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本來稿都已經存好了,就是因為媽媽看錯了,以為我沒十五章就沒幫我發,結果……郁悶……對不起各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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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忽然沒了聲息,甚至連墨冉痕的存在都無法感覺得到。
莫不走了?
幾肆回頭,果然不見了墨冉痕的影子。周遭干凈得沒有一絲屬于他的痕跡,就像是從未出現過的那般。只有全身傳來的隱隱的痛楚和身邊一盞燒得只剩下骨架的燈籠,提醒著她那個黑衣男子曾經蹲在她身邊,冷言冷語地威脅她。
她試著爬了起來,坐在地上去揉腳上的淤青,沒想手指碰到腳小腿上青紫的地方時,卻痛得她齜牙咧嘴,更別說揉了。
“大小姐?!”一點昏黃從不遠處移過來,幾肆回頭,見是王二走過來,驚訝地看著她。
幾肆悶在悶在地站起來,懊惱于自己狼狽的樣子竟給王二見了。也不答王二的話,只埋頭整理衣服。
“大小姐,”王二看了看幾肆濕透了的衣服,會心地笑了笑,俯身問道,“不如我送小姐回海棠閣吧。”
幾肆微微點頭,不禁沮喪,看來今夜是去不了飛兒那了。
回到海棠閣換了衣服,幾肆便鉆進了繡被,被里暖暖的薰香催人入睡。不消一會兒,幾肆便沉沉睡去。
又是一夜無夢。
清晨本來送飛兒到西湖畔,巧的是,又是那個撐槳的船夫,竟要先后送了父子二人渡湖。
船夫對他們揚起笑容,道:“客官可要渡湖?”
此時的西湖上已生出片片新嫩的荷葉,在陽光的照耀下可愛無比。岸邊清風拂柳,已有三兩成群的踏青人放著紙鳶,在風和日麗中吟著春日的詩句。
花老爺給了船夫渡湖的銀兩:“飛兒只管北上,到了蘇州便有人接應。”
飛兒點頭道:“保重。”
花老爺道:“到了京里記得多捎書信。”
水動上蓮舟,飛兒在晨霧中漸漸隱了眉目。
一行人彼此靜默著回到花府,府中的桃花如往年一般開得鮮艷。彼處落英繽紛,今年落紅作了明年花開的養料,周而復始,年年如是。
只是今年沒了當年回眸淺笑,不染纖塵的男孩子。錦衣飄揚,善若謫仙,低回婉轉間便可傾倒了她的一生。男孩子曾與幾肆在花間清唱著《采蓮賦》,相伴坐到天暗。她已忘了是誰寫的詩了,只記得詩里如今天有桃花肆虐在眼前。
去年花開此門中,
人面桃花相映紅。
人面不知何處去,
桃花依舊笑春風。
而如今是君氏天下,當朝皇帝名曰君逐塵,和柳暮然年歲一般。柳暮然要教的東宮太子叫君御邪,年方一十,為皇后尉遲錦所生。小小年紀便有了帝王風范,深得君逐塵的喜愛。
君逐塵平日行事,雖也迫有帝王之風,但與君氏歷代皇帝相比,可以說是無權之至。眼看著朝中兩大勢力將他的君權分割得一干二凈,卻毫無辦法。
柳暮然負手在皇宮里走著,心里不斷盤算著些瑣事。京里的一切都已準備妥當,皇上也賜了宅地,只等飛兒來京……
想著,柳暮然臉上便滿是笑意。
“柳太傅今日有何喜事?”一旁領路的李公公禁不住好奇,尖聲尖氣地問道。
柳暮然開懷道:“今天我那孩兒就要啟程來京了。”
“父子團圓,可喜可賀。”李公公笑瞇瞇地看著柳暮然。
柳暮然被看得只覺尷尬,道:“多謝李公公。”
李公公忙擺手:“太傅的謝,做奴才的可承受不起!”
一時無語。柳暮然環顧四周,宮殿林立,小徑深深。若不是有人來帶著,就只憑他一人恐怕無論如
何也找不到御書房的所在地。
時有宮女俏娃迎面而去,只留下一點香塵。
三千宮女胭脂面,幾個春來無淚痕?
“柳太傅,前面便是御書房了。”又走了一會兒,李公公突然停下來,指著前方一處幽靜的獨立樓閣,“還請柳太傅自行過去,到了這兒,奴才就不方便靠近了。”
柳暮然點頭:“有勞李公公了。”
“這是奴才的責任。太傅便去,奴才在外頭等太傅出來。”
柳暮然不再說什么,深知若他再有那些道謝的話,李公公又要奴才長奴才短的了。
仔細看了那樓閣,不比宮里的其他地方華麗多少,想來君逐塵也不是什么貪于享樂的皇帝。
樓閣外三米開外,錦衣圍執著配劍威然把樓圍起來。柳暮然走過去,門前的兩個錦衣衛攔住他,領頭的孔武有力地問:“何人?”
“太傅柳暮然。”
兩個錦衣衛面面相覷,原琮來柳暮然上任才沒幾天,宮里的侍位自然不認得他。
錦衣衛還欲說什么,卻被從御書房里傳出的聲音打斷。
那聲音道:“讓柳太傅進來吧。”
錦衣衛朝樓內作揖,恭敬道:“是,皇上。”
言罷,放行道:“太傅請進。”
柳暮然徑直走了進去,打開門見君逐塵正閑適地靠在皇倚上,雙手把玩他柔順的發尾。明黃色的龍袍將帝王的霸氣稱得一覽無余。
“柳太傅。”君逐塵見柳暮然來了,便坐正了身體淡淡地叫他的名字。
“微臣在。”柳暮然行禮。
“嗯。”君逐塵懶懶地從喉嚨里發出一年聲音,“那朕便開門見山了……你可知朕此番召你進宮所
謂何事?”
