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臉更紅了,咬回來?剛剛好像是咬在他胸口哎,若水緊張的往下瞄了瞄,低著頭沒敢講話。金真本意是說她的手指,可看著她的眼神,知道她是誤會了,不由緊緊擁著她一陣低笑:“先記著吧!以后要還的?!?/p>
若水紅著臉貼著他因笑而輕輕起伏的胸膛上,好半晌才抬起頭看著他的側臉,原本那清冷剛硬的線條,現在卻是如此的溫暖柔軟。原來,那些所謂的堅硬,其實都是他的偽裝,真正的他,竟然這樣的溫柔多情。這……會是因為自己嗎?若水心中又忐忑起來。
這時,逸方的聲音從兩人緊擁的身后響起:“爺,該回去了,?!锏娜嗽摰燃绷?,您還得收拾東西。”
金真皺皺眉,過了半晌才嘆了口氣,慢慢松開了擁住若水的手。披風一打開,一陣涼風便灌了進來。金真將若水那薄薄的披風解了下來,交到逸方手中,又將自己的披風披在她身上,愛憐的望著她:“剛才才發現你身上涼的很,是我粗心了?!?/p>
若水紅著臉搖搖頭:“一點也不覺得冷?!笨粗鹫嫜g的荷包,若水又輕輕嘆了口氣:“可惜還沒填滿。”
“留著下次再填?!苯鹫鏈厝岬目粗?/p>
“下次?誰知道下次是什么時候!”若水輕聲嘀咕著。
“很快,”金真撫上自己的胸膛,嘴角輕挑,“這里的傷好了的時候?!?/p>
那里不正是自己剛剛咬過的地方,若水大窘,嘴上卻不肯示弱:“騙人,怎么會受傷,明明只咬到衣服!”
金真低聲輕笑:“好,下次穿薄點,再讓你咬。”
看著若水臉頓時紅到了脖子根,金真不忍再逗她:“明日,我跟金陽要去江寧一趟,大約三月中旬回來。時間有些長,不過,一回來,我就去看你?!?/p>
一去就是兩月啊,若水心中本來有些不舍,可聽著他溫柔的口氣,看著他暖暖的眼光,仍是不自覺的微笑起來,輕咬著唇,用力的點了點頭:“說話算話。”
金真也學著她,用力點點頭:“說話算話!”
兩人牽著手,重新走到了燈會門口,金真的馬車正停在那里?!拔蚁人湍慊厝ァ!苯鹫娴?。
看著逸方焦急的臉色,若水索性撒了個小謊:“不用了,我還得在這兒等哥哥呢!”
“這么冷的天……”
“真的沒事的,快走吧!”
金真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才慢慢松開手,上了馬車。若水在后面怔忪的看著馬車遠去的影子,心中涌起一陣陣的不舍,才見了一面,又要分開了。她緩緩低下頭,正巧看到了自己的指尖,臉上隨即又露出甜蜜的笑,剛才那一幕,真是羞人,又讓人……從心底歡喜。她邊走邊想著,突然宜雙在旁邊喊了聲:“小姐!”若水陡然覺得指尖一疼,天!不知什么時候,她竟然把手指塞到口中咬了起來,若水趕忙拿開手指,瞥到宜雙偷笑的臉,臉不由的又紅了起來。自己這是怎么了,他剛走就開始想他了嗎?不過,為什么自己咬手指就完全沒感覺。糟糕,他剛吻過哎,會不會上面還有他的口水,若水又瞪著自己的手指出了神,宜雙在旁邊看著她,搖著頭嘆了口氣,從剛才金真一走,她們主仆,路沒走幾步,出神倒出了很久。
宜雙剛想再次出聲喚回自家的小姐,結果旁邊突然有人沖她搖了搖手,那人慢慢走到若水身后,猛的拍了若水一下。若水驚叫出聲,一轉頭才發現竟然是伊珍:“天!你嚇死我了!”
“哈哈,大老遠就看到你在這站著出神,說吧,在想什么呢?”
“哪有什么!”若水有些不好意思,趕忙轉移話題,“你也來看燈?”
伊珍有些不滿:“來燈會不看燈做什么,偏你們總有事瞞著我!看你的樣子,也要回去了吧,我送你一程?”
“不……”
“別客氣了!這么冷的天,走嘛!”伊珍半拖半拉的將她拽上了馬車。伊珍解下披風,卻看到若水一動不動:“馬車里很暖的,穿這么厚不熱嗎?”
“沒事的,反正不過幾步就到了。”若水低著頭拽著披風,她實在不舍得解開。
伊珍撅撅嘴沒再多說什么,只拉著她聊起了燈會上的趣事。兩人有說有笑的聊了好半天,突然馬車停住了。伊珍掀開簾子:“柳意,怎么回事?”
車外的小丫頭柳意趕忙回話:“小姐,府里來人說家中有急事,讓咱們趕快回去呢!”
伊珍皺著眉,不好意思的看了若水一眼,若水趕忙道:“那你們趕快回去吧,我走回去就好!”
