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請大家來,就是商量延遲交房的事。當(dāng)然,對我們來說,才接手沒幾天,以前的舊事可以一筆勾消。但是出于道義,我們并沒有這么做。”楊晨緩緩在會議桌四周走動,擲地有聲地道:“我們還是主動承擔(dān)起了相應(yīng)的義務(wù),把以前的債務(wù)接過來。”
是啊,人家一進(jìn)門就說負(fù)責(zé)牡丹園項目,來的目的跟牡丹園有關(guān)。
很多人看楊晨的目光開始轉(zhuǎn)變,不再高高揚起眼角,以看一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伙眼光看他。能夠代表牡丹園出現(xiàn)在這里,本身就不簡單。
會議室里難得地安靜下來。
楊晨接著道:“我們有信心在六個月內(nèi)準(zhǔn)時交房,這一點是毋容置疑的。正因為我們有這樣的自信和底氣,所以才有勇氣提出請大家先別退房的要求。在這里,我承諾,只要大家再持有牡丹園房產(chǎn)三年,能增值百分之五十,持有五年,增值翻倍,持有十年,增值翻五倍。大家不信,我可以跟大家簽協(xié)議,到時以所說的價格回收。”
辦廠的人,從早操勞到晚,毛利不到百分之十,能到百分之十五就已經(jīng)破了天了。百分之二十,翻倍,翻五倍?做夢嗎?
會議室一下子比菜市場還熱鬧。在場的人可都是老板,賺錢是人品,深入血脈。
李佳成也很意外。他的眼光無人不佩服,可他真的沒看到房地產(chǎn)業(yè)未來的發(fā)展竟是這么快速。就算華夏改革開放時間不長,購房剛性需求存在大量購房者,也不能說得這么肯定吧?
“你說得這么好,你自己有在牡丹園買房嗎?”孟平道,說話時,還睥睨不已,帶些挑釁味道。
楊晨微笑道:“你們購房時,每套別墅售價三百萬,現(xiàn)在可不止這個價。我很希望能通過銀行貸款,買下一兩套。”
“貸款買房?”有人不可置信地問。
香江有私人銀行,也有瑛國政府開辦的銀行,但無論哪一樣,貸款都不是易事,得有擔(dān)保有抵押物。對于一個身無長物,靠死工資生活的人,怎么可能貸到款?要是貸款這么容易,孟平也不會把希望寄托在李佳成身上了,雖然這希望也很渺茫。
楊晨點頭,道:“我跟我們老板提過,把牡丹園這個項目做起來,他便把德佳的股份獎給我一部份,拿這些股份,我就可以去銀行貸款。不過,”他一臉幽怨地道:“不知到時候牡丹園的房價會漲到什么程度,也許到那時,三百萬只能買一個房間也說不定。”
此時在香江,三百萬可以買近百尺,也就是二三十平方。眾人聽楊晨這么說,臉色都有些怪,難道牡丹園的房價還能比香江貴?他們卻沒想到,牡丹園是別墅,香江的別墅早貴得一般人不敢問津,能住別墅的,只能是李鴻之類的有錢人。
李佳成眼里卻有了笑意,這小子,一張嘴還挺能說。
李鴻眼角就沒離開過李佳成的臉,見到他眼中的笑意,站起來道:“牡丹園確實增值潛力巨大,我明確表示,與牡丹園共進(jìn)退,不會退款的。”
雖說有七八人已簽名,但沉默著寫下自己的名子是一回事,高調(diào)站出來宣布支持是另一回事。跟李鴻交好的三四人也是有眼色的,跟著紛紛道:“六個月一下子就過去了,既然鴻兄支持,我也暫時別退,過幾個月再說。”
更有人道:“五十萬平方地呢,燕京/市/政/府不可能就這么讓他荒廢吧?不退就不退,不過三百萬,又不是什么大事。”這是一個財大氣粗的。
又有人道:“看他說得這么好,鴻兄又支持,那就再看看。”
大部份人都簽了,只剩下最后三四人。紙遞到孟平面前時,他猶豫了一下,又看了看李佳成,再看看紙上五花八門的簽名,還是抓起筆鬼畫符般畫上自己的名字。那名簽的,就沒人看得懂是什么。
