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我為師?”老人來了興趣,轉而又撇撇嘴,“我可沒說要收你為徒哦。”
幾肆低了頭沒有說話,這般便是拒絕了吧。
“師父……”葉飛花和莫軒寒幽幽地喚老人,人是他們帶上來的,總不能再把送回去吧。
老人無辜地巴眨著眼睛:“我又沒說不收……”
眾人長長地吁了口氣,話說看幾肆生的可愛,倒也想老人收了這個小師妹呢。
“可是你心口上有朵花。”老人湊近幾肆挑了挑眉。
幾肆大驚:“你怎么知道?”
“神機妙算,本事通天唄。”老人故作帥氣地甩了甩頭發,也不管眾人已經滿臉黑線,“你為什么
要拜我為師?”
“因為昆侖派比瓊華派強大啊。”幾肆歪了歪頭把葉飛花的話頒出來,有些緊張地看著老人的臉。
老人隨即眉開眼笑:“不錯,不錯,這個徒弟我收了!對了,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
幾肆想起逃出花府前青衣的叮囑,但現在拜了師總不能以假姓名見人,更何況這里已有人知情人,
便道:“花幾肆。”
“嗯,好名字,好名字!”老人撩了撩胡須,幾肆眼前一花,眼前的老人差點生出股仙風道骨的風
范,“我叫靈亟子。”
“徒兒拜見師父!”幾肆俯身鞠了躬,本想問昆侖與瓊華的關系,轉念間卻又住了口。這初來乍到
的,還是少說話多做事的好,反正以后多的是時間給她了解門派間的關聯。
“肆兒想學什么功夫?”靈亟子很快改了口,湊到幾肆面前。
幾肆支著下巴想了想,道:“我要學大師兄和二師兄的劍法。”
殺!殺!殺!幾肆緊了緊拳頭,呼吸有些急促。每個夜晚,她都是在那個男人瘋狂的喊殺聲的夢境
中度過的。她想到,男人就是用劍穿透她娘親的胸膛。所以她要學劍,將來將他親手血刃。
“不行。”哪想靈亟子卻一口回絕。
“為什么?”幾肆急迫地上前一步。
靈亟子無比認真的看著她:“小娃娃,有些事情不是殺戮就可以解決的。”
幾肆像斗敗的公雞般垂下頭來,眾人也沒了言語,靈亟子這么嚴肅地對人說話還是少有的。
“花兒。”靈亟子甩了甩寬大的衣袖走進殿里,“從明日起你教肆兒輕功吧。”
葉飛花睜大眼睛指著自己:“我?”
“是你。”靈亟子又轉身看著幾肆,“肆兒,你什么時候消了報仇的心,為師就什么時候教你武
功。”葉飛花走過來拍了拍幾肆的腦袋,安慰地看著她道:“其實師父說的也不無道理,以后就跟著三
師兄學輕功吧。”
經過一番了解,才知道昆侖派總共有百余人,其中身份不乏俠士,商賈和采花賊。就比如說大師兄
林抱鶴和二師兄洛清幽,就是聞名江湖的昆侖二俠,三師兄葉飛花卻是截然相反的采花大盜。
葉飛花說幾肆資質了得,若是照這樣下去,恐怕當她全速逃跳時,天底下沒幾個人能抓住她。
幾肆暗道,她又不去做賊,逃跑作甚?
但要說昆侖派里除了靈亟子以外,武功最強并且最有潛力卻是莫軒寒。一說起莫軒寒眾人皆是一副
得了奇寶的樣子,說他乃是武學奇才中的奇才,一點就通也不知道超了各個弟子多少境界。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后來才發現靈亟子除了舞刀弄劍以外,居然寫得一手好字。幾肆才沒棄了練字
這條路,以至于后來寫的字通常會不見,因為得給她的師兄們拿去山下換錢用了。還給她另取了個名字
叫花飛葉,幾肆幾乎昏厥。
葉飛花,花飛葉,不就是倒過來讀了么?她可不想和葉飛花的名字沾上邊。
“皇上。”飛兒和君御邪帶著一批影衛悄悄溜進宮里的水牢。
君御邪皺了皺眉,看著水牢里浸著的那個面色慘白的人,揮手令道:“把他給朕拉上來。”
“是。”影衛躬身,一刀斬開水牢的鐵鏈,將已經昏迷的柳暮然拖了上來。
尉遲偃竟然如此對他的老師,君御邪心里憤恨不已,走上去拉住飛兒:“司棋已在宮外候著,你帶
了太師趕快走吧!”
