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便是響徹云霄的一聲鶴唳,月白揮著翅膀從西邊飛來,直朝觀星臺俯沖過去。
天塘掌門立馬道:“月白背上沒有羅卯!”
這么說仙鶴是自己沖過來的了?容不得他們多想,一道藍光就出現(xiàn)在觀星臺上,擋在幾肆面前道:“丫頭,不打了,回罷?!?/p>
幾肆方點頭,就見一陰影蓋過他們。月白飛向流銀劍,大嘴一張就將流銀吞下去。
全場愕然,流銀劍就這么給吞了?
紅色龍卷風沒了流銀的抵抗,直朝他們襲來。“岑!”三聲劍鳴重疊在一起,藍、青、暖黃三道光束同時飛向龍卷風,傾寐帶著幾肆一閃退到觀星臺外。
幾肆看向這三道光芒的發(fā)源地,莫軒寒臉色蒼白地由林抱鶴扶著,柳清飛則松了口氣又閉上眼睛,而那道青光居然是般之錫的靈劍。
月白在天上盤旋了圈,發(fā)出“嘎嘎”的叫聲。
幾肆氣憤道:“月白,你給我下來!”
月白再俯沖下來,撲扇翅膀向幾肆飛來。幾肆將手一伸,冷著臉道:“吐出來!”
“嘎,嘎!”月白搖頭晃腦。
流在一旁解釋:“它說不要”。
“你……”幾肆狠狠地盯著它,又對傾寐神秘一笑,“吃了它能助你大成吧?”
傾寐笑嘻嘻地盯著月白:“那是當然。”
身邊光芒一閃,天墉掌門出現(xiàn)在幾肆身邊:“姑娘請息怒,我且令人去請我?guī)煹芰_卯來,到時自會歸還流銀神劍?!?/p>
幾肆點了點頭,若是平常她只需一動意念大概流銀就會出來了,但現(xiàn)在她能感就到流銀劍的位置,卻無法控制它了。
誰知天墉掌門此話一出,月白竟撒開爪子跑了出來。幾肆趕忙運起輕功追上去,月白回過頭來看了幾肆一眼,就用它長長的喙將她提到了背上,一躍而飛。
“肆兒!”地下幾人追上去,突然被一層光罩擋住,只得眼睜睜地看著月白載著幾肆揚長而去。
而這層光障就連八派掌門聯(lián)起手都無法破除,這讓眾人陷入恐慌。誰人有如此修為,竟將掌門們都奈何住?
山下來報,一昆侖弟子有急事要見靈丞子。
靈丞子看著那弟子問:“何事驚惶?”
那弟子抬起頭道:“師父,師祖成仙處有異動!”
幾肆看著地上只有巴掌大小的房子,拽了拽月白身上的羽毛:“鴨子,你要帶我去哪里?速速回瓊華去。”
月白不買她的帳,直到飛到一個小鎮(zhèn)小巷子里時才落地。化作個三四歲的小童子,巴眨著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幾肆雙手一叉:“看什么看,看也沒有用!把流銀吐出來!”
“不吐?!痹掳讚P起頭,鼻孔朝天,“就是不吐!”
幾肆額角青筋暴突,這死鴨子還嘴硬:“你吐不吐!”
月白犟起來:“主人沒下命令,就是不吐!”
“你主人是羅卯?”
“我主人不是人!”月白看著幾肆不甘示弱。
幾肆“噗”地聲笑出來:“鴨子,你幾歲了?”
月白被幾肆耍了通,還渾然不覺。答幾肆道:“三百歲了,對仙鶴來說三百歲還是幼年期。等我長大了,翅膀可以像鵬一樣大,到時四海入荒都不夠我大,只是無上天界才能容得下我?!?/p>
幾肆沒空聽他瞎扯,當即打斷月白的話:“鴨子,流銀劍你不還我,總得帶我回瓊華吧?”
