhèn)開始趕集,然后她買到了心儀的小玩意才會心滿意足的離開。
這一路原本我一個傷員就算是爬著去也早就趕到二哥在的地方了,帶上了二姨娘生生被拖了幾日,連一半的路程都沒有走完。
不得不說,我是著急了的,如果再不能見到二哥,通緝令越發(fā)越廣,只怕走到哪,那里的人都已經(jīng)認(rèn)識我了,那遲早要被緝拿歸案。
可是二姨娘不同,一路氣定神閑的散心,只差沒有忘了出來是為了找兒子的。
原本就已經(jīng)慢的受不了的速度,我一路都盼著不要再出什么岔子,可是天不由人,去吃個飯,都讓她發(fā)現(xiàn)了新鮮事。
路遇一個酒泉算什么,紂王還有酒泉肉林呢!可是在二姨娘看來我們又不能走了。
用她的話來說是,“怕是又走不了了,人家能得幾回聞啊!”
雖說在我看來是老板營銷用的小伎倆,可是被騙的人還真不少,也不知是托還是這個朝代的人當(dāng)真民風(fēng)淳樸!
老板非要說自己家挖出了一個溫泉,溫泉里冒出的都是瓊漿玉液,美酒十里飄香,眾人還應(yīng)和著實乃奇事,定要探個究竟。
二姨娘平日里是不飲酒的,可是一聽這個消息就愣是要看看才肯走,光是看看也沒什么,根據(jù)店老板的要求,是要在他家吃滿多久的飯才能去看,直接花錢都不能去。
我本來就是直接不愿意去,這事一聽就是騙人的,哪有溫泉能直接冒酒出來,無非是老板想要招攬生意,可是我是怎么勸二姨娘也不聽,非要眼見為實。
行程被耽誤下去了不說,還要浪費一筆錢陪著她吃吃喝喝,可是被她逼得我只有嘆氣的份。
混到了酒泉開館的那一日,我早早的就去叫醒了二姨娘,本想著早一些去看了也紅早一點就趕路,哪知道她忙活了半天愣是沒有準(zhǔn)備好,我等得不耐煩了,爬下樓去,準(zhǔn)備去付了房錢,等她下來直接去看完就可以走人,可是等了好久,也沒見她出來,我不耐煩了,又爬回樓上去催她,可是敲了半天門,她才匆匆忙忙的打開了門。
見是我,她蒼白的臉上才放下了一臉的戒備。
“怎么了?”
“沒什么。”她掩飾著自己眼里的慌亂,可是早已被我一覽無余。
“那去看酒泉?”我不想為難她,主動轉(zhuǎn)移話題。
“不去了,突然沒興趣了,我收拾一下,我們上路吧。”
“恩。”我悶悶的答,這女人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會想一出的啊!
一路上,她沒有再多言多語,甚至早先讓我陪她去選的一系列花花綠綠的衣服也被她老老實實的收了起來,換上了一身不惹人注意的衣服,然后把頭幾乎縮在衣服里。
我壓抑了半天還是沒有忍住,一口氣就笑道了胃疼,“二姨娘,您怎么了?怎么又穿回了您老乞婆的行頭!”
“別說了,快些趕路。”她難得有個正色的時候。
“是是是,就是怕您這個樣子更惹人矚目。”
“怎么了?”
“沒怎么,趕路。”我實在不熱心告訴她,她這個樣子還真是滑稽。
路上,她告訴我,家里的大夫人早就過世,老爺也不常在家,四姨娘幾乎在家里快要翹起尾巴來,成天就只會吆五喝六的,她看不下去了,就直接收拾行李就出來投奔兒子,我忙不迭的一路接收她的怨氣,還要東防西防,別有人注意到我是朝廷要犯。
走在鎮(zhèn)上的路要防著別被人認(rèn)出來,夜里的路就更是難走,我自己到是無所謂,加了個二姨娘就不同了,沒有辦法,我只能又去買了一匹馬。
路上,她倒是走的輕快了許多,可是馬的性子有些怪,一個人坐在上面沒事,兩個人坐上去就要鬧脾氣不肯往前走,我無奈只能站在馬下,時不時為她牽著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