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英搖搖頭,說道:“我一點也不辛苦,只要姐姐快點康復!因為姐姐受傷,皇上……會難過的。”
我看到她小臉微紅,禁不住問道:“珍英喜歡皇上嗎?”
她的目光逃避著,說:“姐姐你在說什么呀!皇上是喜歡姐姐的,剛才皇上回來更衣,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連一口水都沒喝。遠遠的看到哈桑御醫把你抬回來,表情才稍好了些,匆匆地又奔向太廟了。”
“唉,原來妹妹是因為擔心皇上才如此關心姐姐的呀?”我故意嘆道。
“不是不是”珍英著急的可愛表情怎么看都像個加大版的SD娃娃。她急忙道:“珍英也是真心對姐姐的!只是有時候看到皇上只理姐姐,連句話都不對珍英講,珍英心里會有點點難過……”小丫頭的聲音越來越低,似乎很失落的樣子。
“傻丫頭……喜歡上皇帝,注定會心疼一輩子!如果你只有一點點喜歡,現在就放棄吧,那樣你會活得快樂點。”奇洛枕在自己的手臂上,默默說道。仿佛是說給珍英聽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姐姐,珍英不會跟你搶皇上的,珍英只想在旁邊默默地服侍皇上,你不會讓皇上趕珍英走吧?”珍英跪在床沿邊,眼中滿是恐懼的看著她。
奇洛伸手撫mo著她柔順的長發,說道:“你呀,讓我說你什么好?我只是想告訴你,感情不是靠卑微乞求才能得到。更何況皇上這么年青,這座皇宮會不停的涌入女人,她們還擁有咱們不具備的高貴血統,顯赫地位甚至智謀心機。站在他身邊本身就是件最辛苦的事,何況還要面對無數強敵!你還不懂得什么是愛,我不想你盲目的栽下去,懂得愛時也被愛傷得千瘡百孔了!千萬別嘗試那種嗜心蝕骨的感覺。”
“那當初姐姐自盡是不是也因為受不了這種嗜心蝕骨的感覺?”話已出口,珍英才感覺不妥,悔得想咬下自己舌頭。
奇洛愣了一下,幾乎忘記自己還有個倒霉的未婚夫,還為他自盡過。不過她看到珍英懊悔的表情,笑著說:“沒關系,你不必怕我忌諱。既然入宮,我就已經把過去的事情都放下了,只希望他也能過得幸福。”
“可是,聽說咱們被選走后不久,他也消失了。有人說他可能也來到大元呢。”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奇洛問道。
“上個月高麗王隨朝覲見,帶來很多扈從。中其有從幸州來的人,他們聽說姐姐受皇上寵愛很是驚訝,就說起樸家次子在你被選侍走后不長時間就失蹤了。他們有的說他追隨姐姐到大元去了,有的說他可能一時想不開自盡了,總之……”
奇洛打斷她說道:“總之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們一踏入這座皇宮就注定與過去的生活永別了。只能向前走卻不能再回頭,姐姐早已把過去的事放下了。珍英,如果你認為姐姐說的是不正確的可以不用聽,因為每個人的價值觀和想法不同。你可以做你喜歡的事情,姐姐不會把自己的觀點強加給你的。”
珍英感覺一定是自己說話造次惹洛兒姐姐不開心,所以她才說出如此生分的話。
所以她忙解釋道:“洛兒姐姐,你珍英的氣了?以前你總是求我,如果有了幸州方面的消息一定要第一個告訴你,所以我才……不過珍英笨死了,現在皇上對姐姐這么好,不比嫁給姓樸的強萬倍!姐姐放心,珍英不會跟別人亂講的。”
“傻丫頭,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唉,睡吧,我有些倦了。”奇洛勉強笑了笑說道。
珍英把紗帳放下吹滅蠟燭,一縷青煙飄渺散去。黑暗中除了偶而傳來的一兩聲蟲鳴再無聲響。奇洛感覺腰腿間傳來灼熱腫脹的痛楚,讓她一夜輾轉難眠,直到天已見亮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蒙朧間,似乎聽到有人輕叩房門。她艱難地欠身掀起帳子喚醒珍英,珍英揉揉眼睛披衣下床,問道:“是誰?”
只聽門外是個太監的聲音,他壓低嗓子說道:“是珍英嗎?快告訴奇洛一聲,皇上來了!”
“啊……”珍英捂住嘴差點尖叫出來。她怎么會料到皇上竟然親自到宮婢的寢處!又想到自己還未梳妝一定樣子邋遢極了,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不免手忙腳亂起來。
還是奇洛用手卷起紗帳對珍英說:“你告訴福海公公,這里不是皇上圣駕能來的地方,快讓他送皇上回宮,等奴婢好點了自會向皇上叩頭謝罪。”
珍英把門嵌了條縫,看到一襲亮麗的明黃色在灰蒙蒙的晨曦中格外醒目,不由得臉上發燒,連說話都不太伶俐了:“福……福海公公,洛兒姐姐說……”
這時皇上好聽的聲音打斷了她:“珍英,朕聽到洛兒說什么了。朕想來看看洛兒,跟她說說話,你打開門吧!”
“皇上,奴婢……此時不方便見駕,還請皇上還宮吧!”奇洛說道。她無奈的想:總不能趴在床上給皇上叩頭吧?
“朕擔心你,就是想看看你傷勢如何。珍英,朕在太廟罰跪,誦了一夜《大扎撒》,你不會讓朕繼續在門口站著吧?沒想到后宮還有朕去不得的地方!”皇帝的聲音突然變得可憐兮兮起來。
“皇上……奴婢不敢……”說著珍英已經手不由已地去開門閂。
“珍英!”奇洛真是被這個花癡丫頭打敗了,也不想想此時自己未著寸縷如何見人呀!奇洛只得大聲道:“請皇上稍等片刻!”
珍英這才恍然大悟,急忙找了件輕薄的綢單給奇洛蓋上,忙忙的穿好衣服捋順頭發,又些許整理了一下床鋪才打開房門。
因為平安也受了責罰起不得床,皇上便讓福海跟在身邊。
此時,福海引著皇上進了房間,這是皇上第一次進侍婢房,他不由得打量起來。房間沒有什么擺設,素白的四面墻壁,房中只有一床一榻。木架銅臉盆還有妝奩被擺放在西側,臨窗有一張半舊不新的漆木桌,兩把逍遙椅,桌上的小瓶中還插著幾枝淡雅清香的小白茉莉花,襯著綠葉分外嫩白嬌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