“那也不行?!痹掳奏锹曕青菤獾負u頭。
“你想怎樣?”幾肆揪起月白的領,幾乎把他提起來。
月白扁離扁嘴:“要不是仙主讓我跟著你,我才不會接近你這個有暴力傾向的女人呢?!?/p>
幾肆將月白一松,徑直走出小巷子。月白輕巧地落地,一言不發(fā)地跟在幾肆后面。
月白駝著她飛了近兩個時辰,以他比靈劍快了兩三倍的速度,此番也不知到了何處。幾肆尋思著,逮住了個路人一問,才知道這里是洛陽城附近一個叫遷安的小鎮(zhèn)。
她狠狠地瞪了眼月白,這次憑著又腳是絕對回不去了。就這么一前一后地在街上走了許久,終于變成月白的小手拉著幾肆的裙子。而月白的頭發(fā)就遭了殃,被幾肆揉得形如鳥窩。
“花幾肆?!痹掳滋痤^淚眼汪汪地看幾肆。
幾肆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忙問:“怎么了?”
月白帶著哭腔:“嗚……我毛亂了,那就比不過好只小鵬了,長大后也不能像鵬那樣神氣了?!?/p>
“好了好,我?guī)褪峄貋砭褪恰!睅姿羾@了口所,心都被月白哭軟了,只有幫梳了兩個小髻。
不遠處傳來一陣敲鑼打鼓聲,不知哪戶人家辦喜事,鞭炮在大紅花轎和高頭大馬旁“噼里啪啦”地炸開,好生喜慶。
幾肆拉著月白走到圍觀的人群中間,迎親的隊伍慢慢走過了,看這陣勢應是鎮(zhèn)里哪個大戶人家。馬上的新郎長的十分俊俏,身穿一身紅喜袍,臉上的表情卻比家里死了人還難看。幾肆不禁感慨,看來是一個被亂點鴛鴦譜的角兒了。
月白拉著幾肆的裙子眼睛亮晶晶的。幾肆看著的微微一笑,在恨不得掐死他的情緒中,竟多了幾分憐愛,這只仙家的鴨子,定沒見識過凡世里的生活。
喜慶的樂聲中,幾肆又一次看向迎親隊,巧巧地和新郎對上了目光。那少年神秘一笑,在眾人驚愕的眼神中,大搖大擺地走向幾肆,痞痞地笑道:“妞,給爺笑個。”
幾肆給他這么一驚,連原來的笑容也僵在臉上。你丫的老天,到底在搞哪出,憑什么每一次遇到的都是這般莫名其妙的人!
迎親隊的樂聲戛然而止,誰又想到新郎會突然跳下馬去調戲黃花閨女?
周圍有人小聲道:“這不是宋府大公子么,幾年在外怎么一回來就成這副德性了?”
月白倒也識像,上前一步擋在幾肆前面道:“我替我娘給你笑個?!?/p>
說完,就無比燦爛地笑了起來。
幾肆將月白拉到身后,對少年道:“寧公子不好好迎親,來這里調戲良家婦女作樂子了?”
那少年一把摟住幾肆的纖腰:“定比娶親夠有樂子?!?/p>
“登徒子!”幾肆狠狠踢他一腳,不料被他閃開。
幾肆一踢不成,隨即運起輕功避開。
“小娘子夠味?!鄙倌昃剐χ纤牟椒?。
……
昆侖云海深處,那座最大的浮島上。三百年前太上凌云留下的道字隱隱發(fā)光,昆侖眾人漸漸離去,一個白衣男子從巨石后走出來,淡淡一笑,聲音飄渺若天外之音:“問天,我們有幾百年沒見面了?”
巨石前黑光一閃,問天的聲音略帶一絲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滄又要后的疲倦:“三百年了,自你成仙,我成魔后,已有三百年沒見面了吧?”
那男子走到問天身邊,嘆了口氣,不語
問天又道:“凌云,仙魔殊途。若有動亂,恐怕你也得從天君之命,滅了我這魔界高手罷?!?/p>