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宅不寧
隔著一扇屏風(fēng),隱約可見一名他在優(yōu)雅的飲茶,一名挺拔俊秀的玄衣男子站在屏風(fēng)外守護,見我走來他淡淡的笑,“小妹,來,今日你正好有空,二哥給你個驚喜。”
我微一蹙眉,“什么禮物啊二哥,怎么我都長大了,你還玩小時候那一套!”
他長臂一伸攬過我,用手輕輕點點我的鼻子,“二哥眼里你永遠都是個孩子,肯定要用哄小孩子的方法了。”
他笑意溫軟,竟然讓我一時失了神,“二哥莫要怎么寵我,如今海棠是大人了。”
二哥近些日子里陪著我,深居簡出,時而來了興致會閑閑的做上一幅畫,亦或彈彈琴。
今日突然有說有東西要給我。
我的第一直覺就是他近來無事,許是做了一幅畫之類的送與我。
我還暗自想看來這下是不要焦慮在這里照不了照片,留不到影了,現(xiàn)在看來有二哥這個金牌畫手在這里,恐怕隨手一畫就有了幅佳作。
竟然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是看我在這里住的不習(xí)慣,親自買下了一個宅院,作為他的家宅,房子里的東西都由他親自設(shè)計。
樸素簡單,卻讓人覺得清爽,房外的院子里都種上了耐旱的植物更是讓我放心,以我這種慵懶的性格是不會帶壞了那些小玩意,不知為何,現(xiàn)如今,我變得喜靜,二哥也指派了兩個小丫頭給我,見我對她們都不咸不淡的,他以為我是不喜歡那兩個手下人,又重新派了兩個小姑娘來。
我總是不歡喜的,又不便直說,怕他嫌我不識好人心,可是知我莫如他,幾日后就找借口要走了兩個小姑娘,我也樂得自在,丫頭的事就不曾再提過。
我欣喜的看著小小的宅子,“不錯。”
他習(xí)慣的撫摸我的頭,好像我還沒有長高一樣,“傻瓜,還沒進去看一看呢!”
“進去,不都一樣嘛!”我印象里這里的房子都是一模一樣的擺設(shè),中規(guī)中矩的木頭家具,燒制精美的陶瓷,有什么是我沒見過的,用的了就行了,我也不是很挑剔。
雖說是這樣說,我還是合作的推開了門,看進去的時候,果然沒有什么不同,木質(zhì)的家具發(fā)出好聞的檀香味。
“你可以試著在這里住兩日,不會讓你失望的!”
“什么?”
“失眠的話,房間里的檀香有很好的幫助的,安神的。”
“就為這個買下的這個宅子?”
“沒有,其他的你自己看。”說著,二哥就自顧自的走了出去,我研究了一會,才發(fā)現(xiàn)屋子里被他安上了鐵器做的管子,不知是用了什么加水壓,源源不斷的從屋外輸送水進來,用手一摸,水還是熱的。
原來這里有一個天然的溫泉。
難為他竟然為我想的那么周到。
我站在窗口看著他在屋外站的筆直,不自覺地就笑了。
我聽二姨娘跟我說過,二哥小的時候就愛偷偷的照顧小海棠,唐海棠剛生下來的時候總是很愛哭,誰哄也哄不好。
你說吼一吼吧,那么小的孩子也沒有誰忍心,可是唐海棠非不領(lǐng)情,越哭還越厲害,小拳頭一舞一舞的,誰要是一直抱著說不定還會被擂上一拳,可是說也奇了,那么小的孩子,就會認人,只要二哥一抱就不哭了,小嘴一咧笑出好多唾沫。
可見不是我好色,是唐海棠,生來就好色。
夜里,想要自力更生的泡個熱水澡才發(fā)現(xiàn),他早就安排下人準(zhǔn)備了一堆玫瑰花瓣在浴池里,可是仍舊沒有讓我為難,我可以自己準(zhǔn)備一切事宜。
看著自己最近消瘦下去的嬰兒肥,我突然就覺得很欣慰,一直都不喜歡的東西,終于離我而去了。
很多時候,都覺得自己是走到了極地,難過的好像是在也活不出去一樣,可是事實證明沒有什么是我承擔(dān)不起的,至少還是有意外收獲的。
最難過,最難捱的時候我又瘦了一圈。
沉默,隱忍,有的時候莫名的就成了我的習(xí)慣。
可是,大多數(shù)時候,我還是當(dāng)年的柳依依,想笑就想笑,想哭就想哭,不會偽裝,不會做作,這一點,還沒有來得及改變。
近些日子來過的甚是舒心,我甚至都打算要不要再找一只小動物來喂著玩時,可以供我玩樂的東西又出現(xiàn)了。
我的房里遭了賊。
原也不是什么大東西,可是這個小偷極其有耐心一次又一次的來,每次都只偷一點東西,那點東西丟了倒也無所謂,可是房里每次都會被翻的亂七八糟的,等我焦頭爛額的收拾完了以后,一天就過去了,然后我累的受不了睡著以后,小偷就又光顧了,房子又被弄亂了。
我惱火的不得了,想洗個澡都覺得會有一雙眼睛在陰森森的看著我,弄得我神經(jīng)質(zhì)起來。
想要夜里警醒些,直接抓住這個賊,可是懶成我這樣,要想熬夜也是著實不易。苦于一直都找不到線索,也不知道那個賊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想去找二哥傾訴,又怕他會擔(dān)心我的安危,又把我叫回他的宅子里常住。
索性我就仍由那個小偷把宅子翻亂,等到亂到一定程度時,我再整理一次,平時洗澡這些私密的事都想盡了借口回二哥的宅子里去進行。
日子還是有條不紊的進行,就是總覺得心里不安。
二哥來看我那日,我實在忍不下去了,就毛毛躁躁的和他說自己想要出去走走。
可是他卻突然神神叨叨的和我說,小妹,二哥不怕你走,也不怕你不回頭,就怕你被騙。
我一時也不知道怎么反駁,等到回過味來時,又被他帶回老宅子里,說是要嚴(yán)加看管我兩天,我郁郁然,主動提出回去,也可以有人看著我。
他沉默許久才點頭應(yīng)允,可是條件卻是必須讓那幾個人陪著我保護我的安全,我覺得二哥有些不近人情,想想他也是為了我好,只得作罷。
我總是覺得可能要出事,具體是什么也說不清楚,好在房子里多了些看著我的人,我也能心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