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笙面前放著一份資料。能遞到他面前的資料，數額都不小，可眼前這份，貸款額也太大了些，上面清清楚楚寫著四億。

“他可真敢開口。送資料來的就是靠媒體炒起名氣，緋聞傳得街知巷聞，那個叫楊什么的嗎？”他揉著眉頭，半天想不起大小報紙說得不亦樂乎的那個人叫什么名字，好好的，混什么娛樂版呢，可見這人不靠譜，牡丹園怎么讓這樣一個人出來活動呢？

一向只看連播新聞，關心國家政策，看財經版，關心企業界的劉行長，對楊晨同學成為娛樂版主角很反感。

把四億元貸給這樣的人，開玩笑吧？

坐在劉笙對面的梅霖察顏觀色，知道行長不喜歡，一臉討好的笑，柔聲道：“那就壓一壓再說。”

劉笙皺眉道：“上面一向對牡丹園很重視，這次沒說什么吧？”

朱書記有沒有指示，誰能比他劉行長更清楚？這么說，只不過向梅霖暗示這件事必須通過領導層。當然了，讓劉行長主動請示領導，那是不可能的，楊晨一個小年輕，哪有資格讓他出面，要換作趙大明還差不多。趙大明那是什么人，朱書記的座上客呀。

楊晨把資料丟下時可沒承諾什么，看他的年紀也不像懂得人情世故的人，把資料遞上來，只不過走走程序。梅霖笑著應聲是，轉移話題說些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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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園里，楊晨很快收到郵件，一家叫勝利在望的投資基金回復了他，信對中牡丹園很感興趣，更確切地說，對此時華夏的房地產很感興趣。

楊晨通過長途電話與對方溝通后，雙方確定了見面的日期。

羅遠山很驚訝，道：“真的有人會白白送錢來啊？”

楊晨解釋過幾次什么是VC，怎么運作，可羅遠山還是固執地認為，人家就是送錢來的，而且不用付利息。對此，楊晨很無語。利息算什么，人家要的是比利息高得多的投資回報。

“從來沒有免費午餐，你想多了。”楊晨淡淡道，決定不再對這個老農民解釋這么高深的數學題。

羅遠山便呵呵地笑，在他看來，有錢解燃眉之急就行，別的以后再說。

資料送到健舍銀行兩天了，楊晨覺得很有必要請梅副行長吃吃飯，順便探探他的胃口有多大。

可是電話接通，自報姓名后，梅霖果斷道：“小楊啊，我正想跟你說一聲，這才要打電話呢，你打過來剛剛好啊。是這樣，我們行長說了，現在資金限得很死，銀根收縮呀，沒辦法。你們申請的數額又大了些，所以，這個事，就沒辦法幫你了。”

這就直接拒絕了？連討價還價的余地都沒有？根據手頭得到的情報，這位梅逼行長貪了點，只要有伸手的機會，絕不會放過，要不然楊晨何必找他？

問題出在哪呢？楊晨飛快轉著念頭，道：“今天聯系你，不是問回信，最近雙單那兒新開一家海鮮酒樓，做的鮑魚很到位，想請你過去嘗嘗。今晚有沒有空呀，要是有空，我現在訂位。”

梅霖笑了，說是請吃飯，誰不知道有重要的事談？四個億的貸款，這一次可真能吃飽。他的聲音依然溫暖如春風，道：“晚上倒沒什么事，你說的是哪家？”

楊晨說了地址，兩人約了時間。放下電話，楊晨便問羅遠山：“你能接受給他的回扣是多少？”

第一次見面沒有提到回扣的事，是因為不能交淺言深，哪有剛見面，便上緊著主動提回扣的。當然，如果遇到個清廉的，完全公事公辦，或許一毛錢不用便能把款貸下來了。

顯然，梅霖不是這樣的人。

羅遠山拿著計算器撥弄了半天，拿不定主意，道：“你看……”

