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榜了,張榜了!”京城里的百姓紛紛聚在皇榜前,探著腦袋看皇榜上的字。但無奈其中許多都是“睜眼瞎”,對著字瞧了個半天也沒瞧出個所以然來。
“哎,有誰識字的,給大伙念念!”不知誰在人群中喊了句。
“是啊,誰站出來給我們念念!”眾人附和。
不久就有一個書生自告奮勇地站出來,站在皇榜前清清嗓子道:“通緝令!前左丞相梁文宇蠱惑朝臣結(jié)成勢力,欲圖篡位謀反。梁文宇卒后事件敗露,依我朝律法罪當(dāng)誅其九族。現(xiàn)有梁文宇部分黨羽已逃出京城,抓獲者可得白銀五千兩。”
“五千兩哪……”眾人唏噓不已,多大一筆財產(chǎn)!對于他們這些市井小民來說,那就是一輩子不用再愁吃穿了!就前不久國舅和梁相雙方勢力還在爭權(quán)斗勢呢,這不,轉(zhuǎn)眼間卻落得個誅九族!
“咦,那另一張榜文上寫的是什么?”
“這個呀。”書生眉開眼笑,“是選妃結(jié)果出來了!”
“哪家小姐選上了?”
“卓相的大小姐卓婉秋呀。”書生道。
眾人疑惑:“不是臨安的花幾肆么?”
榜文念完了,書生自然也完成了任務(wù),摻在百姓堆里聊了去。
“梁文宇都謀反了,還花幾肆呢。”
“聽說花幾肆的父親曾經(jīng)官至江浙巡撫呢。”
“美差呀!可惜后來給梁文宇那老狐貍作了替罪羊。”
……
朱顏正牽著幾肆在市集在走著,看到榜文不竟停下腳步。
“看到了榜文了么?”朱顏搖搖幾肆,“我找輛馬車送你回臨安。”
朱顏提醒的是梁文宇已死,卓婉秋被立為太子妃。可幾肆聽的卻是她父親花逍遙的事,原來爹爹果真是給冤枉的。
“肆兒,你怎么了?”朱顏察覺幾肆的異樣神色關(guān)切地問。
幾肆抬頭問:“朱顏你不回臨安么?”
“不了。”朱顏用袖口擦了擦幾肆有些臟的臉,“我要留在京城。”
“那肆兒以后還能見到你么?”
朱顏恢復(fù)了她慵懶的神情,想起移花宮嘴角隱隱有了微笑。
“肆兒以后還是不要見到我為好。”
說著向一個坐在車上的車夫招手,車夫駕著馬車到她們身邊,笑道:“小姐要二美又何求哪?”
朱顏從銀袋里拿出一錠銀子:“臨安去么?”
“去!去!”車夫看著朱顏手上的銀子搗蒜般地點頭。
“把她送到臨安花府。”朱顏將銀子丟給車夫,冷聲道,“要是出了什么事,小心你的小命!”
車夫正咬著角子,聽朱顏這么一說,差點沒將自己的舌頭咬下來:“這……小人還是……”
朱顏沉臉:“我做事可沒有容別人后悔的時候!”
“呃,是……是……”車夫的話卡在喉嚨里。
朱顏滿意地轉(zhuǎn)身,將幾肆抱上車。馬車緩緩行駛起來,幾肆掀開簾子去看朱顏,但朱顏卻已不在原地。
不由心里一陣惆悵,離開京城不是遂了她的愿么?但她還沒與飛兒道別。
之前隱約聽他們說婚約,是因為這個娘才說她可以與他一起一輩子嗎?但如果婚約都取消了,那飛兒又如何等她及笄?
“少爺!少爺!”梁府管家追在梁子寧身后,有氣無力地?fù)沃溃斑@已經(jīng)離京城很遠(yuǎn)了,又不在大路上,就歇歇吧!他們找不到我們的!”
梁子寧聽了管家的話,找了一塊大石頭坐下來,關(guān)節(jié)捏得“咯咯”地響。
“少爺。”管家扶著石頭,幾乎要趴在上面。
“尉遲偃那王八羔子!”梁子寧越罵越氣憤,“誣陷我們謀朝篡位!我呸!”
說著踢飛一顆石子,石子順著山坡咕嚕嚕地滾下去沒了聲響。
“公子,如今那通緝令發(fā)了全國,我們該如何是好!”
“如何?”梁子寧不耐地提高音調(diào),“你問我,我問誰?”
管家垂下頭連連嘆氣,梁子寧被他嘆地?zé)┰铮櫫税櫭嫉溃骸跋榷阋魂囋僬f吧。”
“公子沒見……”管家聲音愈低,還隱隱帶了哭腔,“今日我喬裝成乞丐在城里看了榜文,皇帝他要……”
“他要什么!”
