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故意的。”莫軒寒弱弱的辯解。
葉飛花抓了臉上的泥就往莫軒寒臉上扔去:“對,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有意的!”
“師兄,這話可不能亂說。”莫軒寒假正經地虛咳兩聲。
幾肆低頭看了看身上已作花衣的素白織錦,無比“燦爛”地對莫軒寒笑,笑得莫軒寒不敢直視她。
“葉哥哥。”
“嗯,幾肆要做什么?葉哥哥都支持你。”葉飛花看著幾肆笑瞇瞇地卻僵硬著臉。
莫軒寒見二人笑得詭異,在車上早已驚恐萬狀地做好了逃跑的準備:“有事好商量……”
“誰和你商量!”幾肆氣憤地就撲上去。
莫軒寒慘叫一聲,結果可想而知。
第二天天明,在昆侖山腳下打獵的獵人只看見一輛驢車上坐著三個表情各異的“泥人”,怎么看都像是一大一小正在欺壓另一個小泥人。
京城皇宮內。君御邪正和尉遲錦游著御花園,此時的天氣就要入了夏,御花園里姹紫嫣紅競相開放。
母子二人走在一起,相互間卻沒什么語言。君御邪悶悶地看著遠處,而尉遲錦是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自君御邪登基以后,柳暮然和飛兒卻不見了蹤影,據說柳府也成了空宅。每每想要派人去尋,卻都被尉遲偃一口回絕,連最近對他這個新皇的要求都降低了許多,總讓他到處玩樂,朝政都由尉遲偃全權負責了去。
君御邪雖在御花園散著步,但心里想的卻是近來發生的事情。
從梁文宇的叛變到君逐塵的死,尉遲偃成為攝政王再到柳暮然的失蹤。這一切似乎很難與尉遲偃和卓安給他的原因聯系起來。
奇怪,真是奇怪。君御邪搖頭,最近連尉遲錦都像變了個人似的。君逐塵的死其他嬪妃都傷心得死去活來的,雖說尉遲錦表面上也是如此,但作為當朝皇帝,尉遲錦親生兒子的他還是敏銳地感覺她哭得假情假意。
“邪兒,你在想什么?”尉遲錦終于忍不住開口喚道。
君御邪回過神來向尉遲錦道:“我在想我父皇的死。”
“眼前刺殺你父皇的人不都已經抓到了么?”尉遲錦不自然地避開君御邪探尋的目光,“等到行刑之日,你父皇的仇也算報了。也不必整日想著,讓你父皇上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心。”
“母后說的是。”君御邪神情恍忽地答著,腳下只知機械地走路。
君逐塵被刺殺的當晚,大火燒著了整個寢宮,即使宮里的嬪妃們都出來幫忙滅火,也無法阻止火勢的蔓延。最終,大火將整座宮殿燒成了灰燼,眾人只找到君逐塵被燒得如同焦炭,只能勉強分辨出人形的尸體。
皇上駕崩,舉國同哀。宮里的所有人現今仍裝著喪服,殘香紙灰飄得到處都是,也無人打掃,就連他這個新皇的登基典禮都要延遲到服喪期結束后方能舉行。
但尉遲錦為什么心虛到不敢與他對視?是因為看到他會想起君逐塵么?君御邪繼續想到,是,但也可能不是。他與尉遲承了尉遲家族的九分相貌,與君逐塵只有一分的相像。以前他還時常慶興自己長的不像君逐塵,如今又哪里生得個睹他就思君逐塵?
君御邪未置可否,但他隱約感到尉遲偃的野心不小,甚至將來可能危及他的皇位!他必須要保住君氏的天下,哪怕侵犯者是他的親舅舅。
“母后,我想提了刺殺父皇的叛賊來看看。”
尉遲錦急忙回了頭來看他:“怎的今日想起這件事來?”
君御邪狠狠道:“我要問問他為何殺了我父皇。”
“皇兒還是在宮中學習如何處理政式,這些事情就交由你舅舅處理,那些人見了晦氣!”尉遲錦竭力掩示自己的欲圖,當然她也掩示得相當不錯。
君御邪微微點了頭,道:“今日皇兒就陪母后走到這里了,皇兒告退。”
“也對,走了許久了,回去休息休息吧。”尉遲錦心不在焉地揮了揮手,看著君御邪在一群宮女的跟隨下走遠了。
君御邪走進永和殿,屏退了宮女,看著書架上滿滿的書卷發呆。若是以前,柳暮然和飛兒定要嘮叨他讀書不用心了。那時他還嫌他們聒噪,如今卻恨不得他們日日在耳邊叫個不停。
“皇上。”也不知從哪里走出來個小太監,對他俯了俯身,低垂的帽檐子住了他的大半邊臉,皮膚看上去還算白凈。
“下去吧,這里沒你的事了。”君御邪無力地抬了抬手,就坐進書堆里去。他們想要“愚君王而統天下”他就偏不,到時看是孰勝孰敗!