求人辦事，不給甜頭是不可能呢。可是數額這么大，一開口便成千上萬的金額。

楊晨看他愁眉苦臉死揪頭發，忍俊不禁，笑道：“我先探探他的口風吧。最好讓他先開口，他開價，咱們再還價，看看能不能談下來，不成不還有別家銀行嗎。”

羅遠山悶悶道：“天下烏鴉一般黑，哪家銀行不是一樣啊？”

提到貸款他就頭痛，得付利息不說，還得回扣，銀/行跟吸血蟲沒兩樣啊。

楊晨敲了敲桌子，道：“老羅同志，不許這么消極，要正視自己的需求。你還想不花一毛錢把款貸到手啊？天底下哪有這種好事，你告訴我，我搶著去。”

羅遠山苦笑。

就他這性格，楊晨真不知前世沒有自己幫助，他怎么把牡丹園做起來，難道前世有自己的存在？楊晨有些恍惚，他記得很清楚，前世這個時候，自己還在國外呢。那在他身邊幫他的是誰？

想了半天沒有頭緒，看看時間差不多，楊晨開車去了和梅霖約定的海鮮酒樓。

在包廂里等了大約十分鐘，梅霖才進來，開口便道：“哎呀，路上堵車，遲到了。”

遲什么到啊，早來了，不就自高身份，故意把車停在附近胡同里，過十分鐘才進來嘛。

楊晨猜也猜得到他的小技倆，不點破，笑道：“是啊，路上經常堵車，燕京別的挺好，就這點不好。”

燕京什么時候堵車了？見楊晨睜眼說瞎話臉不紅心不跳，一副本來就是堵車的樣子，梅霖暗暗佩服，這年輕人有前途啊，要是在官場混，估計官升得快，難怪那個姓羅的會把貸款這么大的事交給他。

吃了半天，聊了兩大車廢話，兩人都有七八分飽了，楊晨的眼神清亮清亮的，梅霜卻連聲道：“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醉了。”

楊晨沒有再勸，給他再挾了一只兩頭鮑，道：“下午梅行長說，現在銀根緊縮？”

終于說到正題了。梅霖可等很久了，拿過濕毛巾擦了擦嘴，放下濕毛巾，故意嘆口氣，道：“小楊啊，這件事我為你爭取了一天，說到口都干了，行長不批，沒辦法啊。”

“劉行長是個什么意思呢？”楊晨的眼睛很誠懇，語氣也很誠懇。

梅霖當然不能說因為你的緋聞，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楊晨試探著問：“沒有回轉的余地了？”

梅霖吃了一口鮑魚，道：“也不能這么說。不過，行長那邊，確實很困難啊。”

楊晨做思考狀，道：“如果太為難的話，那就算了。前幾天國家銀行的章行長跟我說，有什么困難說一聲。羅總一向對健舍銀行比較有感情，才讓我先問問貴行的意思的。你說，上哪家銀行貸款不是貸呢，四億的資金額，光是利息也不少了。”

這時候存款利息高，貸款利息當然更高，百分之十二的利息，難怪羅遠山心疼得不行了。

梅霖臉上的肌肉抽蓄了兩下，還以為這小子開竅了，會請客送禮，敢情來威脅的？

輕輕拂了拂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梅霖呵呵笑道：“銀根緊縮可是政策面上的事，并不只我們一家，其他很行一樣的。”

“理論上是這樣。錢是銀行的商品，不放出去，攢在銀行里，可是得付存戶利息的。偏偏這利息還有點高。”楊晨笑瞇瞇道：“銀根再緊縮，也有一定下放的量，只不過量有些少而已。把這些額度給誰，可就是你的權力了。”

梅霖翻了翻白眼，說得好象老章會給你份額似的。想是這樣相，梅霖表面上還是笑容可掬道：“哦，章行長可真是豪爽，一開口便同意貸出四億。”

PS：四萬多存稿不知為嘛用沒了，肉流滿面啊。今天先一章，緊著再碼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