“那……我實在擔心家里,那就不送你了,對不起,若水姐姐!”
“傻丫頭,沒事的!”若水笑著下了馬車,看到眼前的街巷完全不熟悉,不禁有些驚訝。
柳意趕忙道:“若水小姐,幫咱們小姐趕車的是個新手,不熟悉您住的地方,這路繞的有點遠,本來應該送您回去的,可是……”
若水趕忙打斷她:“家里的事要緊,我沒事,你們快走吧!”柳意感激的點點頭,跳上馬車,馬夫一甩鞭子,車便飛馳而去。
宜雙撅著嘴道:“什么嘛!還不如不送,繞的更遠了?!?/p>
“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好久沒出門,就當遠足好了?!?/p>
“就小姐您好說話,早知道讓金少爺送就好了。”
“是啊是啊,就我好說話,就你啰嗦,快走吧!”
若水笑著拉著宜雙走在大街上,天雖然已經恨黑了,可因為元宵節,路上仍然是燈火通明,行人也有很多。兩人剛走過一條街口,就見到遠處一所極其豪華的大宅門口,有幾個衣飾華麗的年輕女子正在翹首張望,而她們身后跟著好多個模樣俏麗的丫頭。宜雙在若水旁邊低聲道:“小姐,那就是四貝勒府呢!”
“四貝勒府?”那不就是未來的雍正,胤禛的府???天哪!來到這個時代,最想見的可就是他呢!若水好奇心大起,拉著宜雙輕輕的靠近了些,而后悄悄躲在陰暗處,想仔細觀察一下這座府邸。只聽正中一個紅衣女子焦急的道:“爺怎么還沒回來?明天可就要去南巡了,還有好些事兒呢!”
另一個桃紅衣服的女子安慰道:“姐姐別著急,剛才去找的人不是已經說了嘛,爺馬上就回來了?!蹦羌t衣女子這才微微嘆了口氣,眼光仍是望向遠處。
天!四四就要回來了呢!一定得看看,若水愈加雀躍起來,在黑暗中,兩只大眼睛不停的閃著光。宜雙有些著急的拉拉她的衣袖:“小姐,別看了,要是讓他們發現可就壞了!”
“沒事的,再看一小會兒?!比羲d奮的拍拍她,也順著剛才那女子的目光盯向遠處。果然,不一會兒,馬車駛來,咦?這輛馬車居然跟金真的那輛很像呢!唉!咱們家金真就是不一樣!哇!四四,四四終于走出來了!若水抑制住想要尖叫的沖動,像個追星族般緊緊的盯著胤禛的身影。哎~,這個身影跟金真的很像呢!不可能的!若水使勁搖搖頭,肯定是想金真想的太多了,看誰都像他。若水繼續盯著,哇!要轉身了,天!終于見到了,就當若水想要跳起慶祝的時候,笑容瞬間僵到了臉上,天!那……那真的是金真!!而后面跟著的,正是逸方。
只見金真,不,應該是胤禛,一下馬車,先前那幾名女子馬上迎了上去。那紅衣女子心疼的看著他道:“爺,您的披風呢?這么冷的天,凍著可怎么辦呢?”
胤禛微微一笑:“勞福晉擔憂了,這么晚了,天又冷,何必在這兒等呢!快進去吧!”說著舉步邁進了府門。四福晉看著他身后的逸方手中拿著一件女式的披風,臉色變了數變,好半晌才重新擠回笑容,領著一眾女子跟了進去。
“金……金少爺是四貝勒?!”宜雙驚訝的話脫口而出,再看若水,她已經全然失了主心骨,整個人靠著墻,慢慢、慢慢的滑坐在地上?!靶〗?!”宜雙驚叫著趕忙蹲下扶她,卻驚訝的發現,此時的若水,已經淚流滿面。
若說之前還能騙自己說是認錯了人,可看到那件披風卻是再沒有理由了,逸方手中的披風正是自己的,剛才與金真分別之時,忘了將披風要回來,其實是無心也是有意,想給自己一個主動再見他的理由。只是,他怎么會是胤禛!他、金陽、金棋一直都在騙自己!最重要的,他竟然已經娶了妻!那個穿正紅的是福晉,那么旁邊穿桃紅的,應該是側福晉了?還有幾個女子,都是府里的格格吧,呵!他不僅娶了妻,還有好多妾室呢,那么,我算什么!若水狠狠的咬著唇,直咬到出了血,也一無所覺,眼淚不停的流下,滴濕了披在身上的披風,她腦中一團亂,全是剛才那幾個女子擔憂、焦急的神色,轉眼間又變換成胤禛在對著自己溫柔的笑,而那笑容卻又慢慢變化成泡影。
那天晚上,她到底是怎么回的家,怎么見到父母哥哥,跟他們說了些什么,她全然都不記得了,只記得自己在進門前,冷冷的跟宜雙交代,今天晚上的所見所聞不得跟任何人提起。其實,并不是想隱瞞,只是現在還無法面對,也無力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