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夕滿面的溫柔,看著那些靜默的花,道:“就是好看啊。賞心悅目。平日里心情不好的時候,看看那么多美麗的花,試問這世間有誰不動容。”
說著,更是走到一株開得奇艷的花旁邊,輕輕的撫摸著鮮花的花瓣。
“只有你,才有這么高的情操吧。”蘇秦細細的看了一圈花朵,卻是不覺得心情有改善多少。
孟夕悉心的一株株小花看過來,眼中好似看一個生命體一般。
道“小姐姐,佛家有云,所謂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我有這么多花花草草,這一世,我就是比別人多活出好幾輩子。”
“我瞧不出,它還只是一朵花。”蘇秦笑著,無奈搖了搖頭。孟夕的思想總是超脫的太過分,她真的很難捕捉到。
孟夕釋然的笑笑,道:“那你現在感覺好些了么?”
聽得此言,蘇秦怔怔的看著滿目的鮮花,的確很是嬌麗。而且,自己不知何時,也是與孟夕一同蹲在了花草邊,伸手摸著花兒。的確,不僅沒有在哭,一時間,心頭好似放空了一般。
甚是有些奇異的看著孟夕。
“其實,人們在面對美的時候,總是能將心底的丑淡化一些的。在遭遇逆境之時,若是能想想這世界帶給我們的美妙感覺,那必定就又能燃起希望的。你說是不是?”
說著,孟夕深深的吸入了一口空氣。直覺空氣中花香沁心撲鼻。滿足得很。
“美妙感覺……”
見孟夕如此享受,蘇秦亦是喃喃自語。閉起眼睛。她回想起她曾經聽過的最好聽的音樂,見過的最美舞蹈,最疼她的姑姑,最好的摯友。
心頭有一股甜甜的情緒縈繞著,嘴角微微揚起一絲笑。
良久,張開雙眼,看著眼前大片的鮮花,“送我一支花可好?”
孟夕卻是皺眉搖了搖頭,“你用她的美麗來治愈你心中的丑惡。若是你此刻毀了她,那豈非太罪過了。”
轉而,又是溫柔的看著眼前的花團,道:“我這每一花每一木,都是親手栽種。她們于我而言,就似親人,如朋友。雖是靜默的,卻是生生不息,永無止境。”
蘇秦略略點了點頭,也是笑了。
道:“孟夕,你真是個怪人。不過謝謝你。”
起身,走到赤劍旁。靜靜的凝視了良久。終于,呼出了一口氣。將它裝回劍套。心中也是暗暗下決心。
對著赤劍,此刻也如待人一般。
溫柔道:“你原先的主人,一定是將你照顧的好好的,是不是?將你握在手中一定從未脫落過。更別說被敵人生生從手中打掉了。對不對?”
彈指,輕輕的拂走了劍鞘上沾著的塵土。
“若是我自己學藝未精,我根本沒有資格將如此優秀的劍握在手中。”
第一次,她真真正正的同自己手中的劍對話。也是第一次,覺得刀劍不僅僅是一件隨意而得的冷兵器。赤劍充當保護她的責任,她就要讓它發揮更大的作用力。
“好美的劍,小姐姐還是習武之人啊。”
雖是贊美。可孟夕語氣分明生疏了幾分。他是極不喜歡會傷人的東西的。
“我學藝未精。自今日起,若沒有十成的把握。我是不會再用它的。”
說完,蘇秦起身,扭了扭有些微酸的腳脖子。向孟夕告了個別,便回房去了。打了個哈欠,也是有些累了的。
翌日,蘇秦還在沉睡中,卻只聽得遠遠聒噪一片。擾得她不得安寧。幾經輾轉后,終還是起了身。打開前窗。陽光頓時灑了滿面,心情倒很是舒緩。
院中朝陽正好。照耀著一位豆蔻少女。那女子此刻卻是滿面愁容,與她年齡不妨的惆悵,倒是讓蘇秦不禁為之動容。
此時,院內已經是圍了許多下人。紛紛低頭竊語,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哥哥~~~”那名女子哽咽著怯怯抬頭看了一眼孟夕。隨之,那彎彎向上的丹鳳眼便是再也止不住眼中打滾的淚水。那輕盈的淚滴,落在了地上,化作一番滋潤。卻也同時錘打在孟夕的心頭。
此刻,女子已是淚如雨下,微微抬起收起。
“哥哥,救救它吧。”
這才發現,女子手中是抱著一只大白貓。
孟夕亦是剛醒,同樣是被外面的喧囂吵醒。還未來得及梳洗。一看是這兩小姐妹,他自然是要快快現身的。
令常嬌,令常雁。孟府中最愛折騰他的兩姐妹。
沒想到,昨日剛解決了她倆為了一株植物的小糾紛。今日,便是換做動物了。
孟夕搖了搖頭,由小表妹令常雁手中接過了那只還在微微呻吟的白貓。見得令常雁滿臉的肝腸寸斷,自然是為之動容的。不免安慰了幾句。卻是招來一旁令常嬌的一陣冷哼聲。瞥眉看了一眼小表姐。卻又是被狠狠瞪了一眼。
趕緊望向一邊的綠綺。幸而,綠綺還是綠綺。不驕不躁,不哭不鬧。依舊那么溫柔。忍不住微微沖她一笑。
綠綺感受到孟夕的溫柔,道:“小爺,醫藥包已經備好了。進屋吧。”
這番的善解人意很是時機。
孟夕點了點頭。率先抱著大白貓進入屋子。并肩而行的是小表妹令常雁。其后,是一臉跋扈的小表姐令常嬌。再后,便是綠綺。
見眾人進屋,蘇秦也是忙不迭的套了件袍子。便是出門,緊隨其后。
卻是正好瞧得,小表姐令常嬌狠狠的回頭瞪了綠綺一眼。而綠綺也是毫不遜色的回瞪了回去。短短幾步路,兩人便是你來我往,誰都不服輸的模樣。
蘇秦在后也是看的歡暢。她自是知道綠綺不是個弱角兒。那么看來,這小表姐令常嬌也著實有一番功力的。只是那小表妹柔柔弱弱的,又不知有何能耐了。
也是踏進內堂,只待考證了。
“這貓怎么搞得如此傷?”
孟夕首先坐定。眾人倒也只是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看著他翻開了大白貓前爪上殷殷血紅的傷口,上藥,包扎。期間,一向溫柔微笑的孟夕,一直是緊皺著眉頭。
“是姐姐……她!”
令常雁此刻余淚未干,又掉新淚。心中委屈極了。頗有氣勢的,一臂怒指自家姐姐眉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