飛兒看著君御邪重重地點頭,又欲跪下時被君御邪拉了起來:“我還得告訴你一件事。”
“皇上請說。”
“朕也是不久前才得到消息的。”君御邪負手,沒有正視飛兒,“花逍遙被人滅了滿門。”
飛兒差點站不住腳,許久才緩緩道:“多謝皇上告知。”
君御邪快步走出水牢,命令眾人跟上朝宮門走去:“此地不宜久留,若被人發現了,我也就沒辦法
了。”
皇宮里。
尉遲偃看了看朱顏道:“朱顏你不是回了移花宮么?”
“是回了移花宮,但又回來了。”
尉遲偃道:“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又有什么交易可做?”
朱顏指了指藥房道:“我要珠草,可是給你藏起來了。”
尉遲偃點頭,心想反正那仙草不給也得給,不如趁機撈點好處。可是現中今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要錢有錢,要權有權,他還有什么事自己辦不到的呢?
朱顏挑了挑眉道:“不如我提醒你件事吧,柳暮然可是要被救走嘍。”
“什么?”尉遲偃猛的抬頭,他是下了鐵心要殺柳暮然,雖然說他惜才,但得不到的東西不滅了,
日后就有可能成為他的威脅。
柳暮然平衡雙方勢力那招他可是記得很清楚!若不是當初有所準備,恐怕今日得勢的就是君逐塵,
而不是他尉遲偃了!
所以,柳暮然該殺。
“還請朱顏先行一步,將我攔了他們。”尉遲偃凝了眉,向身邊的一個親信耳語了幾句,才再次露
出慣有的笑容。
“這種小事還得我出手。”朱顏冷哼了一聲,還是飛身向著宮門而去。
近日里,末月在她體內總不平靜,她越想要強行用靈力將末月融合,卻越適得其反。聽人說,皇宮
里藏有一種仙草叫珠草,可以調合各種靈力,使其融合不沖突,才來了御藥房,沒想那仙草卻給尉遲
偃私藏了。
朱顏輕松地降落在了屋頂上,夜風吹得她的發絲微微凌亂。待到君御邪一行人來了門前,便將靈力
聚集起來,全身放射著詭異的紅光。
“你是誰?”君御邪對著屋頂上的朱顏喊。
朱顏只是笑,看見宮外馬車上的司棋探出頭,著急地看著宮門的方向。于是一揮手,將司棋拋至半
空中,最后落在背著柳暮然的影衛身邊。
司棋本來體質就弱,哪經得起朱顏這樣折騰。在落地的時候就吐出一口血來,在地磚上紅艷艷的。
尉遲偃領著皇宮的衛隊也趕了過來,聲稱有人抓了皇上為質要救叛賊出宮。
“棋兒……”柳暮然被勉強睜開眼睛,氣若游絲地看著司棋,掙扎著要從影衛的背上下來。
影衛拗不過他,只得讓他下了地,與司棋坐在地上。
“快帶了他們三人走!”君御邪冷冷地看著尉遲偃,對影衛門下了命令。
尉遲偃冷哼:“想走?沒那么容易!”
言罷,一揮手,身后的士衛都沖上來,影衛死死支持著,也難以抵擋蜂涌而上的衛兵。
“皇上,請保護飛兒出宮!”柳暮然抱緊司棋含淚看著君御邪。
“棋兒,你可愿意與我共死?”
司棋目光熒熒地,映出周圍的火光:“但求來世再續前緣。”
君御邪咬牙對著影衛道:“保護飛兒出宮!”
“父親!”飛兒欲沖上去,無奈百般掙扎還是給影衛拉了回去。
最后一眼,看到的卻是柳暮然與司棋相擁而笑的畫面,被鮮血染紅了。
尉遲偃站在原地向朱顏使了個眼色,朱顏看著這場面卻意外生了惻隱之心,一躍而下在空中隱了身
子。
他父親方被殺害,她確是不忍心再動殺戮。想的這里不竟又反過來嘲笑自己,怎么,以前那個冷漠
的朱顏竟沾上許多人間煙火么?
飛兒被影衛塞進馬車,從車窗看城樓頂卻不見了朱顏的影子。
那個人是誰?由于距離太遠,一直無法看清她的臉。只知道她一身紅衣,周身發出紅色的光芒。
她是妖吧?
若不是她,他們早已逃出京城。父親和司棋也不會死,短短幾天花家和柳家接連著被滅門,讓他怎
么接受這個事實?他要殺之而后快!
“柳公子要去哪里?”趕車的影衛突然淡淡地問。
飛兒嘆了口氣,止住就要留下來的眼淚道:“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