君御邪發了會愣,一抬眼卻見那小太監還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地盯著他,便心生惱意:“朕不是叫你下去了嗎?怎么還站在這里。哪個公公調教出來的?”
“皇上!”那小太監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皇上草民的父親是冤枉的!”
君御邪原本有有些發困,被小太監這么一跪,把周公都給跪到了十萬八千里去了。
可這聲音……
君御邪幾乎跳起來:“你……你是?”
“請皇上為草民的父親做主!”小太監抬起頭,卻是飛兒穿了太監服偷進宮來。
“飛兒!”君御邪乍一聽飛兒的話很是不解,過去扶了飛兒起來,“太師他怎么了?”
“皇上不知?”
君御邪咬著下唇,搖了搖頭:“國舅一手攬了政事,朕分毫不得接近……”
“皇上……我父親他被冤謀殺先皇!”
“什么?”君御邪瞪大眼睛,氣得全身顫抖不已,“難怪母后她不讓我提審叛賊!”
飛兒沉默了幾秒,終于開口:“那皇上可相信草民?”
君御邪微愣,一邊是親生母親,一邊是良師益友,叫他舍棄任何一個都是很抉擇的。他現在要的事實,只有實事擺在他面前,他才可以去做出決定。
“飛兒,朕……”君御邪嘆了口氣。
飛兒垂了頭,語氣帶了絲失望:“是草民魯莽了,皇上做事也自有規矩……”
君御邪有些內疚地別過頭:“朕知道國舅野心,若朕能做到,你和太師就離開京城吧,以后別再來了了。”
“皇上!”飛兒驚訝地看著君御邪,最后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多謝皇上隆恩!”
君御邪背對著飛兒心里有說不出的滋味,此前他見君逐塵的時候都沒行過這么大的禮。如今他自己亦無實權,只怕他想救,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飛兒,朕只能說朕會盡力而為……”
“皇上恩德,飛兒已經沒齒難忘。”
君御邪仰了仰頭,將酸楚倒回肚子里:“宮里處處都是尉遲偃的人,你是如何進來的?”
沒等飛兒說話,君御邪又補了句:“朕如今也是籠中之鳥,此處不宜久留,朕還是派人送你回去吧。”
驢車在山上又緩緩行了幾個時辰,終于攀到山頂。昆侖之巔雄雄屹立,放眼望去可謂“一覽眾山小”。
轉過一個彎,一座氣勢宏偉的宮殿出現在幾肆面前。幾肆暗嘆,這宮殿竟比起皇宮里的不遜色上多少。遠遠地聽見刀劍碰觸的打斗聲,走近了見是兩個男子在切磋武藝,出招之快使人眼花繚亂,時而落地,時而飛躍,劍花在空中轉出個完美的弧度。
“咦,這不是三師弟和小師弟回來了嗎?”兩個男子終于發現站在不遠處觀賞的三人,腳下一用力落到了三人面前。
“大師兄,二師兄。”葉飛花與莫軒寒還算恭敬地行了個禮。
兩個男子環了手臂,用余光瞥著幾肆,嬉笑道:“今日怎得這般有禮,莫非是因為山上來了這小姑娘?”
葉飛花無奈地看著兩個嘆氣,又指了指幾肆道:“官府造的孽,將她家滅了門無處可去,只有將他帶回山上了。”
“你們怎的身上臟成這個樣子?”兩個“反應遲鈍”的男人這才發現他們滿身的污泥。
幾肆怨毒地看了眼莫軒寒,咬牙道:“是這樣的,我們回來的路上遇了泥石流,差點就給卷進里面了。”
“哦……原來是這樣。”兩個男人將信將疑地抓了抓腦袋。
“原來是花兒和寒兒回來了!”一個白色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沖了過來,眨眼間葉飛花和莫軒寒就被那身影緊緊抱住。
“師,師父……”兩人被勒得喘不過氣,白色身影這才依依不舍地放開他們轉過身打量著目瞪口呆的幾肆。
原來是個老人,頭發是白的,胡子是白的,長長的眉毛是白的,連衣服也是白的。
“嗯?這個是誰?好漂亮的娃娃。”白眉老人俯下身看著幾肆。
“呃……師父她是……”
老人揮手打斷葉飛花,道:“讓她自己說。”
幾肆吸了口氣,抬頭與老人對視:“我是來拜你為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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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人不才。住校時要爸媽幫發,所以前面的章節排版亂了點,請各位忍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