“他要誅梁家九族!”管家用力捶著石頭。
梁子寧腦袋里“嗡”地一聲,整個人愣了半晌才張了嘴。
“誅九族……”
管家含淚點頭。
“尉遲偃!尉遲偃!”梁子寧發(fā)瘋似地叫起來。
“公子!公子!”管家也顧不得傷心,忙捂住他的嘴,“叫不得!叫不得!”
銀色的月光照著一個人影緩緩走上山坡,長發(fā)隨夜風(fēng)飄逸。由于被對著月光,臉上漆黑一片,只隱約可看出他挺拔的身形。
梁子寧和管家坐在石頭上,愣愣地看著他一步步走近,沒想一喊就喊出個人來。只是,來者是誰?
寒意。隨著那人的靠近,梁子寧和管家不禁發(fā)起抖來,卻不是降低,而從來人身上發(fā)出的殺氣,讓他們不寒而栗。
“你……你你,你是誰?”梁子寧硬著頭皮直了直身板大聲問道。
“本尊為何要告訴你?”
梁子寧瞪大眼睛,見一個男子笑著站在他面前。黑衣長袍,眼神迷離,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雌雄莫辨。
“我管你……是誰!”男子原本魅惑的笑容卻讓梁子寧更加毛骨悚然,“老子……”
“公子……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管來忙拉梁子寧的衣袖,驚恐地躲開男子打量的目光。
男子甩了甩寬大的衣袖,俯身用手點著梁子寧心臟的位置,靠近梁子寧的耳朵,熱氣噴進(jìn)他的引口里:“我是來取這個的。”
梁子寧恍然大悟地搭上男子的肩,淫笑著挑起男子的頭發(fā)在鼻前嗅了嗅,曖mei的眼神在男子身上流轉(zhuǎn):“那便來吧。”
“公子……”管家不安地看著梁子寧。
這梁子寧雖也好男色,但他總覺得……怪異。說不清的怪異。
梁子寧像是沒聽見管家的話,竟主動向那男子張開了懷抱。男子瞇起眼,但還是可以從狹小的縫里看見他充滿殺意的眼神。
管家又打了個哆嗦,連連叫道:“公子……公子……”
這荒山野領(lǐng)的,莫不是遇上了什么索命冤魂!
梁子寧也被從男子身上發(fā)出的寒意凍得抖了下,從自己的臆想里清醒過來。
“你!”梁子寧驚恐得向后挪了一小寸,他……該不會……
“遲了!”男子的笑容沉下去,右手利刃般捅進(jìn)梁子寧的胸膛。然后,在二人扭曲了的臉前,將梁子寧的心臟拔了出來!
“啊!啊!”管家愣了幾秒后張開嘴瘋狂地尖叫著,竟忘記了逃跑。
山谷中,管家的驚叫詭異地回蕩。“啊啊!!啊啊!!”兩個回聲重疊在一起,與梁子寧毫無征兆的倒下的聲音連成一片。
“哼!”男子抓著梁子寧的心臟在管家面前來回晃,“他是該死之人!”
管家直直地盯著梁子寧鮮血淋漓的心臟,嘴馬還保持著叫“啊”時候的形狀。鮮血從梁子寧胸前黑洞洞的窟窿里噴出來,形成一個小型“噴泉”。
男子環(huán)看四周,見草叢里出現(xiàn)幾雙綠幽幽的眼睛,懾于男子的力量而未敢靠近。男子鄙夷地笑:“畜生就是畜生。”
“放心,你我無怨無仇,我犯不著殺你。”男子風(fēng)清云淡地說著,仿佛殺人只是一件平平常常的小事。言罷,將手里的心臟往草叢里一扔,幾只狼興奮地?fù)屧谝黄稹?/p>
男子不屑地看著草叢里的搶食,又將手里的血在呆滯了的管家身上抹了個干凈。
“倒便宜你們了。”也不知是在說狼,還是在說管家和已死了的梁子寧,“若我恢復(fù)了力量,他會死得比這個更慘。”
“呵!”男子見管家沒反應(yīng),便轉(zhuǎn)身道,“你倒是別讓狼吃了。”
說完,指袖而去。
“啊!啊!”幾雙綠幽幽的眼睛包圍過來,管家就在這時候突然醒過來,也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一邊大叫著,一邊飛了似的就往樹林里跑。幾只狼對著石頭上躺著的現(xiàn)在成“食物”,卻也不追管家。
“撲嘞嘞!”月亮下的樹林響直幾聲夜鳥撲打著翅膀驚飛的聲響。
而后,一切重歸于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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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這章~的確是血腥了些,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