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說回來,僅幾秒的喜悅后,那些小女孩都又恢復(fù)了往日的無奈,這畢竟是青樓再好的名字不過是用來哄男人開心的罷了,怎可比從前的名字!
不一會兒大家在翠姨的引領(lǐng)下站成一排依次走到那大木箱前,將手伸進那木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隨意從里面拿出一個木牌來?!傲级?!”翠姨輕聲說著便在手中本子上記下這個名字,紅姨上前解下了那女孩子腰間那個寫著七的木牌,將女孩子自己選中的名字牌掛于腰間。
“這便是你的新名字了。”翠姨說。那女娃只輕輕點點頭退至一邊讓后面一位上前選名字。
“翠姨。”這時紅姨蔓聲開口道,“我去前面招呼客人,這里交給你了?!?/p>
翠姨未答話,只輕輕點點頭。紅姨便向前廳后門走去——
接著下一個,下一個,三號拿出木牌時眼神一緊有些不滿的遞到翠姨眼邊“玉瑤!”翠姨寫完下意識的看了這個清麗的女孩子一眼里,這些女娃中就數(shù)她長得最出色了,雖然僅十三歲但眉目間,臉頰上早已開始如出水芙蓉般慢慢長成。
“青墨!”將十二號的新名字帶上,下一個緩緩走來。此時那些已拿到新名字的人都在竊竊私語著,十二號與三號站到一起也開始談?wù)撝@新名字,哦!現(xiàn)在應(yīng)該說玉瑤與青墨。
“秋羽!”聽到翠姨喚出這個名字時,六號愣了一下,秋羽嗎?我的新名字?因為在拿出木牌后就交與翠姨了,自己都不敢看,直到聽翠姨叫出來為止。
本來生命夠凄慘的了,一想到秋羽二字,欣兒就如見了冬日漫天飛舞的大雪一般,秋天的羽毛不就是雪嗎?如果在秋天就可見雪那將是一個多么寒冷無邊的季節(jié)!提前來到的雪下在不該不存在的季節(jié)中無疑是天氣的悲哀,是欣兒人生的悲哀,這是不是在預(yù)言著她的未來?她眼神里露出無邊的哀痛。她寧愿叫桃紅,翠花之類的名字也不想要這個秋羽。
今天只安排了名字,翠姨并無像往日一樣跟她說東道西了,是不是離接客之日不遠了,連名字都給了她們,秋羽的心里也會這樣想,不知道青墨說的那個逃跑計劃是不是能成功??!正想著只聽“啪”的一聲,玉瑤把那名字牌扔在地上自己氣呼呼的坐到秋羽旁邊一聲不吭,秋羽和青墨都呆了一下,這丫頭今天是怎么了?
秋羽起身撿起木牌重新掛上她的腰際問:“你怎么了?不喜歡這個名字?。俊?/p>
“對??!”玉瑤不滿的看看二人說,“你看你們倆的名字多好聽啊,多有詩意啊,可是我的呢,多俗啊?!?/p>
秋羽與青墨對視而笑,原來就因為這個,青墨說:“什么好聽不好聽,反正我們是快離開的人管他那么多,出去難道你還用這個名字不成?”
“噓!”秋羽忙示意她小聲一點。
一聽到青墨的反問,玉瑤也一下來了精神,也對?。∮植皇怯肋h呆在這里何必在意那個名字呢!她咧著嘴笑起來,說:“我都快等不及了!”
“今晚就開始行動!”青墨做出一個給力的手勢,玉瑤也跟著拍合。
只秋羽一個人沉默,行動快一點是好事,只怕再快也快不過時間,好怕,好怕紅姨明天就叫她們出去接客的話該怎么辦?立釗哥哥我現(xiàn)在心里好亂,好怕,你在哪里?在做什么?知不知道欣兒現(xiàn)在好需要你!欣兒?她在心底叫出這個名字的時候自己都驚了一跳,如果讓翠姨聽見又該被罰了,現(xiàn)在我該稱呼自己為秋羽了!她獨自冷笑一下,秋羽,這個她打從心底就不喜歡甚至反感的名字!
夜晚冷風(fēng)蕭瑟徹骨寒涼,但卻是個明月當(dāng)空的晴朗夜晚,月光下墻角那一排排矮竹順風(fēng)招搖,影子斑駁,確有幾分鬼魅的味道!寂靜的后院只有稀稀風(fēng)聲,所有屋中都已熄火,實在看不出除了迎風(fēng)招展擺出鬼魅氣氛的植物外,還有什么活物是動物!
慢慢的三只高級動物縮頭縮腦左顧右盼的拿著鐵鍬緩緩的,輕輕的,無聲無息的移向前廳后門處那片墻角,瞬間就躥進了那低矮的幾排竹子里去了——
“快點動手吧!”青墨興奮的說,似乎好久沒有做這類偷摸之事了,手一癢起來就忍不住興奮。
秋羽翻開重重草叢,果然是個只有小狗幼宰才鉆得出去的洞,不知道要工作多少個日日夜夜才能把這洞給挖大???她微微一皺眉,只聽青墨又說:“秋羽你在家做活做慣了,我們倆來挖會快些,就讓玉瑤來守風(fēng)吧!”