“臣不知。”柳暮然緩緩地回道。
君逐塵抬眼:“你倒猜猜。”
“為何職便論何事。”
君逐塵下了椅子,走到柳暮然身邊,臉色嚴肅:“柳太傅,你說你是真糊涂呢,還是在裝糊涂?”
柳暮然低頭不語。
“好了。”君逐塵看了看他,想到自己畢竟有求于人,放輕了語氣,“你以為我封你做太傅,就僅
僅做太傅的事么?”
“皇上請說。”躊躇片刻,柳暮然嘆氣,知道定是逃不了今天這出。
君逐塵滿意地笑笑:“對近來梁相與國舅兩力相爭一事,太傅有何看法?”
“若微臣言語間有所差池,還請皇上恕罪。”
“說吧,朕赦你無罪。”君逐塵點頭,神色急切。
“據臣所知,近日梁相勢力不斷削弱,國舅的羽翼逐漸豐滿。具體何臣不得而知。但如若雙方勢力
均衡,皇上還可安然處之,或者說……坐收漁翁之利。只是如果以現在的狀況發展下去,只怕……”
君逐塵若有所思地接著柳暮然的話說:“柳太傅的意思是要平衡雙方勢力?那依現下狀況,柳太傅又有何計策?”
“還請皇上務必注意皇后娘娘和太子。”柳暮然繼續道。
“皇后和太子?”君逐塵犀利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
“皇后娘娘是國舅的親妹妹,血濃于水,難免會有尋私情的時候。”柳暮然頓了頓,遲疑道,“而
臣以為國舅野心不小,但太子畢竟是皇上嫡親血脈……”
“你是說怕將來尉遲偃利用這層關系,控制我君氏江山?”君逐塵直視柳暮然,似要將他看穿。
“皇上圣明。”柳暮然猶豫著,從君逐塵身上發出壓迫感令他難安。
君逐塵負手,來回踱著步,眼神始終不離柳暮然,直把柳暮然盯得心里發毛。
“柳暮然!”忽然,他怒喝,“你可知污蔑皇親國戚該當何罪?!”
柳暮然在瞬間淡定下來,對上君逐塵的眼睛,淡定道:“罪責當誅。”
“朕給你個機會,收回這番話。”君逐塵拂袖轉身,背對他道。
柳暮然輕笑:“說出去的話又企有收回來的道理?更何況皇上一言九鼎,片刻之前才對微臣許的諾,不會這么快就忘記了吧?”
“你是在威脅朕么?”
“臣不敢。”
“別忘了,這里只有你我二人。”君逐塵冷哼。
“皇上真的覺得花逍遙貪了那百銀二十萬么?”柳暮然卻反問。
君逐塵一時無語,心里暗嘆,好一個一語雙冠。花逍遙那檔時皇后的確參與過,只怪自己一時糊涂,草草做了決定。
轉念一想,卻又歡喜起來。
柳暮然啊,柳暮然,朕果然沒有看錯你。
隨即開懷大笑:“敢與朕這么說話的,你柳暮然還是第一人!”
柳暮然暗暗松了口氣,道:“臣只是行臣子該行之事。”
“嗯……”君逐塵沉吟,想來太子交給柳暮然定是沒問題了,便道,“太子日后還要太傅多多掛心。”
“臣自當盡心盡力。”柳暮然說著不禁憂心,君逐塵雖有心治理,但無奈皇位坐得不穩。想要平衡
了這兩大勢力,可謂難上加難。而今自己又在此出謀劃策,難保日后不會惹禍上身。
君逐塵似是看出了柳暮然的心思:“久聞天香院的司棋姑娘才貌雙全,乃世上難得一見的才女。才子配佳人,朕有意做個媒人,不知暮然心意如何?”
“司棋?”柳暮然一愣,事情紛繁地涌來,讓他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皇上……臣……”
“既是如此,就這么定了。”君逐塵會意地笑。
他是在向柳暮然表明,他君逐塵再不濟也是堂堂一國之君,想要了解并決定一些事情,也是沒人敢
明著抗議的。
至于暗的,他不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么?
“暮然,朕有一計,你幫朕參考參考。”
柳暮然點頭道:“皇上請說。”
“朕要替太子選妃。”
“選妃?”柳暮然疑惑。
“表面上是梁相的勢力,”君逐塵眼里含著絲興奮,“其實是朕在兩大勢力間布下的棋子。”
“皇上要以此來打消國舅的氣焰?”
“嗯,朕還將消滅國舅的部分黨羽。”
“只怕國舅會借機有所行動。”柳暮然擔憂道。
君逐塵笑道:“這梁相和國舅的實力朕還是清楚的很,暮然就不用擔心了。”
柳暮然懸著的心稍稍安定下來,想了想這君逐塵也不是吃素的,就單憑剛剛的情形,他就差點上了他的當。
“那微臣沒有異議了。”
“如此,暮然便回府休息吧。”君逐塵坐回椅上,頭也不抬地下了逐客令。
“謝皇上。”
柳暮然退出御書房,不知為何心里忐忑不安。而早已等候在外的李公公見了柳暮然便馬上迎了上來,走在略前方,恭敬地為柳暮然帶路。
柳暮然皺著眉,總覺得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選妃?
十歲太子君御邪?
梁相勢力?
遭了!柳暮然大驚,加快了腳步急急朝宮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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