余下的人看連他這頑固派都簽了,嘆一口氣,匆匆抓起筆,畫上名字。
楊晨收起紙,笑瞇瞇道:“大家真有眼光,希望在不久的將來,大家都會感謝我的。我?guī)湍銈冏隽艘粋€非常好的投資決定。”
要不是李佳成在座,孟平真想唾他一口。明明是新接手的東家資金有限,擔(dān)心他們起了退款的頭,引起退款潮,這才說得天花亂墜讓他們不退款的嘛。只不過,不知道他們怎么說動老李。
老李,可不是那么容易說服的。
看楊晨控制住場面,李佳成這才站起來,道:“大家不用看我面子,想怎么樣決定就怎么樣決定好了。”
先前簽名的便道:“是啊,是我們自己的決定,李生只不過把我們聚在一起,喝喝茶。”
孟平心里暗罵:“馬屁精。”
要不是李佳成在這兒,他才不會答應(yīng)呢,要不是李佳成在這兒,他不堅決要求退款才怪。這一退,就能拿到三百萬呀。
俗話說人多口雜,這么一折騰,天色也不早了,李佳成一站起來,大家都圍上來,七嘴八舌地要請他吃飯。
李佳成笑道:“晨仔的意思,想請大家吃個便飯。是我覺得人太多,雖然是便飯,也不便宜,阻止了。這樣吧,你們互相留聯(lián)系方式,以后再約。”
卻是連跟他們吃飯的機會都不給。對于在場的許多人來說,能跟李佳成一塊兒吃飯,是可以跟所有認(rèn)識不認(rèn)識的人炫耀的事。
李佳成老奸巨滑,怎么看不出這些人的心思?他拍拍李鴻的肩膀,道:“我還有事,先回香江了。”又對楊晨道:“答應(yīng)別人的事,可要做到啊。”
楊晨笑道:“我會的。”
李佳成走到門口,一群人已把他跟楊晨隔斷,他卻回頭道:“晨仔,我明天再給你電話,我們?nèi)ゴ蚋郀柗颉!?/p>
什么情況?聽到的人立即風(fēng)中凌亂了。
楊晨笑道應(yīng):“好。我在酒店等你電話。”
待李佳成駕車離開,楊晨立即被圍觀,孟平黑著一臉,兇巴巴道:“你跟李生什么關(guān)系?”
楊晨笑道:“我要真跟他有關(guān)系,你會這么兇嗎?”
“沒有關(guān)系。他怎么對你這樣關(guān)照?”下巴有痣的男人道。來之前激動三晚,跟好些人炫耀要來見李佳成,哪里知道是這么個見法,為的是這么件事。要不是一時心動買下牡丹園,怕是跟李佳成面對面,老李正眼也不會瞧他吧?他心里很失落,在內(nèi)陸開了兩個廠又怎么樣,在首富眼里,還是窮人一個。
楊晨道:“我確實跟李生認(rèn)識不久。不過一見投緣。李生的為人,大家都清楚,他只對事不對人。在他看來,牡丹園有長足的發(fā)展?jié)摿Γ矣质且粋€講誠信的人,所以才幫我把大家約到一起。就是這么簡單。”
要真是這么簡單才怪。除了李鴻外,所有人斷然不相信。
李鴻這兩年跟李佳成一起投資大華碼頭,走得近,他本身的實力也比在場許多人雄厚,沒有跟著摻和,悄悄離開。
待眾人發(fā)覺他也走了,不由更拉著楊晨問究竟。
楊晨說實話沒人相信,干脆道:“只要你們是牡丹園的業(yè)主,不愁以后沒有見李生的機會。”
“真的啊?”
“難道牡丹園真有李佳成的股份?”
“有可能哦。聽說這次是神秘人物拍下牡丹園,到現(xiàn)在還沒接受記者采訪呢。”
“聽說李佳成在燕京也有房地產(chǎn)公司。”
“不會是牡丹園吧?”
大家說得痛快,李生的尊稱馬上回到全名,楊晨笑吟吟聽著,沒有半點糾正的意思。就讓他們有這樣美麗的誤會又怎樣呢?只要他不肯定,傳言終究是傳言。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終于有人想起站在一邊的楊晨來。
接著有人掏出手機:“來來來,留個聯(lián)系方式,方便以后聯(liá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