青墨對這方面倒挺會安排的,大概以前當(dāng)混混時集體偷盜就是這么分工的吧!秋羽淡笑著點頭,兩人看著玉瑤,玉瑤笑笑說:“那就辛苦你們兩個了?!?/p>
“你的工作比我們倆的都重要,所以你才是關(guān)鍵環(huán)節(jié),千萬要守住了!”秋羽說
玉瑤肯定而自信的點點頭,于是她們便開始“工作”了。月夜下,三人的身影被竹子擋得有些飄忽不定,閃來閃去,但還是可以在一秒內(nèi)看穿那是人影!或許這樣冒險的方式太過于玩命了,她們根本不知道這樓里的那些眼睛都不是吃素的,年少無知總會比其他人承受的苦難要更多一些罷!
玉瑤見四周都沒什么異樣,想必大晚上也不會有人再出來了,她轉(zhuǎn)頭看著后面干活干得正十分帶勁的二人笑了,輕輕上前看她們一鋤一鋤的下去,上來,見秋羽臉上已經(jīng)冒汗她便說:“秋羽不如我們換換吧!你去守我來挖?!?/p>
秋羽頭也不抬的說:“不用,你去守好就行了?!?/p>
“我就猜你們?nèi)齻€不正常吧,果然給我猜中了!”語氣冷冷的,似利冰如寒鐵重重砸在三人心上。
三人齊齊轉(zhuǎn)身,驚恐的眼神里是一眼望不到邊的害怕面對眼前人,見不是翠姨心雖落下了三寸但膽顫心驚都明明白白的寫在三人臉上了——
“良,良冬?”還是青墨膽子大一點先開口叫出聲來,但明顯的顫聲卻瞞不了來者。
女子還穿戴整齊,一襲與三人一樣的白衣,腰間那在風(fēng)中輕輕搖晃的木牌似乎在笑三人的傻,特別是上面良冬二字!她提著燈籠一臉得意的笑,像那種小人得志的笑,讓人看著很是不舒服!“我一直在等你們出來呢!就是為了抓這個現(xiàn)行!”她的語氣很是輕浮。
玉瑤握緊了手靠著秋羽低著頭,她正為自己把風(fēng)不嚴(yán)而懺悔,但好像害怕更多一些,讓她連抬頭看良冬的勇氣都沒有,真不敢想如果是翠姨來的話她會不會嚇暈過去!
青墨也一時不知說什么好,直靠住秋羽死死盯著良冬不出聲,但那臉上涌上的不滿,憤怒,討厭都毫無掩飾的在告訴良冬:我恨你!
看著這一邊一個都緊緊靠著自己,秋羽深嘆一口氣,她的臉色比兩人都要好些,或許也得利于在家時被后母抓偷吃已習(xí)慣了吧,但這畢竟不是家里,別人隨時都有可能會殺死自己,就如碾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其實良冬不說那話秋羽也看出來了,這么晚還沒有寬衣睡覺很顯然是有備而來了!“你想怎么樣?”她問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有骨氣!她想。
良冬笑笑低頭輕輕掩嘴吹滅了燈籠,抬頭孤傲的看著她,月夜下她一半光一半陰的臉讓人有些生畏,是害怕的那種生畏!她慢慢說:“要是這燈籠再點著,只怕不一會翠姨就知道這邊有人了。”
聽她說出這話,秋羽懸著的心終于落下一半了,至少知道良冬還沒有告訴翠姨,最重要的是這句話里還隱藏著另一個深意,她輕笑一下,表示會意說:“既然你都發(fā)現(xiàn)了,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吧!”
青墨與玉瑤都齊齊看了她一眼,不知道秋羽和這女人之間有什么好交易的。
良冬輕笑,探望著月亮詢問:“什么樣的交易???”
“我們是一齊來到這里的,相信心里想的大概也都差不多吧!我們想出去,難道你就不想嗎?”秋羽站上前兩步,也是一口的輕蔑,或許已料定了這女人的心思吧!和青墨一樣,她也不太喜歡這個人,所以無需也不想對她太有態(tài)度,“更何況,這不就是你今夜的目的嗎?”
良冬聽罷,掩嘴輕笑看著秋羽說:“和聰明人說話真是一點都不費事,比起那兩個一個有膽無謀,一個有顏無腦的,你,可是大大的不同哦!”
顯然,這句話引起了后面兩人的雙雙敵視,都放大瞳孔逼看著她,正想開口罵兩句,只聽秋羽又緩緩開口:“我們可以讓你加入我們,帶你出去,不過守密是你必須做到的,像今晚這種出場我個人認(rèn)為你是在拿我們四個人的命來開玩笑!”
良冬看她一本正經(jīng)的說完,也輕呵一口氣,好像確實是這樣!但她一掀頭發(fā)說:“就這樣吧!今晚已晚,明晚再說吧!我會注意的?!闭f罷就獨自走了。
看她離開視線,玉瑤深呼一口氣,秋羽也如釋輕放般閉了一下眼睛。然而青墨卻對著遠行的身影低聲罵開了——
好一會兒,秋羽才拉住她說:“我們回房去說吧,今晚就到此,這么一折騰太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了?!?/p>
“可是,秋羽我討厭死她了,干嘛答應(yīng)她帶她出去???”青墨嘟著嘴問
“我想,今天這情況秋羽也是迫不得已吧?!庇瘳庉p聲說,“青墨你看不出來嗎?秋羽也不喜歡她!”
“看,連玉瑤都看出來我是迫不得已的了,你還問。如果不和她做這個交易我們這事瞞得住嗎?”秋羽反問
青墨低下頭不語!
秋羽!這是你做秋羽的第一個夜晚!欣兒在心里和自己說,多希望是